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训诫

作品:《退婚之后(重生)

    这一句请求惊得众人纷纷侧目,也让帝后双双变了神色。


    “放肆!”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斥责,皇后忿忿地按住了桌角。


    “你作为储君,身系社稷之重,怎可如此轻狂?”


    “《礼记》有云: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圣人之道,亦重人伦。儿臣所求,非贪美色,实慕其德。”


    见他开口顶撞,皇后凤眸一凝,眼底氤氲着强烈的怒气:“民间娶妻尚且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贵为太子,理应遵循祖宗历法,怎能如此随意?”


    遭她厉声训斥后,萧恒面色一紧,却不依不饶地辩驳道:“只要父皇与母后恩准,儿臣可即刻遣礼部依礼行聘,将此婚讯昭告天下。”


    说着,他神色恳切地看向沉默不语的帝王。


    “父皇,儿臣幼承庭训,深知储君之责。然《孝经》言: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儿臣若连心仪之人都不能求娶,何以立身?若因畏人言而违本心,何以行道?”


    “今日请婚,非为忤逆,实望父皇成全儿臣一点真心,他日儿臣必当勤政爱民,不负圣恩!”


    说罢,他挺拔的脊背一弯,深深地伏在了地上。


    “求父皇成全!”


    这一番诚挚的言论着实感人,可高座之上的帝后并未流露出动容之色。


    皇帝喜怒不明地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谢澜音,而后眸光一敛,掩下了一抹幽光。


    “你晋王叔还在御书房等着,此事容后再议!”


    “父皇……”


    许是没想到他会当众推脱,萧恒的眼中充满着震惊和失落。


    将他的失望看在眼里,皇帝却浑不在意地甩袖而去。


    望着消失在门外的那一抹明黄衣角,萧恒沮丧地垂下了眼帘。


    眼看闹剧终止,皇后眸光一转,郁郁叹息道:“太子年少轻狂,让诸位见笑了!”


    “娘娘言重,臣妇/臣女惶恐!”


    不过一个轻叹,在场的女眷就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看着众人惊惧不安的模样,皇后倦怠地抬了抬手:“平身吧。”


    “多谢皇后娘娘!”


    众人三三两两地起身后,皇后扭头看向随侍的女官:“时辰还早,你先带大家去偏殿休息吧。”


    “是。”


    “谢娘娘恩典!”


    女眷告退之际,皇后叫住了想要离去的萧恒。


    “太子留步!”


    闻言,谢澜音心弦一颤,忧心不已地看向萧恒。


    对于即将到来的责难,萧恒表现得十分坦然。


    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安抚的笑,像是告诉她不用害怕。


    将二人情意绵绵的模样看在眼里,晏宁眸光微动,眼底划过一抹讥讽。


    可讥诮过后,她心中便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惆怅。


    多年相伴,她深知萧恒为人。若非爱得铭心刻骨,他绝不会陷入争议之中。


    什么冷静自持、进退有度,不过是没遇见值得他奋不顾身的人罢了。


    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默默越过二人,跟随众人一道离开了春芳殿。


    殿外艳阳高照,处处弥漫着春日的芬芳。


    想到先前的困厄,晏宁只觉浑身发寒。她刻意避开谢澜音,却还是没逃过被人陷害的命运。


    或许早在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入了局。


    看似恶人伏诛,可往深处一想,便能觉出许多破绽。


    如果她没有逼问谢澜音,如果皇上没来,事情又会演变成何种模样?


    就在她暗暗心惊后背发凉之际,身后传来了一道柔媚的嗓音。


    “县主且慢……”


    不必回头,晏宁也知道唤她的人是谁。


    她顿住脚,沉默地等在原地。待人走到身侧,才冷冷回眸:“谢姑娘有何指教?”


    “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即便她表现得十分冷淡,谢澜音也没有知难而退。


    灼灼桃花眼,没有半分妩媚,反而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真诚。


    若是男子,定然会深陷在这样一双如清泉般澄澈的眼眸里。可惜她不是男子,也不会怜香惜玉。


    她平静地注视着谢澜音,沉默良久,才幽幽开口:“若是道歉,那就大可不必。”


    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冷淡,谢澜音愣了愣,眼底渐渐生出一丝惊异。


    “若是为别的呢?”


    “你我之间不该有别的……”


    对上她颇具深意的眼神,谢澜音眸光一滞,蓦然陷入沉思。


    “告辞!”,无视她的错愕,晏宁神色一敛,从容地转身离去。


    被抛在后头的谢澜音愣了许久,直到耳畔传来熟悉的呼唤,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


    垂落的柔荑被温柔地牵起,一抬眸便对上了那双温润含情的眼睛。


    “皇后娘娘有没有为难你?”


