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真神降临

作品:《天王撞巨星

    承蒙爱华表妹的照顾,文一越住了两周院,被养的气色红润,回家以后除了文二狗,没人发现他的谎言。


    爱华表妹是个奇女子,朋友圈可见天数,完全由当日心情控制。文一越出院前一天,找自己在圈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为她录了生日祝福,第二天爱华表妹的朋友圈就全部开放了。


    文一越在姥姥姥爷那里吃完饭,回到家,翻出自己刚学音乐时用过五线谱本。


    泛黄的纸上画满了稚拙的音符,这些音符像是一段密文,密文隐藏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文一越。


    文一越找到一张空白页,写下目前和陆弥有关的所有人物。


    「黄文忠-巨浪影业老板」


    「朱琥珀-陆弥经纪人」


    「汪福敏-陆弥粉丝」


    「胡逢宴-陆弥跳楼前见过他」


    「助理-被公司按插在陆弥身边的眼线,疑似被体罚」


    他翻出爱华表妹的朋友圈,把陆弥来溪山时的全部照片、视频都下载到了自己手机上。


    台风带走了六月,七月随之而来。文一越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傍晚文书记外出归来,看到客厅的行李:“一越,你回来了?”


    “妈,我要回岚市了,今晚的火车,怕姥姥姥爷伤心,就不跟他们告辞了。”


    文书记诧异了会儿,走上前,抱住儿子:“文一越,妈妈支持你的决定。你记住了,不管你的歌有没有被大家听到,它都是最好的音乐,你永远是妈妈的骄傲。”


    “你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多出去走走,有喜欢的老男人就上手去追,别为我放弃自己的幸福。”


    文书记感动地把文一越送上出租车,看着出租车远去,眼泪摇摇欲坠,但这时有一个不可理喻的念头冲淡了离别的伤感——


    文一越走了,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大大方方地谈恋爱了?


    今年的岚市陷入史无前例的潮热中,整个城市被灰色的热潮笼罩,而岚市东北部的一座绿岛别墅,似乎完全未受天气影响。


    从公园门口进入,一路往深处走,一栋二层洋房前停满了豪车。只有熟悉这家的人才知道,这不是有人在公园里建了一栋房子,而是把房子建成了公园。


    在这里工作的园丁、保安、保洁每天都要向天发问,人怎么就能富成这样呢。


    今天是庄园主人胡承海的寿辰,胡承海已经定居国外,很少回国,今年之所以回国过生日,是为了中海集团百年庆典。


    中海前身是经营重工业的民族企业,百年发展,业务遍布全球范围内各大行业,三十年前,胡承海力排众议,将集团总部从香港搬到大陆,并和国外等头部基金签下战略合作协议,布局资本市场,被股民戏称,A股每一次动荡,都决定了胡承海是祖坟是冒青烟还是黑烟。


    近二十年,港市疲软,而胡承海提前布局的内陆和非洲、拉美市场生机勃发,全球媒体都翘首以盼他的下一步动作,没想到他老人家却宣布退出江湖,将中海核心业务交给下一代人的手上。


    胡家围绕胡靖玉、胡建山兄妹的派系斗争由来已久,胡靖玉带着她的友人们将胡老包围,胡建山则坐在二楼的露台,与世隔绝地翻着一本地理杂志。


    胡逢宴下了车,把给老胡的礼物丢给他的生活助理,问道:“我哥呢?”


    胡靖玉听到声音,默默挪了下身体,故意挡住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胡先生在楼上。”


    胡逢宴转着车钥匙上楼,找到躲在露台的胡建山:“怎么自己躲这儿看书?”


