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指挥狗蛋儿。池中樾出没
作品:《年代文对照组觉醒红包群后》 院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外面白晃晃的日头,也隔绝了可能存在的窥探视线。
谢玉蕉关了院门,这才彻底放松下来,靠在门板上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因为紧张和刺激而快速跳动的心脏,渐渐平复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满载而归的踏实感,以及计划得逞的兴奋。
回到自己那间小屋,谢玉蕉立刻插好门闩,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红包群。心念一动,仓库的界面出现。原本空荡荡的格子,因为她谢玉蕉本人辛勤的劳作(划去→幸运的得到),已经被占据了整整三个大格子!
意念集中到第一个格子上,详细信息立刻浮现:
【物品:野生人参】
【数量:40株】
【状态:完整新鲜】
【详情:百年份×5,五十年份×11,二十年份及以下×24】
谢玉蕉掰着手指头,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百年老参啊,在现在这会儿,黑市上一根品相好的百年老山参,少说也得值个两三百块!五十年份的,七八十块总是有的。就算是那些年份浅的小苗子,因为品相完整、根须无损,也能卖上二三十块一根。
这么粗略一加……
嘶!
谢玉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要是这么算,这加起来,是不是得有将近两千块钱了?!
要知道,她爹娘和大哥三个健壮劳动力,累死累活一年挣的工分,加起来折算成钱,最多也就百来块出头。
陈雅丽靠着这片“小金库”,去黑市卖掉它们,才有钱买吃食给她自己改善生活。难怪自从她下乡以后,没变瘦不说,看样子脸上还长了点儿肉。
也难怪陈雅丽一直都能维持住她那脸上百年不变的笑容。有了这么多钱,谁能忍住不笑出来啊。
不过现在想想这些人参都变成了自己的,谢玉蕉就高兴。
“气运之女的机缘?”谢玉蕉笑的甜美,对着光幕里那堆价值不菲的人参,声音温和热切,“只希望陈雅丽这样的机缘以后再多来一点。下一次我还去找她。全部给她截胡掉。”
至于有没有对陈雅丽拥有这些资源的嫉妒?不存在的。
谢玉蕉心说。到不了陈雅丽手里的机缘,还能称作她的机缘吗?
当然要改姓谢了。谢玉蕉的谢!
眼下谢家的伙食急需改善。她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把这些人参换成实实在在的钱和票。
谢玉蕉右手撑着下巴,慢悠悠的用手指在桌子上打着节拍。直接拿去卖风险太大,她一个女孩的身型,容易被人盯上,她需要一个更稳妥的法子。
“最好当然是易容去黑市。”谢玉蕉想。
红包群里的积分商城,肯定有类似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贵不贵。总之,易容的东西如果实在太贵,她就去问问群里其他人有没有什么办法。
到时候换个模样,悄咪咪地去趟黑市,把人参分批出手一部分,再给家里换点白面、猪肉、新布料回来。爹娘和大哥最近人都瘦了,必须吃点好的……她自己也是!
不过,在去黑市“发财”之前,谢玉蕉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趁着陈雅丽还在昏迷休养,她得给陈雅丽和展涛这对“天作之合”,再添一把火!
展涛不是喜欢陈雅丽吗?他不是甚至愿意为了她助纣为虐吗?
那自己就先满足他的心愿吧。
毕竟是成人之美。自己也算做一回好事。
谢玉蕉想了想,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好人呐。她衷心祝愿天下有如展涛和陈雅丽这样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到了中午饭点,堂屋里弥漫着玉米糊糊和咸菜疙瘩的味道。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王金花一边盛糊糊,一边像是想起什么新鲜事,稀奇道:“哎,老谢,建国,你们上工的时候听说没?知青点那个叫陈雅丽的女知青,今儿早上可倒了大霉了!”
谢建国呼噜喝了一大口糊糊,含糊地问:“没听说啊,娘。咋了?”
“说是她啊,大清早不知道跑哪野去了,结果让毒马蜂给蛰了个满头满脸!”王金花语气里带着点看城里人笑话的幸灾乐祸,“啧啧,听说肿得跟个发面馒头似的,人都昏过去了!这会儿还搁卫生所躺着呢,展涛那小子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直嚷嚷要往镇上送!”
谢玉蕉心里门儿清,脸上却适时地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毒马蜂?咱们这后山脚好像没听说过有特别毒的马蜂啊?她跑哪去了?”
她眨巴眼睛,一脸纯然的好奇。
“谁知道她!”王金花把咸菜碟子往桌子中间推了推,语气更不屑了,“这些城里来的知青,心都野着呢!放着好好的工不上,大清早瞎跑啥?指不定憋着什么坏!”
