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好一个母不慈子不孝

作品:《重生后她一刀一个渣,各路大佬排队夸

    “我看谁敢放回去!”


    一个尖锐的女声自身后响起。只见二夫人孙秀莲闻讯急匆匆赶来,一见方棠竟阻拦她精心准备的寿礼,顿时柳眉倒竖,劈头盖脸便骂了过来:


    “你个糊涂东西!宫里皇后娘娘的寿诞是何等大事?这株红珊瑚正好能彰显我们侯府的心意和体面!不过是一件死物,放着也是落灰,如今能派上大用场,有什么动不得的?


    那江氏早已被休弃,她的东西自然归我们侯府处置!你如今倒替她心疼起嫁妆来了?早干什么去了!莫非是被那狐媚子打傻了不成?”


    一提到自己方才在宫门外被江望月当众殴打的事,方棠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青红交错,火辣辣的痛感似乎又回到了脸上。


    孙秀莲将他这副模样看得一清二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尖刻地骂道: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堂堂一个侯爷,竟然被一个下堂妇骑在身上当众扇耳光!我们忠勇侯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传扬出去,你让你那些同僚怎么看你?让你那死去的爹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孙秀莲越说越气,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为了这个儿子在侯府里受的委屈,气得更是不行:


    “原本指望着你能借着叶世子这条线,攀上国公府这棵大树,也好让我们侯府日后有个倚仗!你可倒好,非但没攀上关系,反而把人得罪了个彻底!”


    “得罪又如何?”方棠现在一听叶明丞这三个字就心里冒火,直接开口打断道:“叶凝香最受申国公喜爱,只要她醒了,我自然有办法让她说动申国公嫁给我。”


    “醒了嫁给你?”


    孙秀莲被方棠的话气得肝疼,她走到他面前,恨铁不成钢地狠狠戳了戳他的面门骂道:


    “之前你若是还有那块玉佩在手,献了出去,将那叶二小姐的病治好了,国公爷或许还会念着咱们的救命之恩,把那二小姐嫁给咱们侯府。现在你玉也没了,二小姐人也没醒。反倒是那个江家的小贱人杵过去了!


    要是那小贱人当真用了什么妖法把叶二小姐给治好了,还能有你什么事儿?”


    “这......”方棠一下失了言语。


    孙秀莲气呼呼的坐回椅子上,接过丫鬟奉来的茶,烦躁地喝了一口,又瞥见被放在门口的红珊瑚,心里那股还没顺下去的火气蹭的一下又窜了起来。


    “咱们侯府,自从老爷去了以后,就一年不如一年。虽说这个家是我在操持,可你看看你大娘和老太太,那两尊佛,有一个是好伺候的?为了这一大家子,我也太难了!


    为娘本指望着你能得国公府相助,提振家业,也给我长长脸。可如今倒好,国公府这条路是彻底断了,我不得不另想办法,砸大把大把的银子,去走皇后娘娘的门路,希望能在寿宴上搏个头彩。你倒好,竟然为了个贱人和我顶嘴。真让为娘心寒......”


    孙秀莲说着说着,想起了自己多年来被大夫人压在头上的煎熬,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说来也不能怪她,如今的忠勇侯府早已不如祖上时那般显赫,全靠着祖荫和她的左右打点才勉强维持着表面风光。


    她最怕的就是儿子不争气,侯府势微,让她在这深宅大院中失了权势,没了往日的尊荣和体面,那是她绝对无法忍受的。


    可方棠对孙秀莲的担忧,并不能感同身受。


    自记事起,他就总听着母亲喋喋不休的抱怨和指责。


    或是大夫人又给她小鞋穿了,或是老太太又骂她不懂规矩了,或是老爷心狠任由大夫人处置她了。甚至他在大夫人那里多停留一会儿,也要被骂胳膊肘往外拐,不会心疼娘,只知道攀高枝。


    他的这位母亲似乎有着无限的不满,和永无止尽的控制欲。


    方棠心中积压多年的不满,如火山般开始翻涌。


    他虽然继承了侯爵之位,看似风光无限,可从小到大,从婚姻大事到朝中人际往来,无不被孙秀莲牢牢掌控在手中,他就像一个被线牵着的木偶。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株正被下人小心翼翼装箱的、璀璨夺目的红珊瑚,眼前仿佛又浮现出江望月决绝离去的背影,那般鲜活、肆意,与他这被无形枷锁束缚的人生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猛地冲向被牢牢锁住的堤坝。


    他猛地抬起头,第一次用挑衅的语气对孙秀莲说道:


    “母亲,何必非要攀附国公府,舍近求远。您久居后宅,可知如今朝堂局势?陛下年事已高,而太子殿下因其母族之事,早已失宠于圣心,父子积怨已久,东宫被废,不过是迟早的事。”


    他眼中难得泛起一丝热诚,压低声音,却字字清晰:


    “你知道如今最得圣心的是谁?是三皇子。只要我们能牢牢站在三皇子这边,助他成事。他日三皇子继承大统,何愁我忠勇侯府没有泼天的富贵和前程?到时候,哪里还要去看国公府的脸色?”


    孙秀莲被他这番大逆不道、直指储君废立的话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急忙上前想去捂他的嘴:


    “住口!孽障!你疯了!这种话也是能胡乱说的?快给我闭嘴!”


    方棠却一把挥开她的手,眼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冷硬和疏离:


    “母亲,您身在后院,朝堂大事您不懂,也不必懂。您只需安心保养身体,享您的清福,操持好家事便可。至于朝堂之事、侯府前程,自有儿子来决断,您就不必过多操心了。”


    一番话如同晴天霹雳,将孙秀莲震得目瞪口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一夜之间变得陌生起来的儿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手都在打颤:


    “你...你反了!真是反了!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方棠并未再理她,只是喊来下人让他们送孙秀莲回房休息,又让小厮将那红珊瑚放回库中。


    孙秀莲从来没有这么震惊过,直到她被送回了自己的院子里,才将满腹怒火归咎到了那个她最厌恶的人身上。


    “都是那个贱人!都是江望月那个妖女!定是她给棠儿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他变成现在这副六亲不认、狂妄自大的模样!”


    她咬牙切齿地在心中咒骂,将所有过错都算在了江望月头上,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当下砸了手中茶盏,对外面大声道:


    “立刻把刘管事给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