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4
作品:《余兴派对[破镜重圆]》 多里安的应答并未诉诸言语,却写在他的眼睛里——
他的视线有如淌落的蜜,缓慢却有存在感地经过她的头发、她的脸、她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留下甘美而黏稠的触感。
阿利雅连吸了两口气,仍然口干舌燥。
多里安这时伸手,以剥离玫瑰最外层保护瓣的轻柔,外加会让人错以为他在帮忙脱掉外套的体贴,把她卷过膝头的薄被向下一点点地拉。
除了凝神注视他亲手拓展的风景之外,他什么都没做,甚至没碰到她一根头发丝。
就好像此时此刻,除了她,他什么都看不见。
被多里安这样望着带来巨大的满足感,却也是一种折磨。
凉爽的海风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却没吹散室内无言蓄积的凝重气氛。房间里多了一座看不见的火山,热意在暗处攀升又攀升,随时会爆发。不是现在,但或许就是下一秒。
轻软的缎面睡裙突然不够透气了,像是裹着一团火。阿利雅耐不住这闷闷的灼烧,猛地把双手往身后一撑,伸直腿,脚掌贴着多里安的小腹,不耐烦似地,轻轻踢了他一下。
多里安一把捉住她的脚踝。
他的指掌烫得惊人,她的膝盖下意识往回缩,他却没松手,虎口反而顺着小腿往上滑了些微。
阿利雅吞咽了一记。
多里安深深吸了口气,很突兀地起身,压低的声音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保护措施?”
阿利雅尴尬地扁嘴,做了个口型。
他来得突然,当天安排整理侧卧就已经有点忙不过来,她又刻意压抑着没往深处想,于是在这方面准备不足。
“好吧,”多里安难得流露出孩子气的焦躁,后退一步,“我马上回来。”
阿利雅维持原来的动作发了两秒呆,猛地滑下床沿,快步走进浴室。
一旦有了思考的余地,她忽然就斤斤计较起所有的细节,希望今天各方面都臻于完美:认真洗漱之后,她用葡萄柚味的漱口水额外多漱了一遍口,然后边护肤边对着镜子转来转去,来回拨弄着头发。
她也觉得这样郑重其事得有点滑稽:第一次带多里安回家时,她可没那么讲究。
可是,正如摔碎过一次的瓷器,即便外观上修缮如初,对待时还是不免轻拿轻放;哪怕享受着多里安对她显而易见的目眩神迷,她还是始终提防着可能不期而来的破裂。
轻轻的叩门声让阿利雅即刻回到现实。
“就算你临时改变主意了,也不用把自己锁在浴室里躲我。”多里安用的是开玩笑的语气,但好像又有些认真。
“我没锁门,而且我差不多好了,进来吧。”
多里安没立刻进来。他靠在门边,第一眼看到的是阿利雅的背影,而后与她在镜面另一侧对上视线。
“你换了一条裙子。”他立刻指出最醒目的事实。
阿利雅略微回头,含笑的声音里带一点惊讶:“你喜欢之前那条?”
“不,你知道我没法抗拒你穿猩红色。”多里安说着走近,从后环住她,嘴唇和吐息交替,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她耳后那一片格外敏感的皮肤。
“只是有点可惜,”他顿了顿,印下一个吻,“明明那么衬你,却穿不了多久。”
“那我可以继续穿着。”阿利雅笑笑地提议。
多里安也笑了,笑声沿着颈侧曲线洒到她的右侧肩膀。
“我有异议。”
他说着侧头一咬,牙齿衔住了眼前的细肩带。
红的嘴唇,白的牙齿,以及夹在其中的那一线比唇瓣更浓的红。多里安灵巧地咬住那一小截细带,慢条斯理地把它往外推,推上肩膀外缘骨头的凸起,而后适时松开,任由细带轻飘飘地滑落,在手臂外侧松松绕着。
“这样更好,你觉得呢?”他喃喃的低语勾勒出另一个充满危险诱惑的世界。
他的双眼始终抬着,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看猩红丝绸如凌乱的涟漪荡出层叠的褶皱,也看镜子里阿利雅每一个最细微的表情变化,呼出叹息的嘴唇,蹙起的眉头,染上裙摆颜色的脸颊,向天花板转动的眼。
阿利雅不止一次与他在镜子里目光相碰。
这样的对视比直接的四目相接更惊心动魄。她不禁想到,居然至今没导演让他演诱人堕落的恶魔、吸血鬼之类的精怪角色,实在是不可思议。
她回转身体,想把这个重要发现讲给他听,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陷进几乎令她喘不过气的亲吻。
闭上眼睛,在血管里流窜的热意,还有自我的边界,都如高温下从画框内融化的油彩般滴落。
大理石台面的冰凉触感让阿利雅短暂落回地面。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抵着盥洗台站着,确切说,是盥洗台和多里安在一前一后地支撑着她维持站立。
她吞咽着差点要从齿间逃逸的音节,下意识去抓多里安的手腕。她没成功,他手背上凸显的血管滑过她的掌心,又多一重异样的触感。
仿佛嫌她不够忙,又或是看准了她现在格外诚实,他不忘用棘手的问题折磨她:“我知道这问题很蠢,可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些年……你梦见过我吗?”
