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锁] 该章节由作者自行锁定

作品:《在赛博世界里拍恐怖片后爆红了

    “创造者,需要下去看看吗?”


    从骊执刚刚走近深坑,发现下面翻涌的黑色世界后,她就开始变得异常沉默,骊镜能隐约感受到她发自肺腑的排斥——不是因为危险,不是因为麻烦,更像是生发于灵魂里天然的不喜。


    骊执没有回答。


    在来到这个光怪陆离的赛博世界,拥有了仿生人的身份后,她其实已经慢慢淡忘了呼吸该是什么感受,进食会是什么滋味,她能嗅到更多的气味,分析出各种各样可能存在的成分,却永远不可能真正形容出来,嗅到的是怎样一种感受。


    触碰世界的器官也不再是耳目和皮肤,而是冰冷的、嵌入进她体内的传感器,只有空洞洞的数据留给她。


    像和真实隔了一层撞不破的玻璃。


    她依然能和世界产生交互,只是不用身体,用机械。不用情感,用逻辑。


    属于硅基生物的数据流分析结果,有时会和她的人类直觉相冲突,最开始面对这一矛盾的时候,她的能量核心甚至会不受控制地震动,像人类意识和机械身躯产生的排异反应,牵连着她整个身体的各个模块都会报错。


    一定要形容的话,那种感受大概是——她的操作系统过载。


    “……”


    骊执对自己物种改了这件事并不是特别关注,但当看到藏在手腕内侧的能量接口时,能源由此流入她的身躯,她由此与世界的背面接轨时,每时每刻都在告诉运作的数据流,会会有一瞬间的停顿。


    偶尔,极偶尔的,她也会问自己。


    她是怪物吗?


    在她的大脑深处,是量子意识,还是集成电路呢?


    她不知道,目前也没机会知道。


    《身临其境》到底和这个世界是什么关系,她还没搞太明白,更不可能贸然找人检测自己的身体部件。


    而当视线下沉,熟悉的、黑色的流质就像某种空落落的黑洞,试图吸取周围一切可能存在的生命体,而当直视它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意识被吞噬的感触几乎要刺穿她的能量核心。


    她没有扭头,身体却咯吱咯吱地震颤起来,发出一道道混乱的、砸在她金属心脏上的闷响。


    “创造……”


    骊镜好像说了什么。


    但她听不清了。


    她的眼里只有流动着的、黏糊糊的黑色流质。


    “咚——”


    “躲开!”


    骊执下意识地俯下身体,就在重心放低的下一秒,耳边炸起风声,剧烈得周围的空间仿佛被撕碎!


    一截白色的、粗壮的藤蔓,险险擦过她的半个身体,刮开手臂皮肉,灼烧感紧随其后袭来。


    来势汹汹的藤蔓敏捷地转了个弯,再次扑过来。


    而这一次,它瞄准的目标,是骊执的能量核心。


    “啪嗒。”


    最后一枚硬币落在桌面上,李泽川闭上眼睛,等待着新卦象的出现。


    桌子上的满仓树移动得越来越剧烈、越来越没有规律了,他从一开始的惊慌紧绷到现在一点点麻木,看那盆花时有种近乎滑稽地诡异感。


    “滋啦——滋啦——”


    花盆摩擦桌面的速度更快了。


    狭小的格子空间里,一个孤零零的花盆鬼魂般游荡在桌面上。


    像某种并不存在的永动机。


    李泽川索性扭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管它。而花盆却没有放过自己,摩擦声变得近乎哭嚎了,有几次甚至擦过桌角悬悬欲坠,像是在抵挡什么愈来愈躁动凶狠的人的攻击。


    此时此刻,格子空间外,黑暗漩涡深处的捕猎者终于忍受不了猎物成功逃脱的空虚,伸出一直掩藏在地底的、榨取能量的管道。


    骊执猛地侧身翻滚试图躲过这一轮攻击,没成想还是躲闪不及,下一秒,带着挂刺的藤蔓已经死死缠住了她半截身躯,愈收愈紧。


    “滴答。”


    耳边是一阵细微的脆响,是熟悉的、冷凝液砸下来的声音。


    ——像是机械的一滴眼泪,荒谬又真实地砸在了骊执所在的空间里。


    骊执已经被拖拽到了半空中,再往下一步就是深渊,手臂死死扒住平台的边缘。身体像被沉寂亿万光年后胃口变大的黑洞所捕获,被牵扯着、摇晃着直直往下坠。


    骊执抹了把脸。


    机械人掉下冷凝液,是因为疼痛吗?


