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常不过的一个举动，我却好像吓了一跳一样，赶紧抽回了手。


    “你怎么回事？有心事？”司栩放下筷子，质疑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心里控制不住异样。


    甚至不知道在心虚什么，都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我，我去倒杯水。”


    我起身去了厨房，想要倒杯水。


    结果手忙脚乱的，一不小心将杯子掉在了地上。


    杯子破碎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


    餐厅的司栩听到动静，立刻就冲了进来。


    看了看地上的碎屑，下意识的冲过去拽住我的手。


    “怎么样？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或者被伤到？”


    我一愣，老板对员工这么紧张，这正常吗？


    难道……他真的喜欢自己？


    在这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了这半年来，和司栩相处的种种。


    生日时，陪自己去游乐园。


    打离婚官司，给自己打气。


    找不到房子的时候，绞尽脑汁的把房子便宜租给自己。


    带着自己重新锻炼，晨跑晚跑强壮身体。


    就因为妈妈的一句话，再也没有让自己下过厨。


    爸爸生病的时候，突然多出来的那些专家医生。


    这么多的巧合放在一起，快把我心里最后一道防线攻破。


    见我傻愣愣的看着他，司栩担心的按着我的肩膀。


    “怎么了？吓到了？”


    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鬼使神差间，我终究是没控制住。


    脱口而出：“司栩，你是不是喜欢我？”


    一句话，瞬间让司栩死死愣在原地，一双眼睛仿佛瞳孔地震。


    惊讶中还带着一丝的担忧和恐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似乎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我甚至能够清楚地听见心跳声，但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一句话问出口，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哪有这么打直球的，万一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岂不是再自取其辱。


    可现在箭在弦上，自己问都问完了，话总不能收回来。


    我只能故作镇定的看着司栩，等着他的答案。


    司栩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一般。


    他从来没有想过，乔愿会主动问出口这个问题。


    他还在想着这段时间，要如何推动进度。


    想过浪漫的告白，甚至想过真的在婚礼上去抢手捧花给她。


    但在这么一个朴素的晚上，就这么被乔愿戳穿。


    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难道真的就要这么说出口了？他甚至没有十足的把握，乔愿会不会因此而疏远自己。


    到底要如何给她答案？到底该不该把这份炽热的感情说出口？


    见他弄得原地迟迟不肯开口，我想，大抵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他顾着自己的面子，也不好意思，把拒绝的话说的太过直白。


    我率先回过神来，推开他的手，脸上扯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然后故作没事人一样，尴尬的抓抓头。


    “我就随便一说，老板别当真。”


    说完，我猛的低下头蹲下身，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显得自己很忙。


    比如现在，我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却只能蹲下身，想伸手去捡地上的碎玻璃，试图以此掩饰尴尬。


    可当我的手刚要触碰到玻璃碎片的瞬间。


    就被同样弯下腰来的司栩一把拉住。


    “危险，我来处理。”


    以为他是在逃避话题，我甚至还有点庆幸。


    我没有嘲笑自己自作多情不自量力。


    我站起身，趁机就要开溜，但还没走出厨房。


    身后就又传来司栩的声音，让我顿时愣在原地。


    “很久了。”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有些迟疑。


    “什么？”


    司栩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眉宇间却尽是温柔，我从没见过他这么认真的样子。


    甚至比开庭的时候，还要认真。


    “乔愿，我说我喜欢你，而且很久了。”


    他的声音苏苏的，有些低沉，但却听的我心跳加速。


    心脏几乎快从嘴里跳出来一般。


    我只想着怎么问，却忘了想，该怎么应对。


    难道司建忠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喜欢自己？


    所以才会有那些巧合，其实都是他故意而为之。


    这样想着，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很久是多久？”


    “久到连我自己都忘了。”


    一时间，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不知道要怎么抬头和他对视。


    看我这副不自在的样子，司栩也跟着紧张。


    果然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最终，这宣之于口的告白，还是出现在了一个最平凡的晚上。


    过了好半晌，司栩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


    “我一直都在想要怎么跟你说，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这样也好，这层窗户纸总是要捅开的，无论你是要拒绝我还是接受我，都需要这么一个契机。”


    “我……”


    我话还没等说出口，就被司栩打断。


    “明天不用着急告诉我答案，我知道，这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有些突然，乔愿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首先，我对你是认真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的性取向绝对没有问题，这么多年我都没有交往女朋友，都是因为我的心里有你，其次，就算你拒绝我，我也不打算放弃，我还会坚持我自己的这份喜欢，但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所以你不需要有太多的心理压力。”


    “最后，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跟你告白，并不是因为我不坚定，而是因为，我以为你刚离婚半年，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调理心情，所以不想因为我的喜欢让你增添负担。”


    司栩说完，微微低着头。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局促不安的样子。


    我抿了抿唇：“你说完了？”


    司栩点头，心理七上八下的。


    虽然他一直都做足了乔愿会拒绝自己的，最差的准备。


    但真的到了这个关头，他还是觉得心里发慌。


    我犹豫片刻：“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你说，主要是你问的，我都会回答。”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