韩帅嗤笑一声。


    “阿斌，哥们我今天给你面子才不动他。”


    “以后让这乡巴佬规矩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伸手点了点陈向东，做了个威胁的动作，带着同伴走了。


    韩斌盯着对方的背影，一脸疑惑。


    “他干嘛找你麻烦？”


    陈向东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靠，你刚才干嘛不还手。”


    陈向东笑了。


    “这不是没打起来嘛，你紧张啥。”


    “真没事？”


    “真没事。放心吧。”


    陈向东伸手搂住好兄弟的肩膀。


    “走吧，今晚上暂时不想学习，陪我出去吃饭？”


    “嘿，你总算开窍了。吃完饭顺便去趟网吧。”


    “哥们跟你说，我昨天又听说了一套红警的新玩法……”


    在外面吃饭的时候，韩斌跟陈向东提醒了一句。


    “以后你还是注意点，小心那个韩帅。”


    “这家伙是体育生，在学校挺拽的。平时经常欺负学生，老师都不怎么管他。”


    陈向东点点头。


    “行了，我记住了。”


    ……


    第二天早读的时候，陈向东看了一眼旁边的沈灵秀。


    这姑娘从早上进了教室，就一直坐在那里看书，也不搭理自己。


    陈向东偷偷写了一张纸条，轻轻推了推对方的胳膊。


    沈灵秀扭头看过来，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伸手拿了起来。


    “对不起。”


    “以后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陈向东没有选择解释，而是直接真诚道歉。


    沈灵秀想了想，还是写了回复。


    “算了。我已经忘了。”


    陈向东犹豫了一下，从桌洞掏出礼品盒。


    “那这个……”


    深林秀低头看了一眼，轻声开口。


    “这个我不能收。”


    “陈向东同学，这段时间你每天怎么吃饭，我都看在眼里。”


    “我知道你的家庭条件也不好。家长赚钱都不容易。”


    “而且我最看不起花家里钱来送礼物的男生。”


    “你收起来吧。”


    陈向东点点头，把礼盒装进了书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那以后还能继续做朋友吧？”


    沈灵秀沉默了两秒，最后点头。


    “看你表现吧。”


    陈向东苦笑。


    这小妮子这是内心还对自己保持警惕呢。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都没用了。


    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以后相处久了，她能了解自己的为人。


    接下来几天，陈向东果然如承诺的那样，再也没跟沈灵秀开过一次玩笑。


    两人之间的互动也仅限于彼此请教问题。


    他最终还是答应了英语老师，报名了区里的英语口语大赛。


    就算是这个比赛没有高考加分，但至少是个荣誉。


    他可以不在乎，家里的爸妈一定在乎。


    陈向东全心扑到学习上，沈灵秀这几天却觉得有点别扭。


    因为陈向东不敢随便跟自己开玩笑了，每次请教问题也变得轻声细语有礼貌了。


    可是这让沈灵秀反而不适应了。


    觉得非常别扭。


    两人之间仿佛横亘着什么东西。


    让人不自在。


    但是一想到这种情况似乎是自己造成的，她就有些无奈。


    不管陈向东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段时间他学习的疯狂架势是做不了假的。


    而且作为同桌，沈灵秀几乎是亲眼见证了陈向东这段时间周考测验时候的成绩。


    几乎是一天一个变化。进步的非常快。


    这可不像是一个坏学生能做到的事情。


    也许那天自己真的错怪他了。


    他就只是想给自己送个礼物？


    自己误会了？


    沈灵秀心中这般想着，却不好意思继续问陈向东。


    ……


    周六这天正上着课，沈灵秀身边的陈向东却不在。


    英语老师告诉大家，陈向东同学去区里参加英语口语大赛了。


    按照他的口语能力，有很大的可能得奖，号召大家向他学习。


    陈向东不在，沈灵秀第一次可以好好观察对方的座位。


    这家伙的书桌干净的不像是一个男生的课桌。


    书架上的课本按照大小摆放的整整齐齐。


    试卷也分门别类整理好。


    哪怕是笔记本上的记录也写的规规整整。


    沈灵秀怀疑这个家伙有重度强迫症。


    好奇地拿过对方放在桌子上的历史书翻开看了一眼。


    结果发现书本上用笔圈圈画画，密密麻麻记满了资料。


    “这家伙的字写的挺好看的。”


    沈灵秀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刚准备把课本给对方放回去，结果意外注意到课本的扉页上还写着一句话。


    沈灵秀好奇打开看了一眼。


    “人生为棋，我愿为卒，行动虽慢，可谁曾见我后退一步？”


    沈灵秀眉头一挑，有些意外。


    想不到这家伙竟然还挺有志气呢。


    自己对陈向东似乎并不了解。


    “下雪了！”


    不知道谁轻声喊了一句，沈灵秀立马抬头看向窗外。


    果然，外面校园里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


    2000年的第一场大雪来的比以往时候更晚一些。


    沈灵秀偷偷溜号，视线望着窗外的大雪纷飞。


    真漂亮。


    不过下大雪，那家伙今天还能坐车赶回来吗？


    下午体育课，体育老师难得的家里没事，体育课可以照常上。


    因为下雪，没法正常教学，体育老师便让大家做完拉伸准备之后自由活动了。


    老师一走，全班学生立马撒了欢。


    一个个开始在雪地里打起了雪仗。


    沈灵秀原本跟李晓冉几个女生在堆雪人。


    雪人还没堆完，就有男生过来捣乱。


    于是几个女生被迫加入打雪仗的队伍。


    沈灵秀脖子上系着围巾，手上戴着手套。


    小心翼翼地攥了一个大雪球。


    也不管对面到底是谁，抓起来就往外一扔。


    结果噗的一声，雪球正中面前一个男生的脸颊。


    陈向东站在原地，低头擦掉脸上的雪跟水渍。


    沈灵秀都呆住了。


    完全没料到自己竟然刚好打中了陈向东。


    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尴尬跟紧张。


    “你……没事吧？”


    “噗……噗！”


    陈向东用力吐了吐嘴里的脏东西，忍不住吐槽道。


    “拜托。下次扔雪球的时候，能不能把里面的石头先挑出来。”


    沈灵秀一听，顿时小脸通红，变得更加局促了。


    “对不起啊，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


    “你没事吧？”


    结果陈向东根本没理她，就在沈灵秀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陈向东突然调转方向，走到沈灵秀身边那棵杨树下。


    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


    漫天雪花瞬间纷纷落下。


    沈灵秀吓了一跳，惊慌之余，目光看到漫天雪花中，陈向东站在旁边一脸得意，一副奸计得逞的架势。


    “啊……”


    沈灵秀立马尖叫一声，弯腰攥起一把雪花朝着陈向东就追了过去。


    “啊，女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陈向东，你给我站住！”


    沈灵秀一边追一边大喊。


    眼看着某人已经得意地跑远了，沈灵秀站在原地气喘吁吁地一跺脚。


    “扑哧……”


    下一秒，突然就开心地笑了。


    这几天内心的别扭在这一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给我站住！不许跑！”


    沈灵秀笑着继续朝某人追了上去。


    ……


    镜头向上延伸。


    银装素裹的雪地上。


    操场上追逐的男孩子跟女孩子，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