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疗养院
作品:《被风沙掩埋的秘密》 从见到季风禾开始,莫醉就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算算时间,他半个月前才进出过罗布泊,现在又来格尔木,难道是要去隔壁的可可西里?大西北风景虽好,无人区虽然神秘,也用不着这么赶行程吧?
况且,他的未婚妻半个月前受了重伤,他不留在未婚妻身边照顾,挽回芳心,来大西北瞎折腾什么?
季风禾垂着眼睛,慢条斯理将照片塞回相册中,动作优雅细致,并未立刻回答莫醉的问题。莫醉明明在等他的答案,目光却不自觉被他的动作吸引,盯着捏照片的手指,和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半晌挪不开目光。
相册合上的轻响吓了莫醉一跳,终结了这份出神。再抬眼,正好对上季风禾似笑非笑的眼。
莫醉毫无被抓包的尴尬,嘟嘟囔囔:“不想说就算了。”
“陪蔡思韵来的。”季风禾的回答同时响起。
莫醉用了三秒才想起蔡思韵是谁,惊讶地问:“她怎么来了格尔木?她不是应该在医院吗?她现在在哪?”
“她的伤不严重,只住了几天院。前几天她坚持要来格尔木见网友,她的家里不放心,托我同行照顾。一个小时前她出发去约定的地方。”
“来格尔木见网友?”莫醉不敢置信重复一遍,见季风禾不反驳,更加纳闷,“你还让她一个人去?你不怕对方是骗子,她遇到什么危险吗?”
“边洛阳和她一起去的,就算是骗子,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季风禾语气平静。
蔡思韵和男朋友一起来格尔木见网友,家里不放心,让她的未婚夫季风禾跟着,季风禾还真的乖乖来了,并且放心地让这二人一起出行。
这剧情若出现在电视剧里,她都要嘲讽几句狗血离谱,没想到竟然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莫醉八卦之魂死灰复燃,忍不住凑近几分鬼鬼祟祟:“老板,采访一下啊,你是不是特别享受这种复杂的三角关系?这种关系是不是更能激发你心底深处的欲望,让你沉溺其中欲罢不能?你作为正宫,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看着蔡思韵和边洛阳亲亲我我,心中难过,但又控制不住自己,只能自虐式地跟随,等着蔡思韵不知何时的回头,而你恰好就在她的身后——”她摸摸下巴,眯起眼睛,“这剧情很阴湿很虐恋啊!老板,你好这口啊?”
季风禾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事不关己冷静点评:“想象力很丰富。”
莫醉心中一动,忍不住细细看他。
他的表情太过平静,深褐色的瞳仁似笼着薄雾,莫醉猜不出他的想法,也瞧不见半点掩饰和伪装。
难道他和蔡思韵是表面夫妻?私下里各玩各的?听说有钱人似乎经常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他难道也是这种人?
季风禾坦然接受莫醉的打量,懒得纠正她脑中那些匪夷所思的想法,心中想的是另外的事。
俩人各怀鬼胎,许久没说话,直到季风禾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手机震动敲打着大理石桌面,细碎声响被放大,诡异的安静才被终结。
莫醉伸着脖子瞥了一眼,是蔡思韵打来的。
季风禾接起电话,几秒后眉头皱起,再几秒后将扬声器打开。
装作毫不在意、没有偷听的莫醉立刻挪到季风禾身边,凑近手机扬声器。
细弱的呼吸声,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呜咽。信号断断续续,声音不连贯,无法判断发生了什么。季风禾沉声问:“你在哪?发生了什么?”
电话那边无人应答,呼吸愈发急促。突然,通话被挂断,自始至终,对面未说一个字。
莫醉收敛起眉眼间的玩笑:“她有没有和你提过今天约定的地点?或者留下网友的联系方式?”
