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栩几乎没有犹豫。


    “很久了，就到连我自己都不记得到底有多少天多少年。”


    我皱了皱眉头：“可我们才认识没多久？”


    “我们认识，远比你想象的久的多，你上中学的时候，跟着阿姨一起去了京都的外公家，那一年你去了一个精神病院做志愿，你还记得么？”


    虽然时间久远，但印象深刻。


    我几乎瞬间就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是那个男孩？”


    司栩点点头：“我当时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但治疗结果并不佳，如果不是你把药片都换成了糖，可能我早就没了。”


    我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完全不敢相信，隔了这么长时间，他居然会因为小时候的一些羁绊，就一直等了自己这么久。


    “所以你考海城，学法律，在海城扎根，都是因为我，还有我们当初说的那些话？”


    司栩点点头：“你都不知道，我在学校里看到你的时候有多高兴，但当时还不等我和你重逢，我就已经听说了，你和付洺的事，为了不打扰你的生活，我就选择了沉默。”


    说到这，司栩有些垂头丧气。


    “其实我真后悔，如果当时我就不顾一切的和你相认，不顾一切地追求你，也许你的结果会不一样，也许你就不用走上离婚这条路。”


    但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他现在只想抓住眼前的机会。


    不想再和她错过第二次。


    我一时间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学时候的一些回忆涌上心头，我甚至有些混乱。


    司栩知道，她也许一时间难以接受。


    但他现在反而觉得说出来，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便继续说道：“其实我在大学的时候也一直都有关注你，你还记得你在学校组织的模拟法庭活动里，模拟律师角色辩护的第一个案子么？”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我们法学院，经常会组织一些模拟法庭的活动。


    把一些当下比较热门的案子拿出来讨论。


    并且同学们站在对立面，假装被告方和起诉方的辩护律师。


    这个活动甚至成为了学校的招牌，这么多年学校一直都延续着这个传统。


    也得到了很多校领导的重视。


    所以，我第一次在这个活动中，作为起诉方的律师出席时。


    还特意跟司清去买了一套新的衣服，打扮的极其正式。


    我还记得，那次的案子，也是跟家庭矛盾有关。


    这么一想起来，似乎还跟司栩家里的经历有一些相似。


    起诉方是女人的父母，被告方是女人的丈夫。


    女人患有抑郁症，但因为丈夫长期在外面搞外遇，导致女人病情加重，最终自杀。


    女方父母因此想要状告男人，认为是他间接性的害死了女儿。


    司栩还记得，当时乔愿作为起诉方的律师，意气风发。


    赢得了台下一片的掌声。


    “我记得。”


    我回答完，司栩笑了笑。


    “你在学校里的每一场官司我都没有缺席过，每一次你赢得官司，我都会偷偷的给你买一束花放在你的桌子上，虽然不能大大方方的陪在你身边，但我也想用我的方式支持你。”


    我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甚至连气都有些喘不匀。


    “你说什么？那些花，都是你送的？”


    我甚至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况。


    我当初一直都以为，那些没有署名的花束，是付洺送的。


    还为此而深深沦陷，坚信他是爱着自己的。


    司栩点点头：“不只是那些花，明天早上你桌子上的早餐，你生日的时候所有匿名的包裹，还有你出去玩回来晚了，在胡同里遇到尾随的人渣，突然出现的见义勇为英雄救美，这些都是我。”


    司栩微微低着头，甚至有些红了眼眶。


    “我没有勇气站在你的面前，没有勇气去打破你已有的幸福，所以我能做的，只能是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直接都有些窒息。


    甚至眼睛疼痛的厉害，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


    原来这些都是他，原来这些全部都是他？


    我居然连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过，甚至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会不会是另一个人做的。


    然后就把所有的这些，都天真的当成是付洺给我的。


    我看到每天出现在桌子上的早餐，以为是付洺叫人刻意安排。


    看到匿名而来的花束和礼物，就天真的以为一定是付洺送的。


    我甚至还觉得，每一个礼物都能送到自己的心坎里，都是因为付洺是最懂我的人。


    每次出去玩回来晚了，明明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我，但很快这种恐怖的感觉就会消失。


    我以为都是自己幸运。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


    所以这么多年，我不过是在自作多情。


    因为这些被爱的种种时刻，我也爱上了付洺。


    还满揣着爱意嫁给了他，甚至天真的以为我嫁给了爱情。


    哪怕是他婚后，和我想象中的那个人截然相反。


    我都没有怀疑过这份感情。


    最后搞了半天，他却告诉我，原来都错了。


    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爱上的，从来都不是付洺，而是司栩的影子。


    那这么多年以来算什么？


    天大的落差，让我只觉得心如刀绞。


    一时间喘息都有些吃力，心口一抽一抽，疼的厉害。


    甚至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司栩见状赶紧把人扶住：“乔愿，你不用有这么大的心理压力，我……”


    司栩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甩开他扶着我的手。


    “你继续说，然后呢？难怪我一要离婚，你就像天降神兵一样，帮我摆平了离婚官司。”


    司栩有些紧张，生怕乔愿对我产生误会。


    “不是的乔愿，哪怕是你嫁给了别人，我只要你幸福，只要是你幸福，哪怕你身边的人不是我，我也从来没有期望过你婚姻会有失败的那一天。”


    “这么多年我在海城，试着想要忘记你，找回我自己的生活，但还不等我成功，司清就找到了我，告诉我你要离婚，还告诉我，你这么多年过得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