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成亲

作品:《退婚之后(重生)

    立秋刚过,连晨间的风都有些清凉。


    经历了漫长的梳妆打扮,晏宁终于拜别了父母,被晋王抱着送入了花轿之中。


    一路上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纵然隔着重重帘幔,晏宁也感受到了这喜庆的气氛。


    途径裕隆街时,许多百姓都等在路上夹道欢迎。


    “恭贺晋王新婚大喜。”


    这一声庆贺响彻云霄,甚至盖过了仪仗队的奏鸣。


    “吁……”


    随着缰绳收紧,通体雪白的骏马顿时立在长街的中央。


    “多谢诸位!”


    晋王一身红装,英姿勃发地坐在马上,衬得本就清俊的容颜越发玉质仙姿。


    “王爷是咱们大周的守护神,没有您就没有如今的安定。要说谢也是咱们谢您才对。”


    “是啊,战事不平,咱们这些升斗小民如何能安居乐业?”


    “是啊,这一切多亏了王爷!”


    一时间,赞誉声此起彼伏,百姓们打心底对他尊崇爱戴。


    “本王虽出身皇室,却也是大周的子民,保家卫国乃是分内之责,不敢居功。承蒙诸位前来道喜,本王感激不尽。诸位若是愿意,可随本王同行,稍后本王会命人备上美酒恭迎。”


    “承蒙王爷不弃,我等定当同去。”


    说罢,百姓们纷纷颔首道谢,自发地加入了送亲的队伍。


    裕隆街上的盛况很快就传入了宫廷,寂静无声的御书房内,皇帝正伏案写字,随侍之人却不小心弄翻了墨台。


    原本白净的宣纸瞬间染上了一团黑渍,毁坏了他精心书写的那幅行楷。


    本就心情烦闷的皇帝顿时怒火中烧,愤慨地砸掉了镇纸的青玉。


    只听嘭的一声,那块青玉麒麟顿时碎成了两半。


    见状,随侍之人立刻跪地求饶。


    “皇上息怒!”


    “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


    说罢,他不顾往日的情分,一脚踹在了她的肩上。


    一声闷哼后,柔弱的谢澜音狼狈地跌在地上。


    “你如此心不在焉,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皇帝眉心一沉,眼底泛起了一股令人胆寒的审视。


    “臣妾没有……”


    她颤颤地辩解着,可话没说完,就被粗鲁地抬起了下巴。


    “是吗?”皇帝冷笑一声,眸中掠过一道寒光,“你应该还记得朕告诫你什么……”


    “皇上的教诲臣妾时刻谨记于心,不敢或忘……”


    “这世上还没有人敢动朕的东西,别说是他,就连朕的父皇都不行!”


    泼墨般的眼眸深不见底,只对视一眼,谢澜音就畏缩地移开了视线。


    可捏在下巴上的那只手太过强硬,根本不容她躲避。


    “你若再敢分心,信不信朕现在就掐死你?”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一路下滑,顺势掐住了她雪白纤细的脖颈。


    “臣妾不敢……”


    看着她怯懦求饶的模样,皇帝这才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讥嘲。


    “谅你也不敢。滚吧!”


    “是,臣妾告退。”


    他松手的一刹那,谢澜音再度跌坐在地上。她顾不得委屈,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离开御书房后,她咽下心中的苦涩,默默地走向深宫,可一入寝殿,她就看见了等候多时的萧恒。


    看着她泛红的双眼,萧恒顿时蹙起了眉头。


    “他又欺负你了?”


    迎着他关切的眼神,谢澜音心酸地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哭?”


    “我没哭。”


    听着她倔强的狡辩,萧恒伸手抚上了她湿润的眼角。


    “那你告诉孤这是什么?”


    “我说了没有,你别再问了!”


    谢澜音用力地推开他的手,满腹的委屈一股脑地哽在了喉间。


    “到底怎么了,你告诉孤好不好?”


    听着她哽咽的嗓音,萧恒越发心疼不舍。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


    谢澜音眼含热泪,面上满是痛苦,“你忘了我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我怎么可能忘得了你?”


    她的拒绝犹如一把利刃,残忍地刺入了他的胸膛,连五脏六腑都剧烈地抽痛起来。


    “你再不放手,他迟早会发现的!我身如浮萍死不足惜,可你不一样。你是大周储君,我不能连累你!”


