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阑风长雨(三)

作品:《重生换嫁给早死姐夫后

    “小姐,您要起了吗?”门外传来熟悉的女声,打断了江闻笛的思绪。


    “嗯,进来吧。”江闻笛坐起身,习惯性瞥过窗边漏刻。


    今日怎么会比平时,晚醒了快一个时辰。


    书裙推门而入,进来放下水盆,再三探头,确认四周无人后合上门,猛一头扑到拔步床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小姐,奴婢冤枉,冤枉啊!”


    江闻笛冷眼俯视。


    “昏礼那日,奴婢明明一直跟着您的啊,您喜服料子用的是苏貂烟云绸,绣以杜鹃春彩并蒂花开,奴婢绝不可能认错!”


    “嫁衣由内务府司衣坊女官承制,送来给我的,是戏水鸳鸯配缠枝牡丹花样。”


    “不,不是!”书裙反手拽住鞋跟,脱下鞋,从鞋垫下面套出张纸,展开抬给江闻笛看,“小姐,你看,上面写了的,这,这还盖了内务府的朱印,您的嫁衣,就是杜鹃春彩并蒂花开。”


    “奴婢从宫内受过教习,昏礼一早才被公公驾车送回,府门都未踏入,就直接在正门花轿旁候着。”


    “奴婢真的是冤枉的!”书裙抖声强调。


    江闻笛确认过纸张朱印,蹙起秀眉。


    礼前一周,宫里传来消息,唤她和江宜拂的陪嫁侍女入宫。画眉腿伤未愈,便只有锦琴,丝棋,书裙去了。


    她和江宜拂身边,由宫中择调出的四个侍女,暂时补上侍奉,直到当日梳妆更衣,送上花轿。


    婚事操办,旭文帝交由皇后负责。能瞒过皇后耳目,和紧盯宴清束婚事的宴太后。


    后宫中,只王贵妃一人而已。


    她不仅是南归霄生母,皇后办事不利,背地里笑声最欢的亦是她。


    她出手做局,按理来说,捏住调出的四女,让她们送反轿子便够了。


    何必搞出个混淆嫁衣的名堂?


    况且前世,书裙也不曾和她提过这一茬。


    “你自幼跟在我身边,我自是信你,起来吧。”江闻笛扶起书裙,笑道,“我若是怀疑你,便不会问世子将你讨要回来了。”


    话方落,江闻笛眼见书裙抖如筛糠,面色霎然惨白,牙齿发颤上下打磕。


    “你怎么了?”


    书裙双目失焦,瞳孔发散,几经张口,才从牙缝里挤出:“锦琴,她、她是被……”


    “世子妃,风三公子来府,世子请您过去小坐片刻。”暮鸦扣门道。


    “知晓了。”江闻笛安抚性地拍了拍书裙,示意她稍后再说,接着坐到梳妆台前,扬声,“暮鸦,你也进来。”


    带来的衣裙不多,江闻笛在暮鸦的建议下,挑了条端方大气,又不失明艳的湖蓝色,燕衔海棠花枝襦裙。


    梳发时,暮鸦去库房取头面首饰。


    书裙给她做了个双环望仙髻,刚好收尾,暮鸦抱着淹没过她的一摞盒子回来了。


    江闻笛打眼瞧着面前一字排开的,八套海蓝宝并蓝宝石首饰,嘴角微抽,挑了套海棠花款式的,恰好与裙子纹样相配。


    书裙在一旁,举着玉梳一动不动,眼睛都看直了。


    暮鸦收了其他七套,摞放在梳妆台旁。


    “不收回库房?”


    暮鸦回:“世子说放您房中,每日梳妆方便。”


    江闻笛:“……”


    好,宴王府玄羽卫遍布,守卫森严,不会丢东西,她勉强……能理解。


    ·


    阳光明好,浓云飘过,会客见友在风娴院,江闻笛还没去过。


    走入垂满紫藤花的院门,壁立雕玉,檐悬垂兰。


    她忽然也想学风三,唱和一曲《斯干》。


    正想着,“喔喔喔”两声乍起,打破极雅的静谧。


    “凤攸宁,你过分了啊!本公子好不容易磨动清束与我对弈,你跑过来,呼一翅膀,把盘面搅了!”


    “风三,侠当心胸广阔。”宴清束含笑,“算了吧,同你兄弟计较作甚。”


    江闻笛停了脚步,想等这头闹过,在走过去。


    可天不遂人愿,风以宁撵着凤攸宁,油光水滑的五彩山鸡扑腾着,一跳一米半,直直朝她冲撞过来。


    江闻笛嘴边笑意僵顿,忙不迭侧身让开。


    “弟妹,初次见面。”见她,风以宁顾不上鸡了,拍拍衣袍,理理衣襟,握着折扇抱掌一礼。


    江闻笛礼貌回礼。


    步入花亭坐下,宴清束给她备的,是巴掌大的一小壶花茶。


    入口,味道正是她喜欢的,凉水浸毛尖,沾过绿茶香味,再混入煮过茉莉花的滚水,兑成七分微烫,唇齿涩淡清香的口感。


    “清宴,你区别对待。”风三指着刚奉上来的花茶,端起他的杯子,“弟妹喝花茶,我就只配喝凉水?”