“只提过一句格尔木疗养院。”
莫醉若有所思:“不会是某书的粉丝约会吧?”见季风禾似乎对此一无所知,莫醉简单解释,“就是有本很著名的小说,里面有一个重要场景是格尔木疗养院,所以每年都会有许多小说粉丝来打卡。那个疗养院废弃多年,这些年已经彻底封闭,用水泥封住大门,但还是有人走小道,或者翻墙,千方百计进去打卡。”她顿了顿,再次解释,“老板,粉丝的意思你知道吧?就是英文fans的中文音译。打卡你知道吗?打卡就是——”
“莫醉。”季风禾沉着声音喊她的名字,“我上网的。”
莫醉一副“我都懂”的模样,季风禾眯了眯眼,倒也懒得解释。
握在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一条短信,只有三个字母,“sos”。
“报警吧。”莫醉看清内容后建议,“格尔木疗养院面积不小,想要快速找到这群人太难了。而且我觉得他们应该不在疗养院里,那个地方虽然荒废了,但好歹在格尔木城中,信号不至于这么差。刚刚电话里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在一个完全封闭的地方,比如地下停车场,或者电梯之类的。寻求警察叔叔帮助,是最快的、最安全的方式。”
季风禾与莫醉意见相同。他给蔡思韵回了条短信,两分钟后没等到回信,立刻打电话报警。将来龙去脉同电话对面的警察讲清楚后,他决定亲自去一趟传说中的格尔木疗养院。
挂断电话,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莫醉:“你是留在这休息,还是一起去?”
莫醉没有任何犹豫,站起身,意思明了:“走吧,当作报答你今日‘救命’之恩。”
-
季风禾开车离开酒店地下停车场时,莫醉缩着身子躲在后座下不敢冒头,直到开出几百米后,才试探着起身,跪在后座上,用靠枕遮掩着,鬼鬼祟祟向后方看。
酒店出入口附近果然有人东张西望地蹲着,隔得太远看不清五官,看穿着确实像刚刚追她的人。
季风禾瞥了一眼后视镜,语气笃定:“大雪天还在蹲你,他们想要的东西怕是不简单。”
莫醉叹了口气,心情和阴沉的天气一样糟糕:“就怕他们想要的不是一件东西。”
后视镜上照出莫醉不加防备的无奈眼神,季风禾盯着看了几秒,若无其事挪开目光,不再多问。
疗养院在格尔木东边,距离季风禾暂住的酒店四五公里的距离。雪天路滑,季风禾求稳不求快,二十多分钟后到达,停在疗养院附近的路边。俩人下车时,被水泥封死的疗养院门口站了不少警察,季风禾先靠近询问,莫醉站在车旁将周围环境尽收眼底后,才慢吞吞挪到季风禾身后,正好听到警察描述现在的情况。
“……你提供的手机号经过定位,信号最后出现的地点确实是疗养院。我们在雪地中发现四组进入疗养院废弃大楼的脚印,但并没在楼中找到他们。这四个人应该是已经离开。目前我们正在附近走访,调取监控,寻找这群人的踪迹。”
警察将情况说完后,转身离开。莫醉悄悄看季风禾,见他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焦急的神色,更加确定季风禾和蔡思韵属于“有钱的未婚夫妻各玩各的”。
“你要怎么办?”莫醉问季风禾。
季风禾反问:“你有什么想法?”
你找你的婚姻搭子,我能有什么想法?莫醉按下心中的嘀咕,指指一旁的水泥墙:“我的想法是,进去。”她向着季风禾的方向倾斜身体,压低声音,“我总觉得这个疗养院里有蹊跷。”
季风禾点头,去和警察交涉,警察虽有疑惑,还是应允了他们的要求。
疗养院的正门被水泥封着,隐蔽处的侧门却还能通过。莫醉和季风禾跟在带路警察身后,穿过布满锈迹的棕褐色铁片门,大摇大摆走进废弃多年的格尔木疗养院。
疗养院建立于几十年前,建筑风格古旧。院子被积雪覆盖,雪上密密麻麻全是脚印。院子两侧依墙而立两排平房,屋顶残缺门窗皆无,房间内堆满垃圾。院子尽头处是呈工字形结构的主楼,前方是二层的门诊楼,后方是三层的住院楼,两楼间以回廊链接。门诊楼大门顶部的红十字标识早已褪色,不复曾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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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艳;门框和门前圆柱上贴着朱红色小块瓷砖,亦残缺泛黄。
莫醉问带路的警察:“这医院有地下停车场吗?”