    痛苦和恐惧紧密交织,却又无处宣泄,只能化作屈辱的泪。


    看着她婆娑的泪眼,萧恒心疼地伸出双手,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你放心,这琼华宫里内上上下下都是孤的人,父皇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他若是不知道,方才又怎会对我无端发难?”


    谢澜音推开萧恒的胸膛,含泪扯下了外衫,露出了布满淤青的肩头。


    萧恒看得目光一震,乌黑的瞳孔中生满了恨意。


    “他又打你!”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只因这样的伤痕遍布全身,而他已经看过了无数遍。


    “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玩意,别说打了,就是杀了,也无人在意。”


    她自暴自弃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萧恒,于是他低下头来,轻柔地吻上那可怖的淤青,眼底满是自责和哀怜。


    “是孤没用,没能护住你……”


    “你别这么说,是我自己命不好……”


    明艳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她的自责越发勾起了萧恒的愧疚。


    “澜音……”


    萧恒再度将她抱在怀里,抵在她耳边歉疚呢喃,“再等一等好不好?孤答应你,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听着这一声温柔的承诺,谢澜音伏在他怀中,情难自抑地哭了出来。


    萧恒紧紧地抱着她,深邃的眼眸中渐渐凝结了一道寒光。


    ***


    临近戌时,整个晋王府都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


    赴宴的宾客已经散去,被灌了不少酒的晋王则在属下的簇拥下回到了新房。


    檐下挂满了红色的灯笼,门窗之上都张贴着耀眼的喜字。


    晋王回屋之后,陪嫁的两个丫鬟便乖顺地屈膝退下。


    屋内烛光明亮,还未走到床前,他就嗅到了一股怡人的清香。


    那不是脂粉的香气,而是少女本身就有的馨香,清幽淡雅,曾无数次萦绕在绮丽的幻梦里。


    回京之后,他便一直住在这御赐的王府中。可他不喜奢华,故而直到今日他才头一次踏入这雕梁画栋的主屋。


    迟迟等不到他靠近,本就情绪紧绷的晏宁越发地烦闷不安。


    他都已经进屋了,为什么还不过来掀盖头?


    他究竟知不知道她头上的这顶凤冠有多重?


    再磨蹭下去,或许不等刺客进来,她的脖子就要先被这重物给压断。


    而就在她躁郁之际,萧御已经阔步而来,一把掀开了蒙在她头上的红色盖头。


    顷刻之间,彼此的面容便映入眼帘。


    他们怔怔地望着对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强烈的震撼从心底漫开,犹如潮水翻涌,溅起了无数浪花。


    依旧是那张貌似谪仙、清俊不凡的脸,却在一袭红衣的衬托下,多了几分红尘烟火的气息。


    若这世上真有仙人,大概也就是这般模样了吧!


    她暗暗惊叹于萧御惊才绝艳的容貌,却不知萧御眼中的她同样清丽无双。


    赞赏的目光渐渐交汇,而后便尴尬地移开。


    晏宁有些羞赧地抿着唇,本就粉嫩的脸颊瞬间浮上了一层瑰丽的红霞。


    萧御将她的羞怯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心中竟涌起了一阵难言的愉悦。


    纵然移开了视线,晏宁仍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灼热的目光。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捏着指节,颤动的睫翼下跳动着强烈的懊恼。


    方才她那样大胆地盯着萧御看,他会不会因此生出什么奇怪的猜想?


    若是他会错了意,她又该如何解释才能避免尴尬?


    而就在她思绪万千之时,萧御却开口打破了这份旖旎。


    “你饿吗?”


    晏宁听得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却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瞧他问的这是什么话?她饿吗?


    这种生死攸关的特殊时刻,她能觉得饿吗?


    况且王府的下人已经给她送过膳,即便她胃口不佳,只是勉强吃了些,也不至于现在就饿。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惊异,萧御眸光一敛,温声解释道:“吃饱了才有力气杀出重围。”


    “杀出重围?”


    晏宁轻声呢喃着,神色却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真能杀出重围吗?就算真的杀出去了,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看着她眼底涌动的深切忧虑,萧御忽然俯身凑近,在她耳畔低声说道:“你只管按照萧恒说的去做,我自有对敌之策。”


    温热的气息蹿入耳窝,惊起了一股奇异的酥麻,当耳根开始不住地发烫,晏宁瞬间心跳加速,脊背僵硬得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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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她突如其来的紧绷,萧御眸光一敛,用近乎呢喃的嗓音说道:“瓦片上藏了人,我们不能露出破绽。”


    听见他说屋顶上有人,本就不安的晏宁越发的手足无措。


    “那我该怎么做?”


