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半小时一到，叶衔青就迫不及待地想从沙发上下来："哥哥，休息好了！我们继续吧？"


    云霎却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语气温和："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你受伤了，需要休息。"


    叶衔青急了，抓住云霎的手腕，眼神里带着恳求和不甘，"哥哥，最后的移动射击考核还没做……不做的话，连拿到奖励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带着点委屈和失落，眼巴巴地看着云霎。


    云霎看着他这副样子，心早就软成了一滩水，但理智仍在挣扎："崽崽，你膝盖和手肘都伤了，移动射击对稳定性要求很高，会加重伤势。"


    "就试一次，好不好？"


    叶衔青晃着他的手，浅褐色的眼睛里水光潋滟，几乎是哀求了，"我保证，就试一次！如果真的很疼影响动作，我立刻停下！哥哥，求你了……我想试试……"


    他太想要那个奖励了，不仅仅是渴望肌肤相亲，更是渴望一种证明。


    证明自己可以做到，证明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证明他离"不成为哥哥软肋"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云霎沉默地看着他，目光掠过他泛红的膝盖，又落回他写满渴望和坚持的脸上。


    他太了解叶衔青了，这份执拗背后是那份想要与他并肩的，不愿只被庇护的心意。


    最终，云霎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双叒叕妥协了。


    他可以强硬地阻止，但那会挫伤小家伙的积极性和那份珍贵的心气。


    "好，"他终于开口，指尖轻轻拂过叶衔青额前的碎发，"就一次。以安全为前提，有任何不适，立刻停止。这不是商量，是命令，明白吗？"


    "明白！谢谢哥哥！"


    叶衔青瞬间眉开眼笑，差点想跳起来，被云霎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伤腿。


    "慢点！"


    云霎无奈地叮嘱，小心地扶着他站起来，"别跑，慢慢走过去。"


    最后的移动射击考核设置得比下午练习时稍简单一些，云霎悄无声息地调整了难度。


    叶衔青深吸一口气，站上起点线，膝盖和手肘还在隐隐作痛，但他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前方的靶子上。


    云霎站在终点附近，目光紧紧跟随着他，随时准备在他露出痛苦表情时叫停。


    叶衔青动了。


    他的移动速度比平时慢了些，显然在控制着受伤的左腿发力，每一次踏步、转身、举枪都透着一股咬牙坚持的劲儿。


    汗水再次从他鬓角滑落，但他眼神专注，紧紧盯着随机亮起的靶位。


    枪声在训练室里断续响起。


    大部分都稳稳命中靶心。


    终于，最后一枪射出。


    叶衔青喘着粗气停下，迫不及待地看向成绩显示屏。


    十发子弹，九个十环，一个九环。


    离全十环，只差那么一点点。


    叶衔青脸上的期待和紧张瞬间凝固，慢慢变成了显而易见的失落和沮丧。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9"，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还是……没做到。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忍不住想：如果刚才没有摔那一下，如果下午能多练一会儿，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委屈和气馁像小小的藤蔓缠绕上心头，让他连膝盖的疼痛都觉得更明显了些。


    奖励……没有了。


    他低下头，不想让云霎看到自己失落的表情，声音闷闷的："对不起，哥哥，我还是没做到……差一点……"


    云霎一直注视着他，将他所有的努力、坚持以及此刻的失落都看在眼里。


    那一点偏差，在云霎看来根本微不足道。


    他的崽崽已经做得足够好，好到让他心疼，又无比骄傲。


    他没有立刻去看那成绩，而是先一步上前。


    指尖轻轻拂过叶衔青汗湿的额发，然后自然地滑下去，检查了一下他膝盖的状况，动作轻柔。


    "疼不疼？"


    他问，声音低沉，关注点显然不在成绩上。


    叶衔青摇了摇头，依旧耷拉着脑袋，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云霎这才抬眼瞥了一下成绩屏，语气平淡："嗯，看到了。差一点。"


    他没有说"没关系"，也没有说"下次努力"，而是用指节蹭了蹭叶衔青微微发烫的脸颊，忽然话锋一转，带着一点诱哄：


    "射击台的奖励，是给满分的。"


    他看到叶衔青的睫毛颤了颤，脑袋垂得更低了。


    但下一秒，云霎微微俯身，靠近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气息温热："但没满分的小朋友……也有别的安慰奖。"


    叶衔青倏地抬起头，眼睛里重新燃起一点微光，带着疑惑和小心翼翼的期待。


    云霎没有用语言解释这个"安慰奖"是什么。


    他只是直起身，对着叶衔青露出了一个有些意味深长的的笑。


    然后，他非常自然地伸出手，不是牵，而是直接手臂穿过叶衔青的腿弯和后背。


    一个标准的公主抱，轻松地将还有些发愣的人抱离了地面。


    "哥哥？"叶衔青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脸上的失落被惊讶取代。


    "嗯，"云霎应着，抱着他稳稳地转身，却不是走向射击台，而是走向训练室角落那张看起来更宽大柔软的长沙发。


    "奖励兑换处换了。"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抱着叶衔青的手臂稳健有力。


    叶衔青的心跳猛地加速起来，瞬间明白了"安慰奖"是什么了。


    他被轻轻放在柔软的沙发垫上，还没来得及坐稳，云霎就已经俯身笼罩了下来。


    阴影压下，带着熟悉的红玫瑰气息。


    云霎的手撑在他耳侧的沙发靠背上，将他困在这一方天地里，目光沉沉地锁住他，嘴角那点笑意加深了。


    "刚才摔疼的地方，"他低声问，指尖虚虚点了一下叶衔青的膝盖，"是这里？"


    不等回答，温热的吻就落了下去，隔着一层薄薄的运动裤面料，印在刚才磕青了的地方。


    叶衔青浑身一颤，脚趾都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云霎抬起头，目光上移，又落到他同样伤了的手肘，如法炮制地轻轻一吻。


    接着，他的吻开始沿着手臂向上，掠过紧绷的肩线，最后停在叶衔青因为惊讶和逐渐升腾的羞赧而微微张开的唇边。


    "闭眼。"云霎的声音哑了几分，命令道。


    叶衔青乖乖闭上眼睛。


    然后，是一个温柔得不像话的吻。


    不同于射击台上可能发生的，带有征服和庆祝意味的激烈，这个吻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抚慰和包容。


    细细地舔舐过他心底那点因为未达标而产生的小委屈，告诉他你已经做得很棒了。


    许久，云霎才稍稍退开一点，鼻尖蹭着叶衔青的鼻尖，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睫，低笑着问：


    "这个''没满分安慰奖''……还喜欢吗，崽崽？"


    行动远胜于言语。


    地点换了，方式变了，但那份浓烈的爱意和"无论如何都想宠你"的心情，却表达得淋漓尽致。


    叶衔青哪还有半分失落，他用力点头，主动环住云霎的脖子，再次献上自己的唇。


    冰冷的射击台是给强者的征服奖励，而柔软的沙发，是给努力了却仍带点小遗憾的心爱之人的温柔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