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长生军(6)
作品:《[无限]见鬼了,我就是个卖煎饼的》 翌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店老板就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猫着腰离开了客栈。
阮苏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伸了个懒腰,环顾着空无一人的大堂,撇了撇嘴:“就这么跑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他走到落满灰尘的柜台后,用手指抹去一层厚厚的积灰,皱眉道:“既然这地方现在归我们了,要想引蛇出洞,总得先把洞口打扫得像个样子。”
说着,他竟来了兴致,也不知从哪里变出纸笔,开始像模像样地规划起来。
“这里,挂一排红灯笼,去去阴气。那边的柱子,用朱红色的布幔缠起来,显得喜庆。还有这破桌子破椅子,至少得擦干净了,再铺上桌布……”
孟七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没有打断。俞楼则靠在门框边,抱着双臂,冷眼旁观。
阮苏说干就干,他身形一晃跑出了客栈,过了一个时辰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县令府仆役服饰、一脸惶恐的小厮。
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大堆崭新的红灯笼、颜色鲜艳的布料绸缎,甚至还有几盆看起来生机勃勃的绿植。
“来来来,都动起来!”阮苏指挥着那两个小厮开始打扫布置。
孟七任由他去做,她走到俞楼身边,开口道:“我想趁着白天,再去一次那座桥。”
俞楼闻言,将目光从阮苏身上收回,落在了她脸上:“你没有过路费,我跟你一起去。”
“你可以给我一袋,”孟七道,“我们分头行动,效率更高。”
俞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没有多言,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扔给了孟七。
“小心。”
孟七接过钱袋,转身便走出了客栈。
白天的花桥,褪去了夜晚那种阴森的感觉,汉白玉在日光下反射出冷白调的色泽,桥身那些精雕细琢的浮雕与彩绘,也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桥头的卫兵依旧尽职尽责地守在那里,孟七取出二两碎银,扔进了那个破旧的钱箱。
她踏上桥面,脚下的触感冰冷而坚硬。她走到桥中央,扶着冰凉的石栏,向下望去。
昨夜那条缓缓流动的溪流,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干涸的河床再次裸露出来,布满了龟裂的泥土和光滑的卵石。
突然,孟七望向河床对岸。
一个佝偻着背、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正蹲在岸边,她的身前放着一个破旧的木盆,盆里堆着几件看不出颜色的衣物。
她在洗衣服。
在这条早已断流数十年的干涸河床上。
那老婆婆的动作很慢,很吃力。她没有用水,只是从身边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里,用她那枯枝般的手指捻起一撮灰白色的粉末,均匀地撒在衣物上,紧接着,反复地搓揉。
这当然不可能是某种洗衣凝珠,孟七仔细观察了一阵终于看清——那分明是骨灰。
孟七的心猛地一沉,她想看得更清楚一些,身体下意识地前倾,然而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河床对岸在瞬间已是空空如也。
那个佝偻的老婆婆,那个破旧的木盆,连同那堆衣物,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她刚才看到的,只是日光下的一场幻觉。
孟七站在桥上,凉风吹过,她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
……
另一边,阮苏叉着腰,一脸得意地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客栈。
原本那死气沉沉的木楼,此刻被他装点得有了些人味。
大门口挂上了一排崭新的大红灯笼,虽然在日光下显得有些刺眼,却也驱散了几分单调。
廊柱上缠绕着朱红色的布幔,窗棂上也贴了些不知从哪弄来的、剪得歪歪扭扭的窗花。
那两个小厮战战兢兢地完成了任务,早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怎么样?”阮苏回头,朝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俞楼挑了挑眉,“有本公子在,是不是立刻就有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俞楼没有理会他的自卖自夸,只是抬眼,望向了不远处那座横亘在干涸河床上的汉白玉长桥。
桥的中央,一个身影正静静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孟七!”阮苏也注意到了,他走到河岸边,冲着桥上的方向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喂!装修好了!过来验收啊!”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河谷间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桥上的孟七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扶着石栏,低着头,仿佛在专注地研究着桥下的某块石头。
“搞什么鬼……”阮苏嘀咕了一句,又提高了音量,“孟七!发什么呆呢!听不见吗?!”
