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第 113 章

作品:《王爷,案发现场禁止心动

    众人听到这位少年小将提到“张骁”二字,皆是一惊,神色各异地面面相觑。


    场中一时间只有几人不解地相互问着“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当口,一名看着三十岁左右的官差排开人群站了出来。


    他双手在身前拢成揖状,腰也弯得与地面平行,“这位小将军,实在对不住,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此人虽然不知道谢霁的身份,但是单凭他身后的淮南军,也看的出定然不是自己所能招惹的。


    只是此时刺史的爱子被人害死,他急着追凶,实乃千载难逢的可以在刺史大人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就算眼前这伙人看着不好惹,可自己是为了帮刺史大人救儿子,只要把话说得恳切些,这小将不可能不卖刺史的面子,定能通融一二。


    到时在张大人面前立下头功,往后飞黄腾达肯定少不了。


    想到此处,他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我们张大人家的张骁小郎君,昨天被歹人丁晋给绑走了,到现在都没个下落。


    弟兄们已经把扬都城的大街小巷、破屋荒地都搜遍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估摸着是从这东门跑了。


    您看救人如救火,要是再耽误下去,小郎君说不定就有危险了,还请小将军行个方便,让我们出城找找。”


    他说这话时,眼角余光一直瞟着张叙仁,见对方没露出反感的神色,心里更有底了。


    “您放心,我们就只是去排查线索,绝不给您添乱,等找到小郎君,立马就回来向您报备!”


    谢霁听完,突然笑出声,他一手持枪,一手搭在马鞍上,身子使劲往前倾,想要好好看清楚这蠢货长什么样。


    讥讽道:“你说你们这帮人,都被你们张大人卖了,还在这儿帮他数钱呢。”


    那官差闻言愣了瞬间,脸上满是不解:“小将军何出此言啊?


    张大人可是我们扬都的刺史,他儿子遭了难,我们虽说身份低微,可也是拿着朝廷俸禄的正经官差,寻人本就是应当应分的。”


    “寻人?应当应分?”谢霁嗤笑一声,侧头看向裴知微,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调侃。


    “人太多了,我还真认不出来。裴娘子,你给他们指指,哪个是张骁?”


    裴知微骑在马上,指向张叙仁左后方。“就张大人左后方那个,身高六尺一寸,穿着捕快衣裳的。”


    这话一出,所有官差的目光“唰”地聚过去。


    只见那里确实有一人穿着身捕快衣裳,在众人都在看向裴娘子所指的方向的时候,只有他低着头。


    直到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后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露出一张与张叙仁极其相似的脸,不是张骁是谁?


    有个老捕快忍不住惊呼:“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郎君怎么穿着咱们的衣裳?


    不是说被绑架了吗?”


    “绑架?”谢霁挑了挑眉,声音陡然拔高了些。


    “你们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都到这份上了还问怎么回事?


    你们张大人自知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作奸犯科的证据,死到临头就想着搏一搏。


    想借着你们冲破城门守卫,好趁机逃跑!”


    张叙仁原本还绷着的脸,在张骁身份被戳破的瞬间,反而松了下来。


    他挥了挥手,让围着的官差往后退了退,策马来到最前面,目光直直盯着萧云湛,“你们是何时发现的?”


    萧云湛悠哉地坐在马背上,因为已经补了几个时辰的觉,精神看着比白日里好了许多,说话也有耐心了许多。


    他慢悠悠开口:“其实你很聪明。


    在得到我们夜抄新罗坊的消息后,你仗着自己是从三品的扬都刺史,知道我们没有足够实证,不能先行将你扣押。


    也清楚我们人手有限,就算能找到张家勾结新罗的罪证,一时半会儿也没法精准筛出关于你张叙仁本人的部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张叙仁攥紧的手上:“以你的脑子,不可能想不到我们查新罗坊的同时,会在你周围安排好暗线。


    只要你敢逃,无需证据,本王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你拖住。


    所以你选了最险也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招,让张骁先出府找地方藏起来。


    全扬都城都知道他是个没脑子的败家子,没人会提防他。


    也果然如你所料,暗线还真的就将他当个屁给放了,根本没想过要跟我们汇报这事。”


    他冷哼一声,“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让我们相信张骁被丁晋绑走,送了只断手过来?”


    “哦?”张叙仁眉峰紧锁,“断手有什么问题?”