    “容我纠正,是凉白开。”宴清束淡笑,“每日东方即白,取自山顶运送下来的雪山融水,煮上两刻钟,沉淀放凉,只取上层一半。”


    “你惯会哄我。”风三冷哼一声,不屑道,“我上回来都看见了,是你府中侍卫,从月井里打上来的水。”


    宴清束笑而不语。


    “弟妹,相见既是缘分,风哥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风以宁摇摇头,“你嫁给清束真的是,太惨了!”


    江闻笛不知道回什么,便也学着宴清束,笑而不语。


    风以宁左看看右敲敲,一敲桌子,“好,本公子收回方才的话。你两绝配,从表情到衣服,哪哪都配。”


    江闻笛微愣,这才注意到宴清束今日也穿了一身湖蓝,而且竟连纹样都是海棠为主。


    “昨日我见过了南青遥。”宴清束半眯眼眸,惬意地后靠,陷在铺了兔裘的软榻中,扯开话题。


    “哦?十一皇子人怎么样?”风以宁目光炯炯。


    “在我夫人的玉镯盒里,夹送了对紫莲耳饰。”没什么存在感,候立一旁的寒鸮上前,把蝶贝递给风以宁。


    “紫莲?不是六角梅花样式吗?”江闻笛惑问。


    随即,她收获了宴清束和风以宁一道投来的目光。


    “苍宜山脚,碧波池旁有一株。”她解释间,视线不由望向宴清束耳垂。


    他左耳带了一个海棠花样式的天蓝色耳饰,与她今日佩戴的头面像是一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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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耳,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仅有米粒大小的墨玉耳钉。


    她眼见宴清束和风以宁交换了一个眼神,风以宁取了一只紫玉耳饰包在手巾里收好。


    “我今日就来见见弟妹,认个脸熟。”风以宁展扇笑道,“后面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风以宁走得飞快,带起一股温凉的风,卷下片枯黄的落叶,飘飘摇摇落在石桌上。


    江闻笛抿唇:“是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宴清束示意寒鸮收好紫玉耳饰,郑重道,“夫人帮了我大忙。”


    “当年,母亲怀的是双胎。”


    江闻笛扬眉诧异。


    “自古双生视作不详之兆。”宴清束徐徐道,“母亲身体日渐衰弱,孙院使诊断后直言,腹中双胎一强一弱。强胎挤压弱胎,而弱胎为了生存,成倍吸取母体能量。母亲的身体,受不住。”


    “我记得,当今旭文帝和……母亲也是双生。”江闻笛犹豫道。


    宴清束颔首:“曾外祖母、曾外祖姑母、姨母,亦是双胎,孙院使也曾为她们诊脉安胎。他给母亲的建议是,舍弱保强。”


    “当时西南内乱横起,父王领兵平乱,不在府中。母亲与父王传书商议后,采纳了孙院使的建议,服下特制的汤药。可药死的却是强胎,活下来的是天生不足,体弱久病的我。后面母亲难产辞世,父亲没过几年郁郁而终,也随她去了。”


    “孙院使自愧于宴氏,遍寻典籍,从一本流散已久的医书中,找到一味名叫紫霄雪莲子的药材。以此为药印,可以为我调理身体,补足天生亏损的气血。”


    “这药,何处可寻?”江闻笛追问?


    宴清束望着她,迟疑半响,终究不忍,含糊道:“南青遥手上,可能有。”


    “原来这才是他送你耳饰的意思,我原以为是投其所好,想拉宴王府站队于他。”江闻笛若有所思,“可他是怎么知道,你需要紫霄雪莲子的?”


    前世,南青遥莫名其妙消失在朝野,这药她也从未听过。


    “是呢,此事鲜有人知,我也在想同样的问题。涉及江湖教派,玄羽卫不便出面。正好,风三有个行侠仗义的大侠梦,在江湖行走了几年,还算熟悉。便接了我的委托,帮忙去探查此事。”


    江闻笛温声道:“世子宽心,吉人自有天相,风三公子定能传回好消息。”


    宴清束浅笑,余光见寒鸮隐晦地比了个手势,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水润润喉:“说起来,夫人今日要出府,巡查京中王府商铺?不如先用午膳,早些出门?”


    江闻笛念及今日晚起,昨夜计划也没做成,她赶时间,点头同意了。


    午时一过,挂着宴字铭牌的马车驶出王府,没一会,便停在荟萃楼前。


    江闻笛扶着暮鸦的手臂下车,脚刚落地,便听见江宜拂的声音。


    “妹妹也来荟萃楼,给母亲定糕点吗?”


    江闻笛见江宜拂手里握着粉纸订单,心中暗道不妙。


    “妹妹稍晚一步,我已经定下了。不如你再寻些旁的吃食,明日带回家中,给家宴添个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