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鹊桥仙(八)

作品:《皇帝是我贤内助

    秋白鹭拿起桌上仅剩的两只茶盏,又倒出茶壶里隔夜的凉茶,忍下些微的嫌弃,将一只茶盏推给秦岷。


    秦岷为秋白鹭那一句“我也改了主意”暗惊,接过茶盏来,追问道:“你改了主意又是什么意思?”


    秋白鹭:“先前说不想你治伤,本来就是我一时任性,做不得真。”


    秦岷欲言又止。


    秋白鹭继续说:“后脑的血瘀毕竟不是小伤,这样放着不管,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其他的症状。真要放着不治,未免太过荒唐。对吧?”


    秦岷无言。


    平心而论,叫人放着伤不许治这种事,说给谁听都会觉得奇怪。但既然他和鹭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只是他们两个都同意的一个决定罢了。


    秦岷:“伤在我头上,当然是我说了算。我愿意不治,管它荒唐不荒唐。”


    秋白鹭笑了。


    秦岷以为终于说服了秋白鹭,心里舒了一口气:“鹭娘,我想……”


    秋白鹭打断他的话:“秦岷,你还忘了一件事。脑后的淤血毕竟只是一块淤血,它现在遮蔽了你一段记忆,却未必能一世都遮蔽你的记忆,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想起来了,又当如何呢?”


    秦岷怔住,没等秋白鹭了然地笑出声,他突然反问道:“凭什么以为我恢复记忆就一定会离你而去吗?鹭娘,自昨日一见,我屡次被你几句话牵动情绪,心里不由自主地又愧又怜,可见我心里深爱于你。为什么不能是我恢复了记忆,却还是和你一起远走高飞?”


    秋白鹭被他这几句话震住。


    她神色几度变化,最终却还是定格在带着一点疲惫的冷诮:“九郎。”


    秦岷等她说话,却迟迟没等到她张口。秋白鹭咬住鲜红的嘴唇,不发一言,只是静默地注视着他,久到秦岷耐不住几乎要说点什么,秋白鹭突然开口:“秦岷,你全不记得了啊。”


    她幽幽道:“你全不记得了,才敢这样口出狂言。”


    秦岷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挫败感。哪怕他说上一千句一万句真心话来剖白,却还是只能换来秋白鹭这样一个哀伤却决绝的眼神。


    他犹如拿一把火去烧一块冰,眼看着坚冰融化露出内里,满以为能触及一颗柔软的心,却只摸到一颗仍然冷硬的石头。


    为什么?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让秋白鹭如此坚信他们会分离?


    秦岷徒劳地向空白的记忆求索,除了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仍是一无所获。


    他按着头,终于无计可施,强撑着不让自己在秋白鹭面前露怯,高声问:“我既然不记得,你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不细数我的十桩大罪……为什么不信我会为你改过?!”


    哪怕他们两个有谁曾经做错过什么,秋白鹭为什么这样铁了心认定没有重来的机会?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心如铁石的女子!


    秦岷满心惶惑,他从怀中掏出那一把黑沉沉的精巧匕首,全然不顾自己曾精心筹划过要说着什么样的情话,以怎么样的姿态把这份礼物送到秋白鹭手中,他只是把它按在秋白鹭的手心里,紧紧攥住她的手:“鹭娘,这是我想给你的礼物,它……我觉得你会喜欢,我以为你会喜欢……”


    他看着秋白鹭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满溢了迷惑和痛苦:“这是我的一片心……”


    秋白鹭认得这把匕首,这就是她假托圣寿贺礼送还给他的那一把,也是十一年前,他们定情当天,秦岷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当年海誓山盟,言犹在耳。


    如今物是人非,徒增伤悲。


    秋白鹭不是心如铁石,也不是不会动摇,她只是……只是不想重蹈覆辙。


    她忍下眼底的酸楚,淡淡地抬起头,看着秦岷,看着这个十一年前的秦岷,道:“你没有十桩大罪,你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我也从没觉得你有什么非得改过。”


    字字句句发自真心。


    她咬字极轻,但意味却极重:“九郎,我们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秦岷一愣,继而大笑,愤然起身:“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连谋都不愿同我谋!”


    秋白鹭色变,连忙跟着起身拉住他:“小心伤口!”


    秦岷脸上表情似哭又似笑:“你还来关心我,不是不相为谋吗?”


    秋白鹭咬着牙摇头:“你、你……”


    她心旌动摇,竟也流下两行清泪,一直滑到腮边,令她嘴角尝到了一点苦咸。


    她抬手匆匆拭去,目光错开秦岷的脸,道:“你这样笃定吗?”


    秦岷不答。


    秋白鹭转头看他,又匆匆转回头去,再次擦去脸上的泪:“无论如何,我的主意已定,这失忆你是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秦岷一把抹去满脸的泪水,长笑道:“好、好、好!”


