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你们吵啥,轮班表还没排完呢

作品:《签到十年,我靠咸鱼躺平无敌了

    卷轴静静悬浮,古朴的封面仿佛承载着千年的尘埃与烟火。


    就在它完全显露的那一刻,异变陡生!


    整座万柳城,无论贫富,无论院落还是陋巷,所有灶膛中的火苗,竟在同一瞬间“轰”地一声,齐齐暴涨三寸,原本温顺的橘红火焰,尽数化作了带着神秘意味的幽幽青焰,将一张张错愕的脸庞映得明暗不定。


    这诡异而壮观的景象只持续了短短一息便恢复如常,但那瞬间的震撼,却如烙印般刻在了每个人的心底。


    守夜司内,阿禾顾不上惊骇,他颤抖着双手,几乎是虔诚地捧起了那本《签到日录·壬寅卷》。


    卷轴入手温润,封面上的符印并非任何已知的上古文字,它们扭曲盘绕,更像是一种意念的具象化。


    阿禾双目紧闭,将毕生所学的符文学识全部调动,神识如无形的触手,一寸寸地探入那些繁复的纹路之中。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直到东方既白,阿禾才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却因极度的激动而嘶哑:“开启的条件……是……是连续十日,为一百个不同的陌生人煮饭!”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苏清雪眉头紧锁,这算什么开启秘宝的条件?


    既非滴血认主,也非灵力灌注,竟是这般……充满烟火气的凡俗之事。


    但林闲前辈行事向来不拘一格,她当即拍板:“阿禾,此事交给你,守夜司全力配合!”


    于是,万柳城中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


    曾经埋首故纸堆的文弱书生阿禾,系上了围裙,在城中广场支起了一口大锅。


    第一天,他煮的是最简单的白粥,来领粥的多是些流浪汉和贫苦百姓。


    第二天,是菜干炖骨头汤,香味引来了更多的人。


    他每日更换菜式,不问来者身份,只要是生面孔,便奉上一碗热食。


    守夜司的成员们则在旁维持秩序,记录人数。


    起初,城中议论纷纷,有嘲笑守-夜司不务正业的,也有感念他们仁善的。


    但无论外界如何评说,阿禾始终沉默地挥动着大勺,他能感觉到,每送出一碗饭,手中那本卷轴的封面符印就仿佛消解一丝。


    第十日傍晚,当第一百碗鱼汤递到一个怯生生的孩童手中时,阿禾怀中的《签到日录·壬寅卷》骤然大放光芒!


    他急忙回到守夜司,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那卷轴无风自启,缓缓展开。


    然而,书页之上,并无一个文字。


    映入眼帘的,是无数细密如发丝的刻痕,纵横交错,盘根错节,宛如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天书?


    “不对,”苏清雪忽然上前一步,她的目光锐利如鹰,死死盯着那些刻痕,“这不是乱画,这是……轨迹!是扫帚扫过地面的痕迹!”


    她猛地抬头,与阿禾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是林闲前辈的扫地轨迹!”


    阿禾立刻取来纸笔,开始临摹拓印。


    他按照卷轴上隐隐流转的时间气息,将十年间、三千六百多日的轨迹图谱,一张张按顺序排列开来。


    当最后一张图谱落下,所有线条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连接、流动、重组!


    刹那间,一幅浩瀚无垠的动态星图,在众人面前徐徐展开!


    那些由扫地轨迹构成的线条,竟化作了星辰运行的轨道,光点闪烁,勾勒出万柳城乃至方圆千里未来三十年的命运脉络!


    图谱之上,有些区域被标注为深红色,旁边注着“心劫高发区”;有些地方则泛着柔和的绿光,是为“道脉复苏节点”。


    苏清雪倒吸一口凉气,她迅速调出守夜司的过往卷宗,开始逐一核对。


    “找到了!三年前,城西张大牛渡金丹劫,心魔大作险些身死,卷宗记载他当时心中愧疚难当。而星图上对应的这一天,这个位置,正被标记为‘愧疚峰值点’!”


    “还有!去年秋天,李家产妇难产,全城医者束手无策,最后关头其夫君跪地立誓,愿以十年阳寿换母子平安,婴儿竟顺利降生!看这里,星图上标记为‘信诺回流期’!”


    一个个惊人的巧合被印证,苏清雪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死死攥着拳头,一个颠覆性的念头在她脑中炸开。


    她抬起头,眼中是无与伦比的震撼与狂热,声音颤抖地对所有人说:“我们都错了……林闲前辈他……他不是在用扫帚记录过去……他是在用扫帚,画出未来!”


    此言如惊雷落地,整个守夜司针落可闻。


    短暂的死寂后,是冲天的战意。


    苏清雪当机立断,厉声下令:“即刻起,组建‘巡火队’!以星图为引,在所有‘心劫高发区域’劫难萌芽之前,提前布防!他们需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他们缺一口热饭,我们就在那里设灶!他们少一句安慰,我们就在那里安民!”