    萧云湛极其好心的给他解释道:“这人啊,身上就两个地方难画,一是眼睛,那是一个人的精气神之所在。


    二就是手,正所谓皮好画,骨难描。


    本王年幼时为了画好这两个位置,那可是下了苦功,跟着宫里的画师练了整整三年。


    指节的弧度、掌心的纹路,看着相似,细节里全是不同。


    一开始你冲进县衙的时候,本王也是被你唬了一下,但是在本王仔细看过断手之后,就已经认出那不是张骁的手了。”


    张叙仁的眼神暗了暗:“那为什么不怀疑是本官关心则乱,一时不察认错了?”


    “张大人说笑了。”萧云湛突然笑了,那笑意却没到眼底。


    “你这辈子前后生了九女一子,后来发生意外,大夫说你再无生育可能。


    所以你把张骁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就算真的关心则乱,也绝不会认不出自己儿子那双手。


    他自小锦衣玉食,文不成武不就,连重物都没提过,掌心哪来的茧?


    而且你自己都说了,整个扬都城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谁敢动你这宝贝疙瘩?


    换句话说,我们没碰他,他就不会落得断手的下场。”


    他故意顿一下,接着道:“退一万步说,就算你真的认错了。


    试想任何一个真心疼儿子的父亲,都会老老实实在家等凶徒的下一步指示,怎会大张旗鼓地搜查来刺激凶徒。


    可你呢?


    从收到木盒开始,就把官差撒得满城都是,恨不得全扬都都知道张骁被绑了。


    这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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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想要早点找到儿子,分明是怕别人不知道你‘丢了儿子’。”


    张叙仁沉默了片刻,又问:“既然你们知道那只断手不是我儿的,为何还要陪本官演下去?”


    “一来,当时本王虽然认出那不是张骁的手,却还真没机会跟裴娘子和谢霁说这事。”萧云湛侧身指了指两人。


    “再来就是,本王如果当场揭穿那不是张骁的手,你无非就会像现在这样,说自己关心则乱。


    我们还是不能拿你怎样,你反倒能借着这个由头,把张骁藏得更严实。


    即便日后我们把你绳之以法,还得费时费力四处搜捕他。


    与其这样,不如顺着你的戏演下去,看看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那你们是从何时开始串通,陪着本官做戏的?”张叙仁的目光转向裴知微,带着探究。


    裴知微轻轻摇了摇头:“也没有刻意串通。


    只是后来送的那只断脚,让我发现了破绽。


    你虽注意到了脚的长宽尺寸,但因为每个人的走路方式不同,使力的点也不同,所以脚掌与脚后跟的茧也会不同,很容易就发现不对。


    只是当时我本想把这事告诉还在‘昏厥’的你,却被王爷暗中拦了一下。


    就是那个瞬间,我便知道王爷早已看穿一切。


    既然他没揭穿,定是有别的打算,那我自然是顺着王爷的意思,跟你接着演了。”


    “这么说来,我还是最后一个发现的?”谢霁坐在马背一脸的惭愧。


    “倒不是我发现了张大人你有什么问题,而是我发现咱们瑞亲王跟裴娘子有问题。


    尤其是咱们瑞亲王,我跟他自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性子我还能不知道?


    你让他回瑶光苑,他就真拉着我回瑶光苑?


    陛下在他这说话都不一定有这么好使,更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刺史了……”


    他话还没说完,萧云湛突然咳嗽了一声,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谢霁赶紧话锋一转:“所以我才毫不反抗地被他拉上马车。


    而我们上了马车后,他就在我手掌上写字,让我跟他们假意斗气,先行避开你们的监视,出城安排淮南军。


    不然你真当本世子是个受了气只会跟下人撒火的怂货?”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像是闷雷滚过地面,震得人脚下的泥土都微微发颤。


    官差们下意识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黑暗里涌出一片火光,马蹄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响,显然是来了不少人马。


    张叙仁的眼睛瞬间亮了,脸上逐渐露出阴狠的笑容,他勒着马退了两步,“萧云湛,你忘了,这里是扬都城,是我张叙仁的扬都城!


    今夜只要你们一死,本官就还是扬都刺史!


    你以为本官为何与你在此浪费时辰?”


    谢霁长枪唰地指向张叙仁,枪尖在月光下映出冷冽的寒光,“张叙仁,你好大的胆子。”


    “哈哈哈……”张叙仁仰天大笑。


    “既然你不想给我活路,那就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