    可她还有疼痛这种感受吗?


    “系统错误,无法找到对应型号传感器……”


    “动力模块已超负荷运转,系统已过载……”


    骊镜的系统内部,几乎所有提供牵引力的模块已经跳出无数的报错弹窗。他用尽全力抵抗着把他压得偏斜的压力,一遍又一遍调整倾斜角度,控制机体给骊执足够的摩擦力的同时,帮助她挣脱藤蔓的束缚。


    “镜子。”


    快要溢出的警报声里,他收到了一条权限最高、发往内部核心的指令。


    “——”


    是骊执。


    在他有了名字,随了她的姓之后,骊执已经很少叫这个最开始的称呼了。


    “往下跳。”


    “呼——”


    空气破开的声音,迟钝地、一点点地钻进传感器里。


    视野在飞速下落,像素被拉成更长的色块。


    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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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绕在她的腰部,力度大得如同试图勒死动物的蟒蛇。最尖端处是寒光闪闪的电极片,那里是它真正的接口,或者说——进食的嘴。


    此刻,接口正一遍遍划过它所能碰触到的、这具机械躯体的外壳,像一个胡闹的、顽劣到可怖的熊孩子,不把吸管插进这具身体,就要将外壳攥碎。


    骊执甚至没有把眼色分给它,锈蚀住的大脑只有一个念头——


    快到地下。


    “……”


    她嗅到浓烈的、带着干涩腐朽意味的满仓树的气息了。


    骊镜落在了平台上,小心避开无意识蠕动的黑暗流质。


    他一直很听她的话。


    倒计时在均匀减少,宋如雨脖子和桌面的夹角也越来越小。


    “咚!”


    “嗯?又地震了吗……”


    宋如雨迟钝地揉了揉撞到的额头,有些心疼地揉了揉那迅速鼓起一个大包。


    疼不疼得无所谓,要是后期影响了上镜……老板会骂死她的。


    她一点点挪腾着,把自己在凳子上摆好,预备准备下一场直播。


    “距离本场考试结束还有六分钟,请注意把握时间。”


    她在……考试?


    她下意识地想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清醒,脖子却仿佛有千斤重,一点点把她拖拽到桌子上,让她继续趴下,做一个不会醒的梦。


    对了,骊执怎么还没回来,有没有遇到危险……


    宋如雨将脑袋撑起来,迟钝地掀了掀眼皮。


    她再次咕哝了一下那个陌生的名字,似乎这样就能让她安心一点。


    不过……骊执是谁?


    如果说黑色的流质是雨天的泥浆,那么白色的藤蔓就是其间侥幸没被淋透的小道,被骊镜踩着往里走。


    藤蔓依然直愣愣地裹着她,并不在乎自己被人当成了路。


    这东西没脑子。


    现在脑子也有点生锈的骊执如实评价。


    不过长在这能让机械人意识都模糊的诡异流质里,能留下进食的本能就不错了。


    而如果说,骰子的黑色流质是它的数据流,那在这间实验室里,黑色流质代指了什么呢?


    “报告创造者,是园区的数据流。”


    骊镜已经成功升级为创造者的外置大脑,某种出于同源的思维模块让他们的思路在很多情况下都是同步的。


    “等找到它通往哪里,找到它的老巢——”


    骊执往死里踹了藤蔓一脚,有她半个身子粗的藤蔓甚至收缩了一下。


    “就勒死它!”


    摄像机蹭了蹭头顶的骊执,狗腿又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