他一边喊,一边用力地挥舞着手臂。然而,桥上的那个人依旧毫无反应。
阮苏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了,一股不安从心底蔓延开来。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以孟七的警觉,不可能听不到他的喊声。
他快步朝着桥头走去,想要上桥看个究竟。
“站住。”
一只手,如同铁钳般抓住了他的肩膀。
阮苏回头,正对上俞楼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你干什么?没看到她现在的状况吗?”阮苏急道。
阮苏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猛地回头,再次望向桥上。
这一次,孟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缓缓地抬起了头,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距离隔得有些远,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的目光,确实是笔直地投向了他们。
“孟七!!”阮苏用尽全身力气,再次嘶吼出她的名字。
然而,桥上的孟七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们,面无表情,像是在看两块路边的石头。
一股寒意,顺着阮苏的脊椎直冲天灵盖。
那不是孟七。
至少,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孟七。
“她被什么东西影响了。”俞楼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杀气,他松开阮苏,径直朝着桥头走去。
就在他即将踏上桥头的瞬间——桥上的孟七,动了。
她转过身,迈开脚步,一步一步,从那座汉白玉长桥上走了下来。
当她走到二人面前时,脸上依旧是那副严肃而凝重的表情。
“先回去。”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
客栈那刚刚被装点出几分喜气的大堂里。
“你刚才到底怎么回事?!”阮苏一拍桌子,“我们在桥下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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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半天,你没听见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子有多吓人?!”
孟七听到他的话,抬起头:“你们在桥下?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阮苏差点跳了起来,“就刚才!我们俩就站在河岸边,冲你又喊又叫,你倒好,就跟个木头人一样,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看,一句话不说,吓死我了!”
“我没有看到你们。”孟七放下茶杯,眉头紧锁,“我甚至……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她的回答,让阮苏准备好的一肚子质问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那你……那你一直盯着我们这边看什么?”阮苏的声音弱了下去。
孟七沉默了片刻。
“因为,”她缓缓开口,“刚才,有一支送葬的队伍,从你们站的那个位置经过。”
阮苏和俞楼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骇。
“一支穿着白色孝服的队伍,举着写了‘奠’字的白幡,”孟七的目光有些飘忽,“他们抬着的不是棺材,而是一顶挂着流苏的轿子,敲着锣打着鼓从河岸走过去了。
“我当时觉得很奇怪,想下桥看个究竟。可等我下来的时候,那支队伍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你们两个站在那里。”
“我们刚才……没有看到任何轿子经过。”
俞楼沉默了一阵,开口道:“我刚才又在城里转了一圈。”
“路过那个卖面点的铺子时,我发现他们新蒸出来的馒头掰开之后里面是灰黑色的。还有城东那家首饰铺,新打出来的珠花,白色的是用骨头磨的,黑色的是用烧焦的碎骨压的。”
孟七帮他总结道:“这个城,从里到外,从吃到用,都在向着培养阴气的方向发展。”
接着,孟七将她在桥上看到那个用骨灰洗衣的老婆婆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
“站在桥上的人看到的世界,和桥下的人是不一样的。”
那座桥,不仅仅是一座连接两岸的建筑,它更像是一道帷幕,一旦踏上,便会进入另一个层面,或许一面是观众,一面是演员。
“百姓们用骨灰涂抹自身,是为了在那些亡魂的眼中,将自己也变成同类,”孟七的思路越发清晰,“这恰恰说明,那些亡魂对活人抱有极大的敌意,它们会主动攻击活物。这大概就是县令着急建造花桥的理由。”
“啧,”阮苏咂了咂嘴,斜眼瞥向一旁沉默不语的俞楼,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调侃,“看来,你以前的那些同僚,给你留下的烂摊子可真不小啊。这些家伙现在都归你这新上任的县太爷管了。怎么样,俞大人,打算怎么处理?”
俞楼只是冷冷地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现在,我们最要紧的就是找出这些亡魂侵扰以及没有入轮回的原因,以及找出他们和长生军的关联。”孟七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俞楼,“你之前说,他们不会要别人的命,说明你知道些什么。
“或者说,你们都知道些什么。”孟七的目光扫过这二人,她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我不喜欢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既然已经把我拉进这场烂摊子,总该信息共享吧?”
孟七这几天已经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越来越烦躁不安,越来越讨厌面前的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