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清江

作品:《[红楼]林家贵女

    黛玉静静地听着,也瞧着林如海将一张张田宅铺子、银票等家产清单与自己细数。原本她对这些知晓不深,今日细听下来,方惊觉自己家底竟然如此深厚。


    正如父亲所说,林家祖上也是封过侯的,又世代书香,每代皆有在朝中做官之人。不像有些钟鸣鼎食之家,虽子孙昌盛却也人口冗杂,还不乏败家纨绔之徒,家底日益亏空。


    说完了这些财物,林如海又同黛玉说到了人。


    “你那年走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雪雁,如今加上紫鹃也不过两个丫头。没有个忠心妥帖的跟着你,为父也不放心。”


    黛玉不解,她猜想,爹应该不是很清楚这两个丫头的为人,所以才替她担忧上,于是便道:“爹爹为何这么说?雪雁是自小便从林家跟着我到荣国府去的;紫鹃虽说是外祖母给的我,可也做事体贴周到,处处替女儿思量。若说忠心,这两个丫头都是绝无二心的人。我清静惯了,若是身边多些人伺候,反倒习惯不了。”


    林如海在心里轻叹了口气,自己这女儿果真是心思纯净,是好事也是坏事。


    “我知你与两个丫头关系甚好,尤其和紫鹃。但你要晓得,紫鹃毕竟是贾家的丫头,身契皆不在你手,换句话说,哪一日贾家想让她到别处去,或是到了年岁嫁人了,你都是无做主的。雪雁是林家的人,可性子上来说有几分孩子气。你倚重紫鹃,自然便会冷落雪雁,时间一长难免心有不甘。你可以不喜、不用这些人情世故,但不可不懂、不通。更不能需要用人时,身边无人可用。”


    黛玉听了林如海的话,点了点头,“女儿知道了。”


    “我给你在扬州又买了两个丫头,杜若会点拳脚功夫,忍冬通些药理。这是她们的身契,你收好了。”林如海顿了顿,“等你到了京城,我那好友崔博的夫人郑氏会为你寻一个教养嬷嬷,琴棋书画风雅之事和管家理账一应俗务,到时便以指点待嫁的芷漪为由,你和她一块儿听。”


    林如海叮嘱的,黛玉都一一记在心里。


    父女二人依依不舍,却终究要在渡口道别。


    林如海临风而立,对着黛玉挥了挥手,“去吧!爹养好了病,便接你回来。”


    本是离别哀伤,但一想此次离别只是暂时,且爹爹去蜀地是养病,归来康健、再一家团圆,黛玉也就忍了忍泪,弯起了嘴角。


    船行到清江,已然是两岸枫叶似火,银杏叶灿如金扇。


    不想林芷漪从苏州乘船,竟是比黛玉还早一日到。


    来时的船是贾家雇的,去时的船是林家雇的。因着考虑多了林芷漪一家,比之前的船更大更宽敞。


    女眷们一艘船,贾琏和其他仆从在另外的船上。


    三个女孩月余未见,再见面很是欢喜。


    黛玉还特意带了一些扬州时兴的物件,知她素喜香露,于是便特地带了几瓶过来。


    林芷漪打开闻了闻,“嗯,这玫瑰花儿的香气倒是馥郁,只不过有些单薄了。”


    黛玉莞尔:“雪雁说,那万妍阁的卢掌柜也讲了这话。”


    “这是万妍阁的?”


    “是呢。”说着黛玉让雪雁把万妍阁掌柜给的报酬拿给林芷漪,“那丫头起先还神神秘秘,后来才告诉我。我竟不知,你倒是把我的丫头给收复了。”


    林芷漪趁其他人不在,同黛玉推心置腹道:“你别怪我多嘴,我看你常用紫鹃,忽略雪雁,这样子于她,她做事能力不得见长,也是浪费;于你,少个臂膀。我交给她事做,她也很有干劲,是个老实人。往后你也多留意她些。谁还嫌身边能手多不成?”


    “你说的我都省得,在家爹爹也特意叮嘱了我。我不是不懂那些,只是不想相处得复杂。譬如我和你,我也