    守夜司的运作模式被彻底颠覆。


    曾经追逐个人境界突破的守夜人们,如今有了新的使命。


    他们不再闭关苦修,而是根据《壬寅卷》的星图指引,将万柳城划分为九大责任区,正式启动“轮班制”。


    每个人的职责,变成了承包一片区域的“烟火延续”。


    有人专门负责走街串巷,督促那些孤寡老人每日必须生火做饭,哪怕只是烧一锅热水;有人成了邻里调解员,专门处理那些因争抢灶台而起的鸡毛蒜皮;甚至还设立了特殊的“代烧岗”,替那些卧病在床或有急事出门的人家维持灶火,确保他们的“签到”不会中断。


    阿禾挥笔写下了《轮值律》的第一条铁律:“宁可错烧十锅空灶,不可漏记一日烟火。”


    万柳城的风气为之一变。


    百姓们从最初的不解,到后来的感动,再到最后的习以为常。


    孩子们甚至编出了童谣:“修仙不为飞升天,只为排班烧火先。”曾经修士们争夺的洞天福地,如今变成了守夜司那张密密麻麻的值班表。


    然而,这种颠覆性的“大道”,自然引来了守旧者的愤怒。


    某日,一个煞气冲天的身影闯入了城南的静默区。


    此人曾是叱咤一方的元婴散修,人称“裂山道人”,他看着守夜人正耐心教一个断臂老兵如何单手生火,不禁怒火中烧,咆哮道:“荒唐!可笑!大道无情,天道酬勤!尔等竟将修行伟力用于此等凡俗炊烟之事,简直是亵渎大道!”


    话音未落,他猛地祭出一件环绕着雷光的法宝,恐怖的威压瞬间席卷四方,欲以雷霆之威震慑众人,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岂料,法力刚刚催动,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足以轰平山岳的灵力竟瞬间倒卷,裂山道人周身的华贵法袍“嗤”的一声,瞬间化为飞灰,露出他精壮的躯体。


    可怖的威压顷刻间烟消云散,唯独他腰间挂着的一只毫不起眼的粗陶碗,在灵力风暴中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丝裂痕都未曾出现。


    那碗,是他离家闯荡时,重病垂危的母亲硬塞给他的遗物,三十年来,他从未打开过。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陶碗的盖子“啪嗒”一声自行脱落。


    里面没有灵丹妙药,也没有绝世功法,只有一撮早已冰冷的灶灰,和一张被熏得发黄的纸条。


    裂山道人鬼使神差地捡起纸条,上面是母亲熟悉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儿啊,无论多晚,娘每天都给你留着火。”


    简短的一行字,仿佛一道穿透了三十年时光的惊雷,狠狠劈在他的神魂之上。


    他想起自己年少离家,誓言不成仙不归还,却再未回过一次家。


    他想起母亲临终时,恐怕还在灶膛里为他留着那一缕不灭的火种。


    “娘……”


    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这位元婴大能竟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抱着那撮灶灰嚎啕大哭,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翌日,裂山道人主动找到了苏清雪,散去一身修为,报名成为了东区的一名代烧员。


    他每日沉默地挑着三十趟水,只为了让那十户人家,灶不断薪,火不曾灭。


    时光荏苒,年终归档之夜。


    苏清雪抱着已经能咿呀学语的婴儿林禾,立于那片曾经的废墟,如今被称为“无基台”的城市中心。


    她手持《壬寅卷》,面向全城百姓,朗声宣读:“壬寅年,万柳城总签到数,共计——四百八十万零三千二百一十七次!”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座万柳城的大地,开始发出沉闷而有力的轰鸣,如同巨兽的心跳!


    万众瞩目之下,九道璀璨夺目的晶桥,自遥远的青云旧山废墟中延伸而出,撕裂夜幕,如神龙驾临,环绕在万柳城的上空,彼此交织,最终形成一道辉煌无匹的环形光带,将整座城市笼罩其中,其威势,远胜世间任何护山大阵,宛如真正的洞天结界!


    而在九道晶桥交汇的最高处,光芒汇聚,缓缓勾勒出一座虚影建筑。


    飞檐斗拱,气势磅礴,赫然是一座宗门主殿的模样。


    只是殿前的门匾,空无一字。


    直到苏清雪牵着懵懂的阿禾,抱着好奇张望的婴儿,一步步走上光芒凝聚的台阶,那块无字牌匾之上,才逐字逐句地显现出四个鎏金大字——


    人间宗门·主殿。


    晚风拂过残破的无基台,吹动着苏清雪身上那件早已洗得发白的旧袄,猎猎作响。


    寂静的夜空中,仿佛有一个慵懒的声音,打着哈欠,懒洋洋地响起:


    “唉,又要开工了?”


    虚影主殿浮现当夜,万柳城百户灶台未燃而热。次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