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衔青用力点头，眼眶依旧红红的，他俯下身，极其轻柔地吻了吻云霎的唇，又小心翼翼地将吻落在云霎的小腹上。


    "开心。"


    他抬起头，眼中漾着水亮的光。


    "哥哥，"他声音轻轻的，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用我的一切。"


    *


    自那日医生确认喜讯后，叶衔青推掉了所有非必要的工作，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云霎。


    他最初的慌乱无措渐渐沉淀为一种细腻的守护。


    云霎虽觉得他有些过度紧张，但享受着自家小Alpha这份笨拙又全心全意的爱意，便也由着他去。


    孕期的Omega确实会比往常更需要伴侣的信息素安抚。


    云霎虽从不言明，但身体的本能却很诚实。


    有时午后，云霎会靠在书房柔软的沙发里处理邮件，看着看着，他会不自觉地微微蹙一下眉。


    不是不适，只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茫感，仿佛心底某处需要被什么东西填满。


    这时，往往不需要他开口，原本坐在旁边地毯上安静翻看乐谱的叶衔青就会若有所觉地抬起头。


    他会放下乐谱，轻手轻脚地挪过去，也不多话，只是像只依赖主人的小猫，自然地侧身将头枕在云霎的腿边，柔软的发丝蹭着云霎的手背。


    然后，清冽干净的竹香便会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


    那味道不浓烈，却极具存在感，悄然驱散那丝空茫，将云霎周身温柔地包裹。


    云霎指尖微顿，目光从屏幕移开，落在腿边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


    他会伸手，指尖轻轻插入叶衔青柔软的发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


    叶衔青便会舒服地眯起眼，甚至发出满足的哼声，更加卖力地释放着信息素。


    没有言语，却默契天成。


    他需要，他便给予。


    他给予，他便安然接受。


    还有夜深人静时。


    云霎的睡眠变得比以前浅，偶尔会在凌晨莫名醒来。


    身侧的叶衔青却总是睡得很沉，手臂保持着环抱他的姿势。


    一次，云霎醒来，喉间隐隐又泛起那阵熟悉的恶心感，他下意识地微微一动，试图调整姿势压抑下去。


    几乎是同时，原本沉睡的叶衔青无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将他更紧地搂入怀中，下巴蹭着他的发顶。


    睡梦模糊间，温软的唇贴着他的腺体附近，竹香信息素本能地加倍涌出，浓郁地将那阵不适感温柔地压了下去。


    云霎在他怀里安静下来，恶心感渐消。


    他听着耳边叶衔青平稳的心跳，感受着周身被妥帖安抚的信息素，心底软成一片。


    他微微仰头，在黑暗中借着月光凝视叶衔青熟睡的侧脸，然后极轻地吻了吻他的下巴。


    他知道，叶衔青的爱和依赖从未因为孩子的到来而转移半分，反而以一种更深沉的方式融入了每一刻的相伴里。


    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是他们相爱至深的证据，而非他们之间情感的分散。


    叶衔青也是如此。


    他兴奋地期待着孩子，买了无数育儿书，甚至开始试着弹奏温柔的安眠曲说是要做胎教，但他所有的注意力，最核心的落点，始终是云霎。


    他会因为云霎多吃了一口他准备的酸梅而雀跃不已，会因为云霎一个微微蹙眉的动作而紧张万分。


    他黏人得更理直气壮，撒娇也更频繁。


    一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露台染成暖金色。


    云霎坐在躺椅上小憩，叶衔青盘腿坐在旁边的软垫上，脑袋轻轻靠着云霎的手臂，手则小心翼翼地虚虚环着云霎的腰腹。


    "哥哥，"叶衔青的声音很轻，"你说，它会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云霎闭着眼，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像你吧，漂亮又可爱。"


    "不要，"叶衔青却摇摇头，发丝蹭着云霎的胳膊，"要像哥哥，又强大又帅气，以后可以保护我。"


    云霎睁开眼，垂眸看他，忍不住笑："没出息。"


    "就要，"叶衔青理直气壮地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我有哥哥保护就好了。他……他以后也要找个像哥哥保护我这样保护他的人才行。"


    他的逻辑孩子气又绕口，云霎却听懂了。


    在他心里，彼此才是对方最重要的人，孩子是爱的延续，但无人可取代对方的位置。


    云霎心中悸动，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好，我保护崽崽。"


    *


    由于云霎这段时间不太适合去公司，所以必须他人到场的工作都是叶衔青去的。


    这天下午，叶衔青比平时回来的稍晚了一些。


    一个重要的海外项目临时有些细节需要当面敲定，对方公司的代表偏偏是那位以骚包轻浮闻名的少东家。


    项目本身与云氏合作紧密，对方也知道叶衔青是云霎的alpha，倒不敢真有越界之举，只是瞧着叶衔青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忍不住嘴欠调侃了几句。


    什么"云总好福气"、"小叶先生真是明珠美玉"之类的话，带着点暧昧不清的笑意。


    叶衔青一心记挂着家里的云霎，只想快点结束，全程公事公办，小脸绷得紧紧的，全靠旁边的陈助理周旋应付。


    好不容易脱身，他几乎是立刻抓起外套就往外冲，连陈助理在后面喊他"叶先生，文件……"都没听见。


    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回家，叶衔青鞋都没换好就急着往书房跑："哥哥，我回来了！"


    书房里，云霎正对着电脑屏幕，面色如常，甚至在他进来时还抬眸对他温和地笑了笑："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吗？"


    "顺利顺利！"


    叶衔青凑过去，习惯性地就想往云霎身边蹭，释放信息素安抚他。


    然而，他敏锐地察觉到，空气里那缕熟悉的玫瑰香，似乎比平时更冷冽一些，甜意淡去了不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叶衔青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仔细观察云霎，哥哥的表情很平静，甚至还在浏览文件，但指尖敲击键盘的力度似乎比平时重了半分。


    "哥哥？"


    叶衔青小声唤道，带着点试探，他主动释放出清雅的竹香，小心翼翼地缠绕过去。


    云霎没推开他，但也没像往常那样立刻给予回应，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