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追烟花的旅行家十七

作品:《在赛博世界里拍恐怖片后爆红了

    白天世界,第三号居民楼,负一层。


    许怀青叩响了那扇布满岁月刻痕的木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木头腐朽与尘埃的、近乎停滞的空气。


    门“嘎吱”一声开了,像已经等候她多时。


    她侧身看去,门里只有几件简陋的桌凳,被时间剥落掉了被抛光的外壳。扶手处被磨出木屑,露出几个锋利的窟窿,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啮齿动物,经年累月地啃噬。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佝偻着脊背,将整张脸深埋进厚厚围巾里的老人。对方小心翼翼地藏在门缝后,露出一条细小的白色辫子,额前被同样花白的头发完全遮盖。


    许怀青看不见对方的脸,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锐利的、如同实质的视线,正穿透发丝的屏障,死死锁定她,从头到脚,反复审视。


    “你的意思是……你想找的人,落进了时空乱流?”


    瓮声瓮气的回应从围巾后传来,音量被刻意压得极低,含糊不清,让许怀青必须凝神细听。


    “是的。”


    许怀青礼貌地点点头,余光则继续观察门里的情况。


    多亏了这双被系统修复后的眼睛,她能看清最细微的异常——这里的所有物件都蒙着一层均匀的薄灰,仿佛在时间中沉睡了许久。


    “哼,谁知道是真是假……都说了,人一旦掉进时空乱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十个进去,九个出不来!你还不死心?也就你们这些新来的,才总想着来麻烦我老太婆……”


    老人絮絮叨叨地斥责着,语气里混杂着不耐与一种更深沉的焦躁。


    许怀青记着邻居的提醒,始终低垂着头,沉默地承受着这些言语。像一块沉默的礁石,任凭潮水冲刷。


    半晌,老人看着这个如同执拗地守在糖果店外、不肯离去的小孩般的许怀青,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没好气地侧过身子,步伐颤巍巍地让开。


    “傻站着干什么?”


    “还不快进来坐下,省得……又说我刻薄,跟我亏待了你似的。”


    她的嗓音压得更低哑了,声带如同被粗砺的砂纸反复摩擦。


    许怀青沉默地跟入,下意识地伸手搀扶了对方一把。在老人那双藏在暗处的眼睛来得及对上她之前,她已迅速将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诧异,完美地收敛。


    “婆婆,我想找我的孩子。”她开门见山,没有错过对方表情那一瞬间极其细微的、近乎抽搐般的不自然。


    可不是吗。


    许怀青对自己说。


    啰啰是她亲手从雨天带回家的,一点点养大的孩子。


    ……孩子?!”


    老婆婆的声音陡然拔高,许怀青甚至从中听出了一丝没有压制好的、莫名却熟悉的音色:


    “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你身子这么弱,别是自己生的!那孩子最好是领养的吧?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别是被这小崽子给欺负了……”


    一连串的问题,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倾泻而出。


    这不像是对陌生求助者的例行询问。


    这更像是一个长辈,在情急之下,对自家“不懂事孩子”脱口而出的、裹着责备外衣的深切担忧。


    注意到许怀青那沉静到近乎洞察的眼神,老人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我、我这是……了解家属情感状况!不是对你刻薄!这是,是为了方便给你的……孩子,确定迷失地点!”


    她编造了一个拙劣的理由,声音闷闷的,吐字时带着一种近乎别扭的咬牙切齿,尤其说到“你的孩子”时,仿佛在埋怨——一棵自己都已摇摇欲坠的树,为何还要拼尽全力,去为另一株更羸弱的幼苗遮风挡雨,徒然榨干自己。


    “婆婆,它是我养的小猫。”


    许怀青露出了一个极其温和、却仿佛用尽全部力气的笑意。与此同时,两串泪水毫无征兆地、直直跌落在地面,溅起微不可察的湿痕。


    “——!”


    老人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那动作快过思考,像是要为她拭去泪痕。


    “我没有被它欺负。是我欺负了它。”


    许怀青垂下头,缓缓从口袋中掏出那张珍藏的相片。


    照片上,一只灵巧的黑猫被她单手抱在怀中,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信赖地望着她。


    随着视线上移,老人看清了——许怀青的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张因年代久远而微微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一个扎着辫子、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对着镜头,笑得一脸慈祥开怀。


    “这是我的全家福。”


    许怀青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有我自己,有啰啰,还有……提前去另一个世界等我的姥姥。


    只是现在,只剩我自己了。


    “我的孩子,就是它。”她的指尖,轻柔地拂过照片上黑猫的轮廓。


    “我也没有觉得您刻薄。说实话,我现在……也挺后悔的。”