“这医院建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那时候整个格尔木都没几辆汽车,怎么可能会特别建停车场?更别提地下停车场了。”
几人走到门诊楼大门外的时候,带路警察手机响起。他的视线紧盯手机屏幕,随口叮嘱二人:“我就不陪你们进去了,你们转一圈就出来,别磨蹭。”
说完,他走向角落去接电话,竟真的将废弃的大楼留给二人。
废弃疗养院大楼里落针可闻,四处堆积着经年的垃圾。门口处粉底白点的地砖被雪水打湿,与灰尘泥土混杂在一起,又脏又滑。开药挂号的柜台倒塌大半,柜台里侧的木头橱柜橱门大敞着,残留着药品模样的垃圾。大厅里布满湿漉漉的脏脚印,向四面八方延伸,有的往东有的往西,有的穿过后门往后面的住院楼去,一时无法分辨哪些是警察留下的,哪些是蔡思韵一行人留下的。
莫醉走到大厅尽头的走廊,站在中心处向左右两侧看去。无窗无灯的走廊昏暗阴森,只尽头处的大门透出微弱亮光。莫醉借着这点光亮,看到左侧走廊尽头的木门顶上镶嵌着一盏灰扑扑的红灯,像是老旧手术室的模样;右侧走廊尽头亮光更盛,似乎是楼梯间。
她毫不犹豫向右侧走。
楼梯间深绿色扶手油漆斑驳,可见锈裂的缺口,莫醉踩过堆积的垃圾,里里外外看了一圈,没瞧见她想找的东西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季风禾一直站在门口,见她要离开,指了指上行的楼梯:“不上去看看?”
“没必要。楼梯上有脚印,警察们肯定都去过了。而且,我还是觉得他们应该呆在地下室之类的地方。这么大个医院,总应该有个地下室,有可能存放资料,有可能安置尸体。我们去那里找找,或许能有发现。”
季风禾不置可否,跟在她的身后,直到二人走入连通前后楼的走廊时,突然开口问:“你感觉他们还在疗养院里吗?”
莫醉脚步一顿,警惕不少:“那我哪儿知道?蔡思韵是你的未婚妻,你不是应该更心有灵犀吗?”
季风禾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莫醉抿紧嘴唇,猜测着季风禾这句话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脑海中闪过刚刚在疗养院门外时的情景。
她确实能感知到一定范围内的活人,但这能力在城市里着实派不上什么用处。城市里的活人太多了,站在城市中任意一个地方,方圆十公里内都至少几千个活人,遍布在四面八方。就比如在疗养院门口时,她知道这几千个人都活着,可他们之间的间隔太近,信息太杂,让她无法具体分辨每个人距离她有多远,以及更细微的方向。
走廊大概二三十米长,穿过后便是住院部。住院部一层的大厅两侧是墙,比门诊楼一层大厅更小巧、昏暗。地上脚印依旧杂乱,莫醉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在扩散的光束下打量四周。
这里的一层也有走廊,与门诊部不同的是,走廊两侧尽头连接的都是楼梯间。莫醉先去了左侧的楼梯间,没有任何发现后,而后径直往右侧楼梯间走,终于发现了她一直想找的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莫醉一秒都没犹豫,和季风禾一前一后向下走了半层,被一扇铁门拦住去路。铁门上悬挂着铁锁,乍一看是合拢状态,再一看锁确实锁着,可拴锁的门插早就锈成两截,无需开锁,就能开门。
莫醉利落将门拉开。
铁门震动的声响在楼梯间里反复回荡,尖锐又阴森。多年未上油的门轴倒是意外的润滑,没发出半点声响。莫醉将手电光对准脚下楼梯,见楼梯上的脚印明显比外面稀松,叹道:“我猜警察没有打开这扇门。”
季风禾绕到莫醉前方,蹲下身子看了一会儿,指着几个浅淡残缺的脚印道:“我更好奇这些脚印是谁的。看大小是同一个人的,来来回回走了不止一趟。他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