阿利雅回头看他,没有作答,只是一瞬间显得有些悲伤。
多里安无法忍受看她这样的表情,低头埋进她的肩膀:“顺带一提,我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从来没有。”
他低低笑了两声,语气仍旧轻柔,指节却泄露出未尽的怨气。
“那个时候,我感觉就像是被诅咒了。我母亲那侧的家里有种迷信,说是梦到谁就意味着那个人想到了你。可我,我白天没法把你驱逐出我的脑海,一入夜,你却甚至不肯出现在我最离奇的梦里。”
“多里安……”
“我知道,我知道这很蠢,”他又笑,俯身贴得比之前更近更紧,“抱歉。”
他不止在为盘根究底过往之事道歉。盥洗台上的覆膜纸盒被胡乱扯开时清脆抗议,也是对她的预警。
重新续上过去的话题已经是有那么一会儿之后。
“所以,我最亲爱的,”多里安的气息并不平稳,“你还是没回答我,你梦见过我么?”
阿利雅缓了几拍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她有点无语:“我必须现在回答吗?”
他亲了亲她的侧颈:“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怎么解读你的沉默,还有怎么继续劝说你回答,就都是我的自由了。”
阿利雅很快就完全回想起来,多里安可以有多坏心眼。
他不强求,但会让人清楚明白他能够给予什么,还偏偏不那么做。
她最后还是回答了,虽然她原本也不觉得那是什么必须严防死守的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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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
“我梦到过你。有一次,我大概还在梦里叫了你的名字。”
多里安变得非常安静。不说不动地等待了半晌,他才用有些古怪的语气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二天早上,亨利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阿利雅话出口立刻懊悔起来。
有些名字无疑并不适合现在出现。
多里安覆在她手上的五指倏地收紧,深深地嵌进她的手指之间的缝隙。
阿利雅闭了闭眼。问也是他要问的,她可不会负全责。她于是开始总结陈词,试图用肢体上的小动作转移他的注意力,以便彻底结束这个话题:“总之……我梦见过你。也不止那一次。”
多里安完全没上钩,没什么起伏地追问:“他什么都没问?”
“我们都有过去,不会谈这些。”
“我们。”他跟着念了一遍,咬字和动作同等刁钻并且用力。
阿利雅只好澄清:“那是以前,现在……‘我们’的意思只,只有我和你。”
“我知道这很可笑,”多里安有些失常地低声笑,“可我真的妒忌一个死人妒忌到要发疯。”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就忽然又觉得他这点疑神疑鬼的执拗也是可爱的。
可同样无法用理性解释的是,这份被多里安强烈需要的喜悦并不圆满,反而像蒙了一缕阴云的月轮;后方的明月越亮越饱满,那一缕晦暗的瑕疵就愈发难以忽视,让她不安。
为了填补这份不安蛀出的孔洞,阿利雅在多里安抱着她走出浴室的时候,仰头一下下地亲他,好像哪怕只有一秒接触的缺位都让她难耐。
多里安怔了一下,低下来吻她的额头,然后又轻轻啄她的睫毛:“我给你倒点水喝。”
水分补给完成之后,两人相拥躺着有片刻沉默。
窗帘外已经是又一个晴朗的早晨。透过亚麻色窗帘洒落的光线柔和,阿利雅的指尖追着窗帘缝隙漏出的那线光,一会儿在多里安的发丝里,一会儿跑到他的鼻梁上,随着一阵风又落到了他的胸口。
阿利雅这才第一次有心思仔细比对眼前所见和记忆里的身形。
两者可以互相重叠,却也决然不同了。这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明确属于青年人,而非还在少年与青年的交接边缘徘徊的二十岁。
“你在研究什么?”多里安扬起眉毛。
“这就是你天天五点半起床健身的成果?”阿利雅的指尖顺着肌肉凹陷的浅纹,画了一根竖线。
他吸了口气,莫名显得有点紧张:“你觉得怎么样?我的形象定位不允许我增肌太多……”
“已经很让人印象深刻了。”她一本正经地答。
“宝贝,我还能让你的印象更深刻一点。”多里安用念浮夸台词的圆滑语气接道。
阿利雅抿唇憋笑,却又控制不住地有点后脑发麻——他用这种语气胡说八道也有调情的效果。
和她对视了没两秒,他也绷不住笑起来。
她受感染,止不住地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戳了戳他的小腹,刻意压低嗓音:“你要让我领教的只有这些?”
多里安眯了眯眼睛:“你确定?”
“反正时间还早。”
而那五年的空白需要填补的有那么多,银柏之家属于两个人的夏天余下的时日又那么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