    是我,在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时,仍一厢情愿给了它一个家,让它对我生出依恋,让一个鲜活的生命,对一个将死之人倾注所有爱意。


    是我,让它变成了付出者,为我这具早已被判死刑的躯壳,献上它自己。


    是我自私自利。


    如今这结局,不过也是,咎由自取。


    许怀青离开时,那扇腐朽的木门在她身后沉重地合上,发出仿佛叹息般的闷响。


    临行前,老人给了她一个隐晦的提示。


    “先别着急。”老人枯瘦的手指,意有所指地戳向苍白的天穹方向,“黑夜世界最新的旅客名单……我‘看’过了。里面,或许有你要的线索。”


    “婆婆,按我们的规划,现在的第一目标,是让那位‘旅行家’接到我的委托,把委托要求设定为,带我去黑夜世界?”


    许怀青压低帽檐,目光投向教堂前那片拥挤却寂静得诡异的人群。低语声如同潮水般漫入耳中:


    “诶,你们说,那个‘预言家’到底是不是怪物?”


    “她全身都是黑色的……那一定就是怪物了。”


    “你好,借过一下。”


    许怀青终于挤到教堂门口,向一个直勾勾盯着门扉、仿佛在等待什么的白发女人点头示意。


    女人愣愣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机械地咧开,露出一排过于整齐的白牙。


    时间倒回三天前,初来这个世界时,许怀青以为自己闯入了重症病房。所有人的头发都是毫无生气的纯白,沉默地、如同幽灵般注视着她。


    领完那如同卖身契般的NPC合同所分配的物资,回到《身临其境》复刻的“家”中,许怀青才重重叹了口气。她的新“工作”,是住在这间面朝教堂的房子,当一个一动不动、用眼神渲染氛围的背景板NPC。


    “咚咚。”


    门被有礼地敲响。许怀青定了定神,将那张全家福照片,更深地藏进贴近心口的口袋。


    “什么事?”


    她推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那位在物资点排在她身后的白发女人。


    “你好,我是你的邻居。”女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按照社区互助条例,该由我给你介绍一些……‘这里’的规矩。”


    许怀青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连怀疑对方意图的力气都已匮竭。


    “要进来吗?”虽然家里少了啰啰,她早就没有了待客的心力。


    女人摇了摇头。


    “就几句话,就不麻烦你了。”


    “你来到这里,头发也变成了白色……也是为了寻找落入黑夜世界的家人吧?”


    许怀青一愣。


    她的确在寻找……家人。但她的头发是因为遗传病,系统治好了她心脏和眼睛的受损,但没有改变她的外表。


    至于黑夜世界?她没想到这竟是个真实存在的地名。那又是什么地方?


    “……是,我的确是来找它的。不过,我刚来,很多事都不清楚。”


    “通往黑夜世界的‘通道’,需要黑色的旅行家才能打开。我们白天世界的人……做不了主。”女人回复道,语气平静。


    许怀青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身上带着一丝极细微的、类似石灰被烧灼后的干燥气息。她暂且按下疑问,继续试探:


    “我还有一个家人,是落入了时空乱流。”


    “这个……有办法解决吗?我真的很想它。”


    女人毫不怀疑地点头,甚至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略显僵硬。


    “你的家人长什么样子?我在这里待了很久了,你可以试着跟我描述一下,没准我能想起些什么,找到线索呢。”


    许怀青斟酌了一下,开始试探。


    “它离开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具体模样。”


    “不过,它的颜色,很特别。”


    女人点点头。


    “放心,白天世界除了没有黑色,什么颜色的存在都有。”


    许怀青沉默了。


    “黑色没有出现……是有什么不符合规定的原因吗?”


    女人有些奇怪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难道不是常识?


    “白天世界,连‘夜晚’本身都不存在,又怎么可能孕育出‘黑色’?”


    许怀青装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不想现在就暴露自己的身份。


    “实在是过去太久了,一时没想起来,说错了。”


    “不过,就算你想不起来具体的样子,也是有办法的。”她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负一层有个办公室,每周一开门。里面有个老妇人,知道去很多‘世界’的方法。你可以去试试。”


    “她脾气不好。”女人补充道,“但……很容易心软。如果你铁了心要找,或许能去她那里,碰碰运气。”