    胡建山的年纪比这个便宜弟弟大了几乎二十岁,自己若再早生几年,都能给他当爸了。瞧着胡逢宴洒脱不羁的模样,心底暗生羡慕。


    年轻真好。


    “静玉和他朋友围着老爷子,我不好下去。”


    “那你也带朋友来啊。”


    “潮起潮落终有时,何必赶着潮气时候哄拥而上呢。”


    如果不是自己也流着老胡的血,胡建山大抵是胡逢宴连仰望都不敢的那类人。他毕业于国内顶尖高校,后来出国深造,一直深耕量化金融领域,他挂在嘴边的那些名词,胡逢宴听了就头疼。


    胡建山对自己的定位一直是儒商,这几年胡靖玉和几位叔叔伯伯撕的厉害,胡建山坐山观虎斗,身上就连一滴唾沫星子都没溅着。


    胡逢宴清楚自己在胡家的地位,他选择背靠胡建山这棵大树,对他忠心不二,就算是从他手上分到的肉沫也够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利叔那里不是出事了吗,我给你找了个放心的司机。”


    胡建山每年一部分时间都待在澳洲养病,今年刚回国不久,在车里发现窃听装备,果断辞退了跟他十几年的司机,后来招来一位新司机,险些让胡建山命丧机场高速。


    胡逢宴把孔三的背景说给胡建山:“他是我以前在溪山认识的,人不聪明,看着凶悍,但胆子不大,我手里有他把柄,钱管够就能对你绝对忠心。”


    “逢宴,我不喜欢你跟以前的人来往。如果有一天我走了,嘉凡母子还要指望你照...”


    “呸,大白天说什么梦话呢,有我在,你必须好好活着。”


    八年前胡建山突发急性髓系白血病,流落在外的胡逢宴被召回胡家为他配型,当时就连胡家御用大师都说胡逢宴是上苍派来拯救胡建山的,二人五行竟是严丝合缝地互补。


    后来胡建山情况好转,他背腹受敌,需要一个能完全信任的自己人,而胡逢宴也需要一个可靠的大腿,一拍即合,一直合作到今日。


    手足情这种不该出现在胡家的东西,也在多年相处中催生了一些。


    胡建山让孔三今天过来,胡逢宴去院里给孔三打电话,一双犀利的美目扫过他的身影。


    柔软的鞋底踩在地板上,几乎听不到声音,只见一双漂亮的脚踝在人群里灵活流动,终于逃离人群,走上二楼。


    “老二,小胡回家,连老头子那里都不去问候,率先来你跟前问候,你好大面子啊。”


    胡建山说:“底下人多,他一个晚辈,轮不到他说话,他先来找我,无可厚非。”


    胡建山跟他母亲一脉相承,身上有一些老旧做派,说话也拿腔拿调,胡靖玉腹诽了一句‘装货’。


    胡靖玉捻起一根雪茄,为自己点上,“听黄文忠说,小胡要给他侄子那个小破工作室注资,高调进军娱乐圈,是这样么?”


    胡逢宴已事先给胡建山打好了预防针,他是纯粹为了陪司公子玩。胡建山虽然希望胡逢宴能尽快收心,但想到自己像胡逢宴这么大的时候,把交易所当家,一眨眼又到了婚礼现场,宾客纷纷庆贺,他还仍有做梦的错觉,仿佛一睁眼又回到了交易所的沙发上。


    胡建山儿子在澳洲上学,陪在他身边的一直是胡逢宴,如果他有一天再度病发,他家里的重担都会落在胡逢宴身上,因此对胡逢宴纵容居多。


    只要他能把公司里交代的事按部就班处理了,余下百分之八十时间,在法律底线之上,就任着胡逢宴胡来吧。


    “老二,黄文忠那个侄子是什么货色,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他爸那么大的人物,成天为了他给各路人赔礼道歉,差点晚节不保,胡逢宴勾搭上黄彻,那是乌龟王八看对眼。黄老拉得下面子,咱们家这位老头可没办法屈尊降贵,当年让胡逢宴认祖归宗,已经快丢光了他的半张脸,可别再让他把剩下半张脸也丢了。”


    “逢宴有分寸,我们作为他的哥哥姐姐,要对他有信心。再说,黄彻不是好东西,黄文忠就是好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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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