    “别怕!”他轻声安抚着,随后伸手取下了她头上那顶精美繁复的凤冠。


    晏宁强作镇定,紧握的掌心却是冷汗淋漓。


    即便早已做好准备,可当她知道刺客就埋伏在屋顶上时,她还是紧张到心口发慌。


    头上的重负去除后,萧御起身走向摆满瓜果的桌案,抓了一把蜜枣后,缓步走回她身旁。


    看着他递来的蜜枣,晏宁面上一愣,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见她惊疑不定地望着自己,萧御淡淡说道:“这是塞外上贡的蜜枣,尝尝看是否香甜。”


    那干枣色泽红润,品相的确诱人。但她从小就频繁出入宫廷,这样的干果早就吃得生厌。


    可对上他殷切的目光,晏宁还是伸手将蜜枣接了过来。


    她低头吃枣的时候,萧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她本就没胃口,如今被他盯着看,更是味同嚼蜡。


    “甜吗?”


    晏宁囫囵着点了点头,枣核就在舌尖,却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吐出来。


    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萧御极有眼色地转过身去,不紧不慢地倒了两杯合卺酒来。


    晏宁刚将枣核吐出来,就见他捧来了酒杯,顿时面上一白,仓惶地咬住了唇瓣。


    这么快就要开始了吗?


    不同于她的慌张,萧御自始至终都表现的十分从容,就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险恶的刺杀,而今夜只是一场寻常的洞房花烛。


    她不知道萧御为何能如此松弛,因为于她而言,纵使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也很难像他这样临危不乱。


    当他将酒杯递到她手边时,她连指尖都在发颤。


    “知道这酒该怎么喝吗?”


    将她惊慌无措的模样看在眼里,萧御戏谑地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轻柔的笑。


    见他还有心思调笑,晏宁心口一颤,顿时皱起眉来。


    她气恼地摇了摇头,看向他的眼神里夹杂着几分不解和责备。


    见状,萧御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靠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本王教你。”


    手臂被环住的一瞬间,淡淡的松木香气扑鼻而来,随着呼吸吐纳而深入肺腑。


    晏宁不习惯与人这般亲近,本能地红了脸颊,僵硬地不敢动弹。


    见状,萧御的唇边溢出了一抹轻笑。


    “你若不喝,这戏可就没法演下去了。”


    触及他安抚的眼神,晏宁深深地吸了口气,近乎决绝地将那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因为喝的太急太快,她被辛辣的酒水呛到,立马狼狈地咳了起来。


    萧御拍了拍她的后背,等她平复之后,这才不疾不徐地喝下那黄澄澄的酒液。


    冰凉的酒水顺着咽喉一路下滑,却在肺腑间惊起了一片灼热。


    晏宁俯身靠近他,压低嗓子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良辰美景不可负,春宵一刻值千金。既然已饮过合卺酒,自是要早些就寝。”


    说罢,他便起身脱下了喜服。


    见他径自脱下衣衫,晏宁顿时羞赧将脸转开。不料,萧御却俯身凑上前来。


    “把嫁衣脱了。”


    本是一句暧昧至极的话,可他的眼中却没有任何轻慢,反而透着令人心惊的深沉。


    这一次,晏宁没有质疑他的话,当即起身脱下了繁复的嫁衣。


    这时,萧御忽然将她打横抱起,二人一并跌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紧接着纱帐垂落,再也无人能窥见那方寸之间的春色。


    夜黑风高,彩云闭月。


    藏在屋檐上的刺客们焦灼地等待着行动的号令。


    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屋内还是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正当他们心如火燎,百般焦灼之时,静谧的新房内终于传出了杯盏碎裂的声音。


    见状,他们立刻飞身跃下,提剑涌入了新房。


    可当长剑刺破纱帐,那对燃烧的红烛却诡异地熄灭了。


    原本明亮的新房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就在刺客慌神之际,屋外却亮起了一片冲天的火光。


    “不好!”意识到行动败露,刺客们便要飞身逃窜,“快走!”


    可当他们破窗而出时,等待他们的却是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