    时间拨回许怀青已经从老妇人的办公室回来。


    她按着老妇人的提示,重新回到自己面对教堂的居所。


    她在厨房拿了把趁手的水果刀,几卷纱布和修复药膏,掩住眼底的锋利。


    邻居女人并未提及“旅行家”的存在。这也合理——在黑夜世界刀尖舔血、接取有限委托的旅行家,本身就是稀缺资源。多一人知晓,便多一个竞争者。


    但对方依然告知了老婆婆的存在。这像是一种隐秘的筛选:试探她是否有足够执念打动老人,抑或认为,唯有愿为家人做到如此地步的人,才配成为寻找旅行家道路上的潜在“同路人”。


    许怀青隔着蒙尘的玻璃窗,望向雨幕中森然矗立的教堂。


    然后,她看到了——


    一道与这纯白世界格格不入的、漆黑的影子,在苍茫雨丝中悄然浮现,如同滴入牛奶的墨点,迅捷而沉默地,没入了那教堂深不见底的门扉之中。


    “创造者!我觉得这样,牌子就很漂亮了!”


    耳边传来摄像机响亮的回复,骊执拍了拍掌心中蹭到的土粒,直起身子。


    “好,我马上过来。”


    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就在刚才,骊执对那盆凭空出现的韭菜实施了彻底的“解剖”。


    ——当然,为防后续剧情需要,她并未将其摧毁,只是徒手将那陶制花盆干净利落地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的泥土、根系、叶片乃至碎陶片,里里外外检视了个遍。


    “看起来,暂时没有异样。”


    骊执把跃跃欲试,试图把这盆被撕开的韭菜里里外外每个土粒,全都照个遍的骊镜压到门口。


    “这间房子的线索,大概就开发到这里。”


    骊执思考了一下,暂且按下了直接让骊镜调用异能,推动剧情的念头。


    这个世界她们初来乍到,并不确定敌人的实力前,不能轻举妄动。


    不如——


    骊执的目光落在角落里那块蒙尘的“旅行家事务所”木质牌匾上,灵光乍现。


    与其自己吭哧吭哧挖掘线索,不如让线索……主动朝她走来。


    只要她挂上营业的招牌……


    那么,无论是手机上那两条来历不明的委托,还是这个世界的深层秘密,都可能在观察新旧“顾客”的反应中,逐渐水落石出。


    说干就干。


    骊执与骊镜很快便将那块古朴的木质牌匾,重新悬挂在教堂旁那扇破旧门扉的上方。


    当最后一缕灰尘被指腹抹去,“旅行家事务所”几个虽已斑驳却依旧筋骨铮然的字迹,在苍白如纸的天光下彻底显露的刹那——


    仿佛触动了某个沉寂已久的、无形的警报。


    原本在远处沉默观望、如同苍白雕塑般的居民们,骤然“活”了过来。他们从街角、窗后、阴影之中无声地浮现、汇拢,如同被无形磁力吸附的铁屑,迅捷而缄默地将破败的教堂门口围堵得水泄不通。


    没有喧哗,没有推搡。只有无数道空洞却灼热得惊人的视线,如同聚光灯般,死死聚焦于骊执——这个与纯白背景产生绝对撕裂感的“黑色”身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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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号。”


    人群中,一个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率先吐出了这两个字。


    紧接着,更多同样质地、缺乏起伏的嗓音,从四面八方低低响起,相互应和、叠加,最终汇成一片压抑而执拗的声浪潮汐:


    “摇号……”


    “按规矩……摇号……”


    “摇号……旅行家……摇号……”


    他们并非要一拥而上伤害她。相反,他们维持着一种近乎刻板的秩序与距离,只是用这种僵硬而统一的声浪,要求执行白天世界那条关于“分配旅行家”的、不容置疑的古旧规矩——


    以摇号,决定委托的归属权。


    诡异的而机械的异象同步至地球后,直播间炸起一片汹涌的浪潮。


    【


    “卧槽,这些白花花的人怎么突然就围过来了!悄无声息的,跟爬在我脚背的老鼠似的。”


    “等等,老鼠……”


    “为前面的朋友默哀一秒。不过,摇号?见骊执导演为什么还要摇号?”


    “镜子哥呢?荔枝一个人应付着一群吗?啊看到了!他在房檐阴影里,镜头已经对准下方了!”


    “藏得比偷吃我面条还爬我脚上的老鼠还严实。”


    “导演这个沉默。”


    “荔枝导演:明明是新店开业,生意也能这么火爆吗?”


    “这压迫感……隔着屏幕我都觉得呼吸不畅了。”


    】


    就在这紧绷的、如同暴风雨前死寂的僵持即将被某种集体性的躁动彻底撕裂的前一刹那——


    一道身影,如同淬火的利刃、逆流而上的银色游鱼,从人群最外围的缝隙中疾速切入!