王金花是真瞧不上这些知青,都说是什么城里来的先进知识分子,可实际做的事没有一件上得了台面的。
王金花还记忆犹新。当年第一批下来他们谢家村的知青里,有个长得人模狗样的男知青觉得上工太苦太累,为了逃避劳动,过上好点的日子,就装作文艺青年写情诗,哄骗了村子里的一个年轻姑娘和他发生关系。
等大了肚子才闹上门来,说愿意结婚娶那姑娘。但那男知青彩礼钱是一分没给,就这样住进了女方的家里,吃别人爸妈的,喝别人爸妈的,还总是嫌弃那个姑娘。
谢玉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顺着她娘的话说:“就是呀,不上工乱跑什么呢。这下可好,遭罪了吧。”语气里带着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点评意味。
她扒拉了几口糊糊,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仿佛这只是饭桌上一个无关紧要的谈资。
下午,毒辣的日头稍稍偏西,空气里的燥热却没减几分。谢玉蕉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自家屋檐下的阴凉里,手里摇着把旧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风,心想,想吃西瓜了。
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田埂边撅着屁股、在草丛里翻找什么的两个小身影上——正是村里的孩子王狗蛋儿和他的忠实小跟班六毛。
谢玉蕉嘴角弯了弯,冲他们招招手,声音又脆又甜:“狗蛋儿!六毛!过来!”
正全神贯注找蟋蟀的狗蛋儿猛地抬头,看到是谢家那个漂亮得像画报里仙女似的姐姐在叫他,小脸瞬间涨得通红,赶紧屁颠屁颠儿地就跑了过来。六毛也吸溜着鼻涕,懵懵懂懂地跟在后面。
狗蛋儿跑到谢玉蕉跟前,努力挺直小胸脯,强装大人模样,压着激动问:“姐姐……你、你叫我们干啥?”
他这几天特意撺掇六毛一起,把玩的地方改成了漂亮姐姐的家门口。
就为了多看漂亮姐姐几眼。
狗蛋儿他妈知道了还笑话他,从小就是个喜欢看漂亮姑娘的臭小子。
谢玉蕉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用彩色玻璃纸包着的水果硬糖,一人一颗递过去。阳光下,糖纸折射出诱人的七彩光芒。
“给你们吃。”她说。
狗蛋儿和六毛的眼睛瞬间直了!
六毛更是迫不及待地一把抓过,笨拙又迅速地撕开糖纸,把橙黄色的糖块塞进嘴里,满足地砸吧起来。
狗蛋儿看着六毛那没出息的样子,小脸一垮,觉得有点丢自己这个“老大”的脸。他强忍着把糖立刻塞嘴里的冲动,紧紧攥着那颗糖,仰着头,努力维持着“大人”的沉稳:“姐姐,有啥事,你尽管说!不用给糖,我狗蛋儿……不,我曾宏志也肯定帮你办到!”
他还特意报上了自己的大名,显得格外郑重。
谢玉蕉被他这副小大人的模样逗乐了,伸手揉了揉狗蛋儿刺猬似的短发,又用干净的手帕角给六毛擦了擦快滴下来的鼻涕,声音放得更柔和了:“拿着吧,姐姐请你们吃糖。不过呢,还真有件小事想麻烦你们俩帮个忙。要是办得好……”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又从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摸出两颗糖,“每人再奖励两颗!”
六毛嘴里塞着糖,含糊不清地“嗯嗯”点头,眼睛直勾勾盯着谢玉蕉手里那两颗糖。狗蛋儿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那点小小的骨气在水果糖的甜蜜攻势下瞬间瓦解:“姐姐你说,包在我曾宏志身上!”
“也不是什么大事。”谢玉蕉轻描淡写的说:“知青点不小心被马蜂蛰了的陈雅丽,陈知青,你们知道吧?听说她伤得挺重,还没醒呢。姐姐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你们俩消息灵通,帮我留意着点。要是听说她醒了,就第一时间跑过来告诉我,好不好?”
狗蛋儿想。他们村儿有一个女知青不知道跑哪儿去却被马蜂蛰的事情,现在全大队都知道。时不时就能听其大人提起说,这个女知青现在还没醒过来。要是这个她突然醒过来了,大家肯定很快就知道了。只是过来帮漂亮姐姐传一个话而已,就能得两颗水果糖。这买卖简直赚大了。
所以这件事真是很简单嘛!狗蛋儿毫不犹豫答应她:“没问题!”
“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们了。我相信你们。不过,这是我们的秘密,我不和别的小朋友讲我给了你们水果糖,你们也不能跟其他大人说这件事情哟。包括你们爹娘。”谢玉蕉笑着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狗蛋儿伸出小指头勾住谢玉蕉的,一脸认真,“姐姐你放心,我保证不说。我可是嘴巴最严实的小男子汉。”
谢玉蕉觉得这小狗蛋儿真是可爱。
看着两个小家伙揣着糖,欢天喜地又跑回田埂边继续他们的“寻宝大业”,谢玉蕉满意的拍了拍手。
糖衣炮弹,古今通用。她收买了狗蛋儿,有了狗蛋儿和六毛这两个“小雷达”,陈雅丽那边一有风吹草动,她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了。
谢玉蕉躺在躺椅上,闭上眼睛想。可能陈雅丽觉得,她这一次被马蜂蛰已经算是很倒霉了。但是她不会想到,等她醒过来的那一天,还有一份大礼等着她。那才是真正的倒大霉。
……
第二天下午,谢玉蕉刚午睡起来,懒洋洋地靠在床头。
她打了个哈欠,打开红包群,把今天的签到点了,领了10积分,又在红包群群聊里水了两句。就开始今天正式的流程——玩游戏“消灭星星”。
五颜六色的星星刚“啵啵”着碎裂,就听到院门外传来狗蛋儿压低了却难掩兴奋的声音:
“姐姐!漂亮姐姐!”
