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开始。


    沈在元宣布规则，“三人一组，自由组队，展示齐舞。每组四分钟。”


    话音一落，练习室立刻活络起来。


    熟识的、关系好的迅速抱团，很快组成了几支队伍。


    然而，总有落单者。


    韩嫣依旧站在原地，无人邀请。意料之中。


    与她同样处境的，还有刚刚被公开的李泰荣和李帝弩。


    没人愿意在社长面前，成为公开练习生光芒下的陪衬。


    前面几组陆续完成考核，表现有好有坏。


    很快，轮到了最后一组——只剩下他们三人——韩嫣、李泰荣、李帝弩。


    其他完成考核的练习生们松口气之余，也多了几分看戏的闲心，窃窃私语声在角落里响起：


    “还好跑得快…跟泰荣哥和帝弩一组，压力太大了。”


    “那个戴帽子的是谁？新来的？脸好小，穿得也挺有范儿…”


    “韩焉啊！你刚来不知道？这屋子里论跳舞，应该没人比得过他。还好是他最后被落下来。”


    “跳舞是厉害……可公开名单上不也没他嘛……”有人小声嘀咕，带着点酸意。


    “嘘……别说了，开始了。”


    音乐响起。


    三人迅速定位，李泰荣居中，韩嫣与李帝弩分立两侧。


    比拼舞蹈，韩嫣没有丝毫畏惧。


    不管是身体天赋，还是意识功底，都在巅峰状态，每一个动作都灌注了力量与控制。


    她的肢体仿佛没有关节限制，动作流畅舒展，却又精准到毫厘。


    同样的舞步，在她身上仿佛被赋予了更强的韧性和弹性，观赏性极强。


    “嘶……同样的动作，韩焉做出来怎么感觉更‘活’？”


    “是啊，他的身体控制力太强了，那个wave的幅度和连贯性……绝了。”


    “李泰荣跳得也很好，力量感十足，但韩焉……好像更丝滑？”


    最后一个节拍落下。


    韩嫣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将压低的棒球帽向后一扬，动作干净利落。


    汗水浸湿的额发下，那张过分精致的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下，鼻尖和脸颊泛着运动后的薄红，眼神明亮锐利，整个人像一块被擦亮的宝石，瞬间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


    练习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奇异的安静。


    连角落里的李秀满，镜片后的眼神也微微一动。


    真是……漂亮的孩子。正对着他们的沈在元在心里感叹。


    幸好他之前戴着帽子，否则这脸……跳舞时怕是要让人分神了。


    舞蹈考核告一段落。


    接下来是说唱考核。


    每人准备一分钟自选Rap，依次进入单独的练习室面对说唱导师。


    韩嫣深吸一口气。


    这是她的弱项，为了维持男声，她的Rap只能达到中上水平，咬字清晰但节奏感和情绪爆发力受限。


    外请的说唱导师听完，表情平淡，“基础不错，Flow也算稳，咬字清晰。不过节奏变化可以更大胆些，情绪投入也需要加强。”


    韩嫣平静地点头，“谢谢老师。”心里清楚，这评价很中肯。


    最后是声乐考核。


    这是SM最看重的环节，也是韩嫣最没把握的环节。


    她走进声乐室，看到里面坐着的是以温和耐心著称的张镇永老师，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韩焉啊，最近练习感觉怎么样？”张镇永微笑着问。


    韩嫣恭敬地回答，“一直在努力，老师。”


    她选择的考核曲目是讨巧的抒情慢歌，大部分旋律落在她伪装男声最舒适的中低音区，能充分展现她音色的质感。


    一曲唱罢，张镇永温和地鼓了鼓掌，“很好，非常稳，音准和情感表达都很到位，这段完成得没有任何失误。”


    韩嫣刚松口气，就听到那个转折词，“但是——”


    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张镇永眨眨眼，带着鼓励，“我很欣赏你的音色，很有辨识度，清亮中又带点磁性。”


    “我觉得你有潜力去探索更广阔的音域，尤其是高音区。突破一下，或许会有惊喜。”


    韩嫣认真点头，“是，老师，我会努力尝试的。”


    考核结束，练习生们各自散去，或上课或自主练习。


    最终结果要等到下周公布。


    然而此刻，考核结束后的练习室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李秀瞒翻看着手中的练习生资料卡，目光锐利，“说说看，今天这几个重点苗子，感觉如何？”


    沈在元率先开口，语气带着欣赏，“舞蹈方面，韩焉的表现非常亮眼。控制力、表现力都无可挑剔，放在今天所有人里也是顶尖的。”