    许怀青根本没去理会那套繁琐的“摇号”规则。她凭着对人群间隙的精准预判与一股破釜沉舟般的决绝,在几个居民条件反射般伸出的手臂间一闪、一拧、一穿而过,径直冲破了最后一道无形的屏障,豁然出现在骊执面前!


    “得罪了!”


    话音与动作几乎同时炸响!未等周围低低的惊呼完全成形,未等骊执的机体警报调至最高频率——她已迅疾弯腰,核心发力,在众人错愕的视线与骤然尖锐的警报声浪中,一把将还在解析“摇号”的深层含义仿生人,稳稳扛上了自己的肩头!


    “我——”


    进入这个副本来的第一次,骊执第一次有了想冲什么人解释的冲动。


    仿生人的世界,在一瞬间颠倒。


    视野在瞬间被旋转起来,然后稳定成一个以许怀青瘦削的肩胛骨、飞快掠过的苍白地面为边框的倾斜画面。


    作为仿生人,骊执并没有通常的眩晕感,但重力模拟模块瞬间过载的读数,以及各处关节因现在别扭的姿态传来的细微警报,清晰地告诉她:自己正在以一种极不“规范”的方式移动。


    “……”


    她的发声模块短暂地嗡鸣了一下,似乎想模拟一次无语的叹息,但最终只化作了数据流里一串无声的乱码。


    她并未剧烈挣扎。


    她能感受到身下的这个人正在颤抖,动作虽然莽撞,但比起即时的杀意,骊执能隐晦地察觉出对方的些许不安和歉意;二来,剧烈的扭动可能导致两人在人群中失衡,引发更多混乱。


    她只是冷静地调整了核心姿态,放松了非必要关节,像一件被打包的行李,任由对方扛着。她甚至能分出一部分处理器资源,继续分析“摇号规则”可能的漏洞。


    颠簸中,她的面部靠近了许怀青的外套的口袋。


    嗅觉传感器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老旧相纸和干涸泪痕的混合气味。紧接着,在一次较大的步伐晃动间,她锐利的视觉捕捉到了那微微敞开的袋口边缘——一张泛黄照片的边角露了出来,上面似乎有一只黑色的……动物轮廓?


    是猫。


    黑色的,按理来说,只能出现在黑夜世界的猫。


    骊执心中一动。


    她立刻收敛了所有探究性的扫描,甚至主动将视线偏开,仿佛压根没有发现那张相片。


    在这个规则诡异的地方,过早暴露关注点绝非明智之举。


    于是,在旁人看来,这位被“劫持”的旅行家,只是安静地、略显僵硬地趴伏在许怀青肩上,琥珀色的眼瞳望着飞速后退的地面,目光沉静,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她正在飞速运转的思绪,已经悄然锁定了“挟持者”怀中那个小小的秘密。


    骊执:“……我可以自己走的。”


    半晌,在许怀青绕着白天世界稀稀拉拉的居民楼转圈后,仿生人的声音被灌入教堂的疾风中支离破碎,竟透出几分罕见的、近乎可怜的意味。


    骊执确实没料到,旅行家事务所“开业”第一天,第一笔委托尚未开张,店主本人就即将被“顾客”强行“签约”。


    “住嘴。白天世界的规矩——谁先‘抢’到,旅行家就归谁。”许怀青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其实原话是“谁摇号摇到旅行名额,机会归谁”,但此刻不妨碍她进行一点创造性的“曲解”。


    风声愈发急促。


    骊执在晃动的视野边缘,看到骊镜化为一枚深色的光点,如同最执拗的卫星,紧紧追随着她被扛走的方向。


    加密频道里传来他急促的讯息:


    “创造者撑住!我一定……想办法把你‘解救’出来!”


    弹幕在片刻的呆滞后,再次沸腾。


    【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们看镜子哥这个穷追不舍……”


    “我看到了什么!摇号现场直接变成抢劫现场?!”


    “《关于我排队等摇号结果有人直接连主办方一起扛走了这件事》”


    “镜子哥:我那么大一个创造者呢?!刚才还在跟人讲道理,怎么转眼就被扛跑了?!”


    “莫名幻视一些被抢走的导演,无能的摄像机bushi”


    “有一说一,这姑娘看着瘦瘦小小的,力气和速度都好离谱!单手扛仿生人冲刺!”


    “前面的,瘦不代表没力气,而且我们导演是仿生人,用轻型合金做的身体,所以其实没多少重量~”


    “那她不会被风刮跑吗?”


    “她是人,不是塑料袋。被刮跑的时候会自己使劲。”


    “幻视一些表面云淡风轻实际拼命往下蹲的荔枝导演——哈哈哈哈哈!”


    “……谁懂,我的笑点和我的道德在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