谢玉蕉收起光幕,趿着布鞋走到院门口,拉开一条缝。狗蛋儿小脸跑得红扑扑的,额头上全是汗,眼睛亮晶晶的,捂着嘴小声说:“姐姐,有消息!那个陈知青,展涛叔说治不了,可严重了!上午就用队里的驴车给拉到镇上的大医院去了!”
哦?去镇上了?
谢玉蕉挑了挑眉,这倒是个意外进展。看来积分商城出品的马蜂毒,威力确实不容小觑,连展涛这个半吊子村医都束手无策了。
“狗蛋儿最棒,消息真灵通!”谢玉蕉毫不吝啬地夸奖,又掏出一颗橘子味的水果糖塞进他汗津津的小手里,“奖励你的!狗蛋儿再接再厉,要是她回来了,或者有什么新情况,再来告诉我。”
狗蛋儿攥着糖,像得了军功章,用力点头:“嗯!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又像阵小旋风似的跑开了。
看着狗蛋儿的背影,谢玉蕉靠在门框上,慢悠悠地剥开一颗糖放进自己嘴里。
清甜微酸的橘子味在她舌尖化开。
陈雅丽去了镇上医院?挺好。这时候进医院,尤其是被毒虫咬伤这种需要用好药、打血清的,那花钱可就跟流水似的。陈雅丽兜里那几个子儿,够填这个无底洞吗?
谢玉蕉几乎能想象到陈雅丽躺在病床上,看着医药费单子时那惨白的脸色。展涛对她那样情深义重,应该会替她垫付吧?
不过,以他那点微薄的补贴,又能垫多少?到时候……钱债情偿?这戏码,想想就有意思得很。
谢玉蕉舔了舔唇角的糖渍,只觉得这橘子糖格外甜。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了一层瑰丽的橘红,院墙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谢玉蕉刚把晒着的几件衣服收进屋,就听到院门被轻轻叩响了。
“笃、笃、笃。”
声音不大,带着点迟疑。
这个点,爹娘大哥应该还没下工。谢玉蕉以为是邻居有什么事,一边扬声应着“来了”,一边走过去开门。
门轴“吱呀”一声拉开。
门外站着的,却不是预料中的任何人。
池中樾背对着漫天晚霞,高大的身影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手里,赫然提着一只羽毛鲜艳、还在扑腾的肥硕野鸡!那野鸡的尾羽在夕阳下泛着五彩的光泽,一看就精神头十足。
谢玉蕉的目光从野鸡身上慢悠悠地移到池中樾脸上。
嗯……还是一样赏心悦目。
谢玉蕉可不是对男女之情一点不懂的笨蛋谢玉蕉了,她现在,是吃过启智丹的钮钴绿·谢玉蕉。
钮钴禄·谢玉蕉觉得,池中樾肯定是对自己有意思。
之前那一次,什么吃腻了烤兔子的理由。她都不稀得说,那是什么个烂理由。
偏偏之前的笨蛋谢玉蕉还真是信了。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人狠起来就是连自己也会吐槽)
谢玉蕉手撑着门框,脸蛋在霞光下白得发光,仿佛画中仙、再镀了层金边。她那双水光潋滟的杏眼微微眯起,打量着池中樾,语气也带着点洞悉一切的了然:“怎么,你这个烤鸡,也是吃腻了?”
“……”
池中樾愣了一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谢玉蕉语气里的异样。
他摸了摸耳朵,然后说,“是”。
“咳……”池中樾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特意避开谢玉蕉那过于“明亮”的视线,目光落在她身后安静的院子里,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是。山上陷阱刚抓的。”
这借口,再一次糟糕透了。池中樾想。
谢玉蕉侧身让他先进来。
池中樾就赶紧把野鸡提进来。他这只鸡是刚到山上检查陷阱时发现的,没有背背篓。所以他走的时候一直避着人,免得被发现。
“我娘现在还没回家呢。”谢玉蕉双手抱着胸,她看着池中樾提着鸡,两只脚都已经迈进门槛,才慢悠悠地补充着,语调故意拉得长长的:“而且我也不会做饭,怎么办呢?池知青——”
池中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很热。
之前他面对谢玉蕉,只觉得她很可爱,像只特别有活力的小猫一样,眼珠子转个不停,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事情。但无论做什么事都可爱。就想对她好。
但现在,他觉得谢玉蕉变了。她开始,游刃有余的,看透了他,在逗弄他。
想明白这一点,池中樾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没关系。我会做——我现在就做。用一下你家厨房,可以吗,谢同志。”池中樾红着耳朵,头微微低下,黑亮的眼睛避也不避,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谢玉蕉。
余霞刚好落在了池中樾微红的耳廓和清俊的侧脸上,让他的认真如此深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