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大师兄果然不想她

作品:《欺负我大师兄?小师妹掀翻宗门!

    胸口泛起一阵尖锐痛楚。


    眼前却反倒清晰了些。


    他看见蹲在他身边的沈念昭和小禾,同出一辙的担忧和可怜,不由轻轻弯了弯唇:“我没事…”


    声音却仍是虚弱得好似将要消散。


    沈念昭轻轻握着他的手蹭了蹭,却又将自己脸上的血弄了上去,殷红的血在他手背划过一条长长痕迹,显得格外刺目。


    沈念昭连忙擦去,自己脸上糊着的血却还是没管,这会儿眼里又含了泪,看着格外凄惨。


    谢知予虽知她是神识使用过度,可看着她此番模样,还是微觉心慌。


    指尖微微颤了颤,他又轻咳了几声,方才低低道:“小昭…血…擦一擦。”


    沈念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还顶着满脸的血,匆匆施了个清洁术砸在身上,又朝着小禾丢了个。


    一人一鹤总算干净些许。


    谢知予看着她,微微皱眉:“不许用灵力…”


    话音刚落,沈念昭鼻间又流出两行血迹。


    呆呆看着他,这才想起神识损耗过度,不能乱用灵力。


    谢知予微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费了多少神识才折腾成这般模样。


    心中不免有些生气,此番却也没力气说她,只道:“过来。”


    沈念昭胡乱一擦鼻间的血,连忙乖乖凑过去。


    谢知予握着手帕慢慢擦去她脸上的血。


    “怎么将自己弄成这样了?”


    沈念昭老实道:“我看了两本阵法书。”


    谢知予指尖顿了顿,不由轻斥道:“胡闹!”


    他身子到底还虚弱着,心绪稍有起伏,便又轻轻咳嗽起来,手中巾帕握不住,飘落在地上。


    沈念昭连忙替他顺气:“师兄,我没什么事,我神识现在强悍了许多,刚刚就是没怎么注意,只是有一点点过度…”


    谢知予并未理会她,只叫她将补神识的丹药服下。


    缓了片刻,又问她:“怎么忽然想起看阵法书了?”


    沈念昭犹豫了一会儿,才道:“食梦兽一直不来,我抓不到它,想着会不会是我的阵法出错了…”


    谢知予略想了想,叹息道:“食梦兽本就胆小,那日或许被你发觉,受了惊吓,这才一时不敢前来,不过才两日罢了,你这般着急做什么…”


    哪里是才两日?


    是足足两日零三个时辰了!


    她已经难受得不行,尝过了抱着谢知予尾巴入睡的滋味,她夜里在院中修炼之时,都觉吹来的风格外凄凉。


    她就盼着早些捉到食梦兽,以慰自己的相思之苦。


    如今听闻谢知予此言,不仅知晓食梦兽还不肯来,自己说不定真要等满七日,又觉这句“才两日”实在太伤她的心。


    大师兄就一点儿也不想她吗。


    她肉眼可见地颓丧了下来,不高兴的心思明晃晃写在了脸上。


    谢知予微微一愣。


    忽而想起自己那日许诺过她的事,便明白了她的心思。


    一时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从前想尽法子哄着她学阵法都不肯,如今为着这事倒是积极了起来,又将自己弄得神识损耗过度。


    谢知予实在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却又不忍见她失落,轻叹了声:“你再耐心等上两日,或许它就来了。”


    食梦兽喜食噩梦,越剧烈的情绪越能叫它觉得可口,书中记载它也格外贪吃。


    既能大着胆子连来了几日,便自然不会因为险些被发现,就舍得抛下这般美味的噩梦。


    沈念昭听了这话,却愈发觉得伤心。


    大师兄果然不想她。


    闷闷“哦”了声,便再不说话。


    谢知予仍是有些心悸,与她说了会儿话,便又有些撑不住,昏沉之间虽察觉到了她有些不对劲,却又没力气再管。


    他半夜被这般惊醒,又着了冷风,果不其然就发了高热。


    恍惚间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投入熔炉的炙热灼痛。


    意识沉浮在滚烫的混沌里,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沉重的痛楚,额角突突地跳,太阳穴针扎似的锐痛绵延不绝。


    他挣扎着想要抬起眼,心口处猛地一悸,像是被一只冰冷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那力道极大,碾得骨缝都发出无声的呻吟,一口气猝不及中断在胸腔最深处,上不来,下不去,硬生生梗在那里。


    身子无意识地蜷缩起来,额间颈后瞬时沁出一层冰凉的冷汗,指尖揪紧了心口的寝衣布料,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柔软的丝绸被攥出凌乱不堪的褶皱。


    昏沉的神智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撕开一道裂口,他艰难地喘过一口气,浓密的眼睫颤抖着,似垂死的蝶翼,几次挣扎,才勉强掀开一丝缝隙。


    蒙着一层高热带来的水光与迷茫,映着昏暗的灯火,漾开一片破碎的朦胧。


    “呃…”


    喉咙里溢出极轻的压抑呻吟。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试图汲取更多空气,每一次吸气都像扯动着无数细小的针尖。


    他微微张着嘴,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唯颧骨处被高热灼出两抹异样得惊心的潮红,唇色透着乌紫。


    冷汗沿着鬓角滑落,没入鸦黑的发间,在枕上留下深色的湿痕。


    “师兄…”


    沈念昭不过转身的功夫,见他骤然发作起来,吓得声音都变了调,连忙将人抱起。


    “唔…”


    他颈子无力地垂下,星星点点的水珠挂在长睫上,泛着紫绀的指尖轻颤了颤,从胸前滑落,呼吸愈发急促了些,夹杂着虚弱的咳嗽声,听得沈念昭心慌不已,轻轻拍抚着他的背。


    两片尖利的肩胛骨微微耸动。


    好半晌,他才从晕眩之中缓了过来,眼皮慢慢抬起,长睫微颤了下:“小昭?怎么不去练功…”


    他意识仍是不大清醒,恍惚间只记得平日夜里沈念昭都在院子里练功。


    沈念昭端起药碗,小声道:“我已经练完了。”


    她平日分明都要修炼至天亮时分,怎么今日这般早…


    谢知予微微蹙眉,想要让她不要在修炼之事懈怠了,薄唇动了动,还未开口,心口忽然一阵尖锐刺痛。


    “呃…”


    他没忍住痛哼了声,很快又咬住了下唇,想抬手按一按,身上却无半分力气,额间又渗出一层冷汗。


    沈念昭连忙伸手轻轻替他揉着,见他神色稍缓之后,才又端起药碗,轻声道:“师兄,你有些发热,先将药吃了好不好?”


    谢知予这才发觉自己又病了。


    原来又是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