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树下的瓷罐
作品:《重生后她一刀一个渣,各路大佬排队夸》 江望月转身重回院内,月上中天,朗照人间,将满院狼藉照了个一清二楚。
以那棵老槐树原本所在之处为中心,方圆数丈内的花草尽数枯萎腐烂,和满地的碎屑混在一起,化作一滩滩粘稠腥红的污秽,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老槐树原来的位置,只留下一个焦黑凹陷的土坑,坑壁边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液痕迹,丝丝缕缕的黑色阴煞之气,正从坑底升起,缠绕不散。整个院落死寂无声,弥漫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气。
不可能。
江望月立于坑边,深吸一口冷风,压下胸腔间翻涌的不适。
将军府内,怎么会有这么重的阴煞之气?
她来将军府的第一天就探过,此处风水极好,老槐树,更是承接天地精华的上佳之处。
除非......
除非有人有意为之,用什么东西,掩盖了这股阴煞之气。
有趣。
江望月眉头一锁,双手缓缓抬起,十指如莲绽开,催动灵力,结出一个繁复法印。
随着她灵力的催动,周身泛起一层极其淡薄的清辉,一个无形的结界悄然张开,将小院与外界彻底隔绝。
她指尖流淌出更为璀璨的灵光,以深坑为点,凝成光柱,开始艰难地逆转这方寸之间的时间残影。
空间慢慢扭曲,景象开始倒流。
四溅的木屑与腥臭液体倒飞回坑中,枯萎腐烂的花草又重新立起,却又在下一刻以更快的速度再次衰败下去。
时间的虚影在她精准的操控下,最终定格在老槐树剧烈膨胀、即将爆裂的那一刹那。
她屏息凝神,仔细回溯。只见虚影中,那粗壮的树干并非由外而内被破坏,而是从最核心处猛地迸发出了一股能量。树干如熟透的果实般裂开,无数暗红色的,粘稠如血的汁液裹着碎裂的木刺,四处喷溅。
周遭的花草一旦被那液体沾染,便瞬间冒出嗤嗤白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软化、腐烂,仿佛被某种东西吞噬了所有生机。
就在这混乱的虚影中,江望月敏锐地捕捉到,在那血光与木屑的最中心,有一抹极不起眼的,幽青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那光芒虚幻不定,仿佛一个脆弱的灵体,从一个随之碎裂的旧瓷罐中逃逸而出。
但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她根本无法看清其形态,甚至连那瓷罐的样式都只瞥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此时她的灵力急速消耗,四肢百骸皆是撕裂般的剧痛。冷汗顺着她苍白的脸滑落,江望月咬紧牙关,不惜代价地再次发动,试图将那一瞬的虚影拉回,看得更真切些。
然而,这逆转时空窥探过去的法术,对施术者的消耗堪称恐怖。她这具重伤未愈的身体根本无力承受第二次施为。
噗——
喉间猛地涌上一股腥甜,江望月控制不住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踉跄着几乎软倒在地。眼前的时空虚影剧烈晃动,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寸寸碎裂,最终彻底湮灭。
不得不说,这个施术之人,有点手段。
殷红的血滴洒落在焦黑污秽的地面上,竟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下一刻,被血滴沾染的那一小片土地,其上缠绕的黑色邪气迅速消散褪去,露出了下方原本洁净的土壤,与周围的污秽形成了鲜明对比。
江望月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她看着那小块被无意间净化的土地,眼中骤然闪过一抹明悟。
她毫不犹豫地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寒光一闪,便要向自己掌心划去,意图以血净化此地,找出线索。
就在锋刃即将触及肌肤的刹那,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掠至。
“喵嗷!”
一声带着明显不满的低吼响起,一只通体玄黑的猫,不知从何处窜出,精准的一爪拍开了她手中的匕首。
“天禄!”江望月对它的出现,有几分意外。
天禄轻盈落地,转过头,用那双幽幽碧瞳瞪了江望月一眼,然后低下头,一下一下轻柔地舔舐着她的掌心。
一股温和的灵力从掌心流淌开来,让江望月因施法而翻涌的气血渐渐平复。
紧接着,它后腿一蹬,灵巧地跃入江望月的怀中,不由分说地将毛茸茸的脑袋抵住她的额头,一股精纯平和的灵力缓缓渡送过来。
江望月心中一暖,却抬手轻轻挡住了它的渡送,指尖温柔地抚摸着它光滑如缎的背脊,叹息道:
“你又跑去哪里修行了?若是总这样,将好不容易积攒的修为渡给我,你怕是真的要当一辈子的玄猫,再也化不回原形了。”
天禄并非时时伴她左右。它似乎自有其修行之道,时常消失无踪,或许蛰伏于深山灵脉,或许眠于月华之下,只偶尔回来看她。
“喵呜......”
天禄在她怀里不满地咕噜了两声,蹭了蹭她的下巴。
江望月被它逗得轻笑出声,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我知道,知道!玄猫之体更易于吸纳天地精华,于修行有益。可我现在是人身,此地灵力太过稀薄,不可能变成玄猫与你一起修行。”
她顿了顿,看着眼前诡异的深坑,眉头深深锁紧:
“那个东西应该是跑了,但封印它的那个旧瓷罐应该还在此处。天禄,你能找到吗?”
天禄仰头看着她,碧瞳眨了眨,忽然低下头,舌尖舔了舔她的指尖,然后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吞下两滴血珠。
它跳出江望月的怀抱,轻盈地落在那片被净化过的土地上,小巧的鼻子微微抽动,仔细嗅闻探寻。不一会儿,它在一处焦黑的碎木下,用爪子扒拉出了一小片不起眼的白色瓷片。
江望月俯身拾起那片瓷片。只见瓷片质地细腻,边缘锐利,显然是不久前才碎裂的。在那洁白的釉面之上,有半个朱砂刻画的图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气。
她指尖摩挲着那鲜红的图案,陷入沉思。
与此同时,远在城外深山的一个隐蔽洞穴内。
盘膝而坐的玄同猛然睁开了双眼。他摊开手掌,掌心一张正在无声燃烧的符纸骤然化为灰烬。
“真是个聪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