    秋白鹭泪眼看他,摇了摇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记忆恢复之后,还是愿意与我同下江南……”


    她怔怔地望着她的九郎,轻声道:“你若愿意,我也切切盼望着与你同归。”


    秦岷惊怒顿消,一时间面色空白,只顾望定了她:“鹭娘,你说什么?”


    秋白鹭摇摇头,调息运气,压下细微的哽咽:“我去洗脸,回来我们说些正经事。”


    秦岷望着秋白鹭匆匆出门的背影,说是喜出望外,更多的是一腔激烈情绪落空的茫然。


    他低头,看到桌面上秋白鹭忘了拿的匕首,拿起来握在手心,从这一点坚实的触感中获取了一点力气。


    他心不在焉地想,不知鹭娘说的正经事又是什么?


    *


    午后,风清且徐,庭院里蜂蝶乱舞,好不热闹。


    秋白鹭擦洗过回到屋前,脸上已经看不出泪痕。


    她忍不住为这春景驻足片刻,就见一只红白间色的花蝴蝶绕着她飞了两圈,静静停在了她的指尖。


    连蜂蝶都知道,不辜负这一季的春光。


    秋白鹭低叹一声,抬步进屋,就见秦岷也整理好了情绪。


    他独坐在桌前,盘玩着那把名为纳刃的匕首,眉目冷峻,若有所思,听到她推门进来的声音,回头一笑粲然生辉:“鹭娘。”


    全然看不出刚才濒临崩溃的样子。


    两人才一对视,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


    秋白鹭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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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九郎。”


    秋白鹭也坐到桌前,接过秦岷推过来的匕首,低头凝视片刻,将它收在袖中。


    秦岷问:“你想和我商量什么事?”


    秋白鹭抬头:“我刚才去找冯瑛侠,问出了现在燕都城内的一位神医。”


    又把从冯瑛侠那里得知的消息都和他讲明,说:“我有一个办法,只是有点冒险,需要离开宋家再试。免得给她招来祸患。”


    秦岷嘴角微动,欲言又止,秋白鹭没看到,因此接着说:“你这几天先养好外伤,起码要不妨碍坐卧。过几天我们再……”


    秦岷清咳两声:“我也有个办法,要不要听听?”


    *


    第二天一早。


    虽然已经找到了秦岷,扣着盛绰君也没什么用,但为了防备她回到盛静君身边,把他们的行踪透露出去,秋白鹭还是不敢就这么放了她。


    但今天秋白鹭要和秦岷去燕返阁夹层求医,院中无人看管她,又怕被她趁机逃走。


    思来想去,只能又喊来冯瑛侠,把盛绰君移交给她。


    顺便还请她略施妙手,给秋、秦两人做了乔装。


    冯瑛侠气笑了,虚点着秋白鹭的额头:“老娘真是个劳碌命。”到底还是给他们做了乔装,又把盛静君带走了。


    临走前,秋白鹭向盛静君承诺:“等我们离开燕都,立刻放你自由。”


    待到冯瑛侠带着盛静君离开后,秋白鹭和秦岷就一同前往燕返阁。


    到了燕返阁,两人绕过入口处巨大的屏风,从一层深入,沿着一条少人的走道走过几步,到尽端停下。


    这条走道左右分别有八个小门,据冯瑛侠说,里面每个小间都通向一部单独的进入燕返阁夹层的楼梯。这样设置,是为了防止有人追踪,模糊来客的身份。


    当然,这设置是为了防外人的,危星阁的人虽然不会特意监视这里,却不妨碍他们会打探清楚每一个访客的身份。


    秦岷对着八扇小门思考片刻,推开了左手边第二间,向秋白鹭招手。


    秋白鹭跟进去,顺手将门合上。


    这小间果然不大,他们两个人一起站在里面,虽然不至于挨挨挤挤,却也显得空间极为逼仄。


    再往深处望,就能看见向上的台阶。


    秦岷小声说:“我记得是这一间。”他沿着墙壁一点点摸过去,从墙上摸出一个小小的凸起,用力一扳,只听“乍乍”两声,从墙面翻出一个小盒子,秦岷从中取出一块鸟雀形状的令牌来。


    他提着绳子在秋白鹭面前晃一晃,笑道:“皇室在燕返阁的特权,到手了。”


    秋白鹭蹙眉:“这就能让他们不查身份?”


    秦岷摇头:“这是包揽在燕返阁一切花销的令牌,要他们不查,还需要……”


    有人从楼梯上下来,负手立在台阶前,接上了秦岷的话:“还需要见燕都主事一面。”


    他目光扫过两人,微微欠身:“鄙人天梁,忝为危星阁燕都主事。”


    秋白鹭深吸一口气,直想回头敲秦岷一记。


    秦岷,你说的可以掩藏身份的方法,就是暴露自己出身皇室,然后和天梁面对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