    姐弟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胡逢宴上楼,发现胡靖玉也在,便扭头就走。


    胡逢宴捐骨髓救兄一事已是胡家圈层里的美谈,虽然他摆明了自己要当纨绔子弟的态度,但叔叔伯伯们还是把他当吉祥物看待,争抢着要跟他喝酒。


    胡逢宴把这些老家伙哄得乐不思蜀,老胡看了,倒是欣慰。楼上那俩小时候是听话,长大后各自主张分明,清官难断家务事,一度弄得他焦虑症发作,如今他也到了享乐的年纪,再看这几个孩子,还是这个小的看着顺眼。


    趁着人少的时候,胡逢宴向老胡炫耀自己在娱乐圈怒投1.8个亿。


    老胡晃着酒杯,笑得满脸褶子,“知道国内最早的一部电影是谁投资的么?”


    胡逢宴没想到会突然考历史,想都不想,直接问:“谁?”


    “你太爷爷。”


    胡逢宴是真得想不通。


    老胡家历史源远流长,老胡怎么就看上他妈了呢?不过,这个女人是胡家的大忌,胡家没人敢说,胡逢宴也懒得提。


    老胡播种无数,茁壮成长起来的,似乎只有胡逢宴。虽然不喜欢他的出身,但这孩子是真有一些过人之处,老胡也不会向别人吝惜对他的介绍。


    晚上的酒宴上,老胡把胡逢宴要进军娱乐圈一事广为告之,立马帮他拉来最顶尖的资源。


    夜里下雨,宾客早散。孔三前来试用工,胡建山对他的一身肌肉块十分满意,都不用他长脑子,就凭这身肌肉,也能吓退胡靖玉那帮人了。


    把胡建山送回“唐宋九号”,孔三接着送胡逢宴回家,这时他才终于敢喘口大气。


    见识到胡家的地位,孔三不自知的改了口:“胡公子,你哥真是个气派人。”


    胡逢宴:“你叫我什么?”


    “胡、、胡公子,我叫错了?”


    胡逢宴噗嗤笑出声,“没错,不过一般他们叫胡公子,指的都是我哥,我是小胡公子。”


    平时觉得这些“公子”“少爷”的称呼可笑,可肉眼见过货真价实的豪门后,再痛恨封建社会的人,也会不自觉叫出这些封建称号。


    因为这里的奢靡程度,完全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小胡公子,我瞧你哥像个文化人,会聘用我这种大老粗吗?”


    “老胡已经到了靠保健品、算命吊命的年纪了,遗产之争白热化,我哥身边正需要你这样看上去就厉害的人。”


    胡逢宴介绍胡家情况,也不忘夸孔三一句,孔三如果有尾巴,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把胡逢宴送到公寓楼下,孔三温声细语道:“小胡公子,明天有雨,出行记得带伞。”


    胡逢宴最烦夏天的一点就是它老下雨!


    不到后半月,大雨倾盆,高空的玻璃窗被砸得噼里啪啦地响。胡逢宴把酒瓶子丢在地板上,倒出两片安眠药,干咽了下去。


    文一越一下火车,就被大雨难住了。


    打车又贵又堵,但今天地铁上肯定挤满了人,坐公交车还不如打车跟地铁。


    他左右危难之际,汪福敏发来消息,问他到了吗。


    文一越回答:“到了。”


    汪福敏给他甩来一个链接,又发来一段语音:“这是我之前跑外卖那平台上兑换的打车券,大下雨的你别省钱了,安全第一。”


    文一越在这个城市混迹八年,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像汪福敏和他这样经常在深夜工作的人,都清楚一件事,他们之所以存在,不是靠着伟大的太阳,而是靠着夜里那些零星的灯光,将他们一程一程送向未来。


    打上出租车,文一越坐在后座,听着车里广播的靡靡之音,傲慢地想着,垃圾音乐,准备好迎接你们世界里唯一的真神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