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霎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这才有些不舍地将人稍微松开些："那缓一缓，准备开始下午的训练了。"


    听到训练两个字，叶衔青像是被按了某个开关，眼神瞬间清亮了不少，那点被午睡压下去的期待和干劲又回来了。


    他立刻从云霎怀里坐直身体，揉了揉眼睛，语气恢复了活力："哥哥，我准备好了！"


    看着他又变得神采奕奕的样子，云霎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刚才那只慵懒的小猫瞬间变回了充满斗志的小豹子。


    他站起身，也把叶衔青拉起来："嗯，活动一下，我们开始。"


    *


    下午的训练更加艰苦。


    云霎增加反应靶的难度和速度，又设置了简单的障碍路线，要求叶衔青在移动中完成识别和反应。


    叶衔青全神贯注，在一次快速横向移动规避红色指示灯的瞬间，脚下步伐稍乱，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侧摔在软垫上。


    即使有护具缓冲，撞击的闷响也清晰可闻。


    他闷哼一声，几乎是立刻就想用手撑地爬起来继续。


    "停下！"


    云霎低沉的声音几乎在他落地的瞬间就响起，绷的很紧。


    文件被随手丢在旁边的椅子上，云霎几步就跨过障碍来到了他身边。


    他单膝跪在软垫上，伸手稳稳按住正要挣扎起身的叶衔青，眉头紧锁："别动！摔到哪里了？"


    "没……没事，哥哥，垫子很软。"


    叶衔青喘着气，下意识地想藏起疼得发麻的手肘，心里因为云霎异常冷硬的语气而微微打了个突。


    云霎没信他的话，眼神扫过他全身，迅速地检查。


    他先是托起叶衔青刚才下意识蜷缩了一下的左腿，隔着运动裤轻轻按压膝盖："这里？"


    叶衔青吸了口凉气，没吭声，但细微的抽搐反应逃不过云霎的眼睛。


    云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是显而易见的心疼和一丝怒气。


    他二话不说，直接打横将人从垫子上抱了起来，走向旁边的休息区。


    "哥哥！我还能练！"


    叶衔青急了，在他怀里挣动，心里那点因为对方凶巴巴语气而生出的委屈也开始冒头。


    "闭嘴。"


    云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罕见的冷硬，把他小心地放在休息区的长沙发上。


    他蹲下身，卷起叶衔青的裤腿，看到膝盖处果然已经红了一片，隐隐有些发青的趋势。


    他又拉过叶衔青的胳膊，卷起袖子，手肘也是同样的情况。


    云霎的指尖极轻地碰了碰那处淤青，听到叶衔青极力压抑却还是漏出的抽气声，他的下颌线绷紧了。


    他抬起头，盯着叶衔青因为心虚而有些闪烁的眼睛："我们之前怎么说的？叶衔青。"


    他很少连名带姓地叫他，一旦叫了，就说明他是真的生气了，或者……


    "受伤了，难受了，必须立刻告诉我。你刚才在做什么？"


    云霎的声音压着怒火，更多的是后怕和心疼，"还想藏着掖着继续练？嗯？把我话当耳边风？"


    叶衔青叶衔青被他严厉的目光看得心里一颤，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那点小委屈更明显了，眼眶也有些发酸。


    他低下头，手指无措地抠着沙发缝，声音小了下去："……对不起，哥哥。我只是觉得……只是小伤，不想耽误训练。"


    "小伤？"


    云霎气笑了，指尖不敢用力，只能虚虚点着那处淤青，"在我这里，没有小伤。任何让你感到疼痛的，都不是小事。"


    他叹了口气，怒火被浓浓的心疼取代，但语气依旧因为后怕而显得有些硬邦邦的。


    "之前就说过训练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你，而不是让你受伤。你还是没听进去，崽崽。"


    他起身去拿来医药箱，取出消肿喷雾和药膏。


    重新蹲下来，动作轻柔地给叶衔青的膝盖和手肘喷上喷雾，清凉的感觉暂时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然后他又挖了药膏，用指腹一点点地推开，揉开那初现的淤青，试图让语气缓和下来。


    "我知道你想变强，想要奖励，但变强不是靠自虐。身体是根本，弄坏了，还拿什么去保护你想保护的？对吧？"


    药膏揉开带来些许刺痛，但云霎的动作那么轻，那么专注，那么……让人着迷。


    叶衔青看着哥哥写满担忧眉眼，心里又暖又涩，知道自己让他担心了。


    "对不起，哥哥。"


    他小声道歉，这次真诚了许多，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鼻音，"我下次不会了，疼了一定告诉你。"


    他悄悄抬眼看了看云霎，想确认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云霎抬眸看了他一眼，捕捉到他眼底那抹怯意和委屈，心里顿时一软，脸色才彻底缓和下来，眼神也恢复了往常的温柔。


    他处理好两处伤，收拾好医药箱，完全没有让他继续训练的意思。


    他坐在沙发边，把叶衔青的腿轻轻抬起来放在自己腿上，避免膝盖受压，然后递给他一瓶水。


    "休息。至少半小时。"


    云霎的语气不容商量，"训练不急在这一时。如果你的身体因为带伤训练而形成错误的肌肉记忆或者习惯性损伤，那才是真的耽误事。"


    叶衔青这次乖乖点头，小口喝着水，看着云霎依旧蹙着的眉头，忍不住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眉心。


    声音软软的带着点讨好："哥哥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云霎抓住他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叹了口气："没生气，是心疼。"


    他凝视着叶衔青，"我教你这些，是让你在万一的时候有机会等我赶到，不是让你去拼命。看你这样不顾惜自己，我倒后悔答应教你了。"


    叶衔青立刻反握住他的手，眼神执拗而认真："不要后悔呀哥哥，让我练。我答应你，以后一定量力而行，不舒服立刻说！"


    云霎凝视他片刻，看到他眼中的坚持和刚刚的保证，终于妥协地叹了口气。


    他俯身，吻了吻叶衔青汗湿的额头，这个吻不带情欲，只有浓浓的爱惜和一点无奈。


    他是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