    李秀瞒点点头，用笔在韩嫣的资料卡上点了点，目光看向张镇永，“声乐呢？镇永，说说你的看法。”


    张镇永此时知道自己的评价分量关键，他斟酌着用词，“社长，这孩子……音色条件确实很特别，很有质感。刚才那首歌的中低音区完成度很高，情感也到位。”


    “如果……如果能突破音域的限制，好好培养，未必不能往主唱方向发展。”


    李秀瞒闻言笑了起来，带着点洞悉的意味，“镇永啊，你就不会说重话。要我说嘛，”


    他收敛笑容，语气直接，“唱歌这块，他还得下苦功夫练，现在短板明显。”


    他话锋一转，手指敲了敲韩焉的资料卡，“不过，综合来看，这小子能力评个A，问题不大。关键是……观众缘。”


    他抬眼看向沈在元，“在元，你给他观众缘打多少分？”


    沈在元有些意外，韩焉那张脸毋庸置疑是吸睛的，他迟疑道，“A……吧？”他以为这是共识。


    李秀满没说话，只是把自己手里的评分表翻转过来，推到他面前。


    一个醒目的红色“S”赫然写在韩焉的“观众缘”一栏。


    沈在元看清后，愣住了。


    李秀满这才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韩焉确实长得好。但SM不缺漂亮的孩子，单凭一张脸，我也给过不少人A。”


    “而且，美是没有统一标准的。每个人偏好喜欢的长相都不同。”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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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但他身上有种东西……或许是天赋吧。让他即使在角落靠墙站着，也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李秀瞒顿了顿，指向刚刚三人跳舞的地方，“你们没发现吗，泰荣和帝弩也是帅气有魅力的孩子，但是房间里的人总是会下意识将目光投向韩焉——特别是他最后摘帽子那个瞬间！”


    他的语气带着一股笃定，“我突然就觉得，如果他的观众缘只能评A，那么其他人……恐怕都得往下调一档了。”


    张镇永也笑着附和，“确实，该评S，也是SM的S！他摘帽子那一下，连我都忍不住盯着看。这要是出道了在舞台上扔个帽子，台下的粉丝不得疯了？”


    李秀瞒满意地笑了笑，又看向李泰荣和李帝弩的资料，“泰荣和帝弩今天也表现得很好，很稳。我看得出来，其他练习生不想跟他们组队，怕被比下去，显得自己像个笑话。”


    他目光扫过韩焉的资料，“但韩焉跟他们站在一起，就很合适嘛。三个都是赏心悦目的孩子，不管怎么走位，都是漂亮的孩子站中间。这才叫组合的‘门面担当’。”


    沈在元听出了弦外之音，“社长，您的意思是……韩焉，也定下来作为公开练习生？”


    李秀瞒点点头，但随即又沉吟片刻，“人选是定了。不过公开嘛……下次吧。这一次，先公开郑在炫。”


    他放下资料卡，语气带着考量，“韩焉这孩子，实力和脸都没得挑。就是性子太独了，像匹孤狼。”


    “我们最终要推的是个团体，他需要学会融入，学会和别人产生化学反应。再观察观察。”


    话音落下，练习室的门缝外，一道身影恰好悄无声息地走过。


    ……


    SM公司大楼下的便利店里，暖黄的灯光驱散了些许冬日的寒意。


    两名店员趁着午后人少的空档，正倚在柜台边闲聊。


    “又要到年底了，不知道今年SM有多少人去SBS的歌谣大战啊？玧儿肯定会去吧。”


    其中一个店员语气带着期待，“要不……我们也买票去看看？”


    “嗨，SM家的艺人我们在这儿不天天见吗？”另一个店员笑着摇摇头。


    “那能一样嘛！看他们在台上唱歌跳舞多带劲！再说了，其他公司像yg jyp家的艺人肯定也会参加的。”第一个店员兴致勃勃地反驳。


    “我要一瓶水，谢谢。”


    清冷的少年声音打断了她们的闲聊。


    店员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站在柜台前的少年——穿着一身亮眼的脏橘色连帽毛衣和做旧牛仔外套，昳丽的眉眼在便利店的灯光下格外打眼。


    “啊，好的！”店员回过神，连忙从冰柜里拿出一瓶水递过去。


    结账时，韩嫣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好几次。


    她握着冰凉的水瓶走出便利店，朝宿舍楼走去。


    短短一段路，已经感受到不止一道来自工作人员或路过的练习生的注目礼。


    还是像以前一样低调点好。


    韩嫣默默加快了脚步，打定主意马上回宿舍换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