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


    孙秀莲冷眼看着方棠落荒而逃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对江望月的厌恶更是到达了顶点。


    妖女就是妖女!


    她恶毒地想。在侯府时,那妖女就装得一副逆来顺受模样,迷得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还护着她。


    要不是她及时点醒他,那妖女还不知道要怎么在这侯府横行!她瞧着就恶心!如今被休回了那将军府,她倒更得意了。


    怪只怪她思虑不周,要是早点去把王道士请来,也不至于拖到现在,生出这么多变故来!


    孙秀莲越想心里越堵得慌,她一横眼,示意刘管事上前说话。


    “夫人,您吩咐。”刘管事小心翼翼地躬身上前。


    “你现在就去王道士那边守着,多带些布施去。问清楚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若是实在时间太久,就先把他那个徒弟请过来。好歹先震震那妖女再说。”


    “是!小的这就去!”


    刘管事赶紧连声应下,临走偷偷瞥了赖二一眼,让他自求多福。


    这一眼被孙秀莲看在眼里,不由冷笑。


    赖二倒是出息了,一条背弃旧主的狗也敢到忠勇侯府里面来乱叫。


    她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衣袖,看向跪在地上的赖二。


    “赖二,在本夫人面前耍这点小聪明,你还嫩了点。”


    “啊?”


    赖二没想到孙秀莲不信他的话,往前爬了两步赶紧解释道:


    “夫人!我们老赖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啊!这给那妖女弄了,我老娘在家寻死觅活的,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这万一真出了事儿,那个东西还守不守得住不说,只怕连先前您让我们做的那事都瞒不住啊......”


    “是我让你们做的吗?”她微微前倾,锐利目光将赖二上上下下扫了一遍,缓缓道:“明明是你们偷了嫁妆单子来侯府献宝,求我给你们指条出路。”


    当年这赖二替她办事的时候,她还觉得这人虽然贼了些,又无忠心,到底还算机灵,多少知道点好歹。现在看他这个德行,倒是她高看他了。


    狗就是狗,尤其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狗,最是下贱。


    赖二没想到这孙秀莲竟然翻脸不认账,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


    他知道孙秀莲不是什么好人,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就算是过河拆桥,也要等过完河再拆吧,难道她另有通天本事能飞过去?


    赖二稳了稳神,微微抬头,谄媚地冲孙秀莲笑了笑:


    “看我这张嘴,笨的话都不会说了。夫人对小的一家子的恩情,小的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忘的。刚才是想着我家那老娘和倒霉小子,急了,说胡了嘴,倒是把来着的正事给忘了!”


    “正事?”孙秀莲扬眉,“还有什么事?”


    “天大的事!”


    赖二往后退了半步,煞有介事地看了看周围。孙秀莲见他如此,便挥挥手让周围丫鬟仆妇退下。赖二这才神神秘秘开口道:


    “今天早上,申国公世子来了,在那妖女院子里待好一会呢,完全不避讳。而且我还看到世子临走时,让人搬了好多盒子箱笼什么的进了院子。神神秘秘的。还留了好些人把手院子呢!”


    “有此事?”


    “千真万确!”


    赖二笃定的口气让孙秀莲有些疑惑。之前方棠也去了国公府,知道那位叶世子一大早去了将军府。她猜,十有八九是为了那块玉佩。可再如何重礼相待,也不至于送那么多什么盒子箱笼吧,这是要做什么?


    “然后呢?”她追问。


    赖二见孙秀莲开口追问,倒不急了,他叹了口气,慢吞吞地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我家小子进去伺候了半天,还没出来就被那妖女给......”


    说到这里,他又重重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孙秀莲深深看了他一眼,心里顿时了然。


    她倒是小看这奴才了,敢拿捏她,倒是胆子不小。


    不过倒也无妨,现在正是用他的时候,至于以后......


    孙秀莲笑了笑,脸上神色一缓示意赵嬷嬷将人扶起来,对他说道:


    “你放心,你既然跟了我,我自然会为你做主,日后也不会亏待你。只是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你先回府替我好好盯着那个院子。尤其是国公府那边,来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送了什么东西都给我记下来。明白吗?”


    赖二默默点了点头。孙秀莲又命赵嬷嬷拿了二十两银子来,递给他。


    “我知道你是个忠仆,可从外面看,你们一家还算是将军府的人。自己当心着点吧。”


    赖二捧着这二十两银子回去的时候,在药铺门口站了站,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不知道赖琰此时更不是滋味。


    他站在床边,呼吸粗重,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江望月。


    年轻的身体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胸膛宽阔,肌肉线条分明而结实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蓬勃生机。


    他的脸很红,小麦色的皮肤下,似乎有热力在隐隐蒸腾,令他此刻急促的心跳和滚烫的耳根相热的分外难忍。


    他紧张极了,昨夜突起的胆子被风吹了个一干二净。他不安地捏紧了攥在手里的里衣,偷偷看了眼江望月,小声道:


    “你要是嫌弃我,不要我,我就拿绳子把你绑起来。”


    “哦?真的要绑我吗?”


    江望月抬眼,目光扫过赖琰紧绷的身体,笑了起来:


    “可是我的两只手都要用,绑起来是不行的。”


    说罢她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一点,赖琰就这么倒在了床上。


    他的心脏擂鼓般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混乱又香艳的念头,从脸到脖子迅速漫上一层滚烫的红晕。


    她说,两只手都要用......


    他紧张地闭起眼,睫毛颤抖得厉害,


    不对!她怎么会懂那些伺候人的手段?


    赖琰的眉头一下子皱得死紧。


    难道她和那个狼心狗肺的侯爷......


    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兜头浇下。


    赖琰猛地睁开眼,一股极尖锐的酸涩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令他窒息。


    那个侯爷......曾名正言顺地拥有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