    望着她眼底的深切的忧虑,萧恒眸光一动,忍不住将她拥在了怀里。


    “只是几句训诫而已,你不必怕,孤没事。”


    伏在他胸前的谢澜音睫翼微颤,怯怯低语道:“我出身低微,本就不堪与你相配,如今闹成这样,我心里实在是不安,要不还是算了吧……”


    感受到怀中的轻颤,萧恒喉结一滚,软着嗓子安抚道:“再给孤一些时间,只要能说服父皇,母后便不会成为阻碍。”


    说着,他缓缓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神色坚毅地凝视着她:“孤既说了娶你,就一定会做到。”


    “可我不想让你为难……”


    看着她因为担忧而不断泛红的眼眶,萧恒的眼中覆满了柔情:“就算再难,孤也不会退让。”


    “殿下……”见他深情如许,谢澜音眼眶一热,当即感动得落下泪来。


    “别哭。”萧恒抬手拂去她颊上的泪珠,再度将她拥入怀中。


    宫人见状,无不低眉螓首、绕道而行,生怕惊扰了这一对璧人。


    春熹宫内,女眷们三五成群,或品茗下棋,或逗鸟观鱼,已然各自成趣。


    本是其乐融融的场景,可晏宁一到,她们就默契地噤了声。


    进门时,无数道视线落在了她身上,有嘲讽鄙弃,也有同情怜悯,更有不怀好意。


    她却如同往常一样,气定神闲地走到众人面前,没有半分狼狈和怯懦。


    站定之后,她并未与人攀谈,而是娴静地看着石桌上的棋局。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传出了一阵清脆的笑声。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晏宁却不为所动,仍凝眸看着棋局。


    “秦姑娘这是怎么了?”


    “忽然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


    “哦?什么事这么好笑?可否说出来让咱们同乐?”


    “前些日子寻芳里来了只五彩斑斓的鸟,起初园主以为那是只珍贵的朱鹮,便奉为神鸟日日精心护养,可他养了一段时日才发现那鸟竟只能飞起一丈高。”


    “这是何故?”


    见人追问,那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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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贵女掩唇轻笑道:“因为呀,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朱鹮,而是只模样好看的红腹锦鸡,鸡嘛,自然是飞不高的,便是勉强飞高,也总会掉下来……”


    此话一出,众人便相继笑开。


    听着那一串串刻薄的笑声,晏宁霎时暗了眸光。


    见她不声不响,那秦姓女子便愈发肆无忌惮。


    “你们可知那锦鸡后来如何了吗?”


    品出她的意图后,那些贵女也不吝配合:“如何?”


    “听说那园主恼羞成怒,让人将锦鸡的羽翼全都拔了,做了把五彩的羽扇。”


    “没了羽毛,那锦鸡可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待在笼子里不肯出来了……”


    “这锦鸡还真够惨的!”


    “只是失了些羽毛罢了,好歹还留着命呢!不过它若是不知好歹招摇过市,说不准哪天就成了饭桌上的羹汤了……”


    “哈哈哈……”


    听着那些张扬的讥笑,晏宁眉心一沉,正要起身回击,背后却传出了一阵冷笑。


    “秦姑娘说得绘声绘色,倒像是亲眼见过一般。”


    听着那熟悉的腔调,晏宁心中一愣,蓦然捏紧了掌心。


    “臣女拜见太子殿下……”


    随着那女子惊惧跪下,先前调笑的贵女们无不惶恐地咬紧了唇瓣。


    “秦姑娘如此能说会道,一会儿到了宴席上,定要将这故事再好好讲上一讲,也好让父皇和朝臣们一并欣赏!”


    闻言,秦姑娘身子一颤,哆哆嗦嗦地伏低哀求道:“殿下恕罪,臣女……臣女知错了……”


    将她的惊恐看在眼里,萧恒漫不经心地挑唇:“秦姑娘这是做什么?”


    “殿下,臣女知错,臣女再也不敢了……”


    听着她声泪俱下的忏悔,萧恒冷笑一声,眼底满是嘲讽:“知错?你何错之有啊?”


    “臣女……臣女……”秦姑娘吓得面色苍白,语不成调,眼底的恐惧溢于言表。


    “怎么不说话了?嗯?”


    “殿下,若云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口出狂言……请您看在她自幼丧母无人教导的份上,饶她这一回吧!”


    见秦若云恐惧失态,一位中年夫人颤颤巍巍地出列求情。


    “既然无人教导,那就送去静省司好好学学规矩,免得拖累上京城贵女们的声誉!”


    听到“静省司”三字,秦若云惊惧过度,竟当场晕了过去。


    那位替她求情的夫人也吓得面色发白,当即叩首哀求:“殿下,她年纪还小,若是去了静省司,将来恐怕无法婚配啊!”


    萧恒却眸光一沉,置若罔闻地移开了视线:“来人!”


    “殿下……求您开恩呐!”


    “秦氏尚未分家,你身为伯母亦是难辞其咎!念在秦大人于社稷有功的份上,孤暂且不予追究,还望夫人好自为之!”


    说罢,他无视秦夫人错愕的面容,凝眸看向那几位垂眸惊颤的贵女。


    “你们出身显贵,却无半分士族风骨,实在是令家族蒙羞!往后,你们也不必再入宫了,免得孤见了心烦!”


    听着他毫不留情的训诫,贵女们瞬间羞愤得涨红了脸。


    看着那一张张面如猪肝的脸庞,萧恒厌恶地转过身去,对落在身后的谢澜音温声低语:“此处乌糟,孤带你去别处休憩。”


    谢澜音微微抬眸,看向那抹自始至终都岿然不动的背影,而后柔声应下了他的提议。


    二人相携而去后,晏宁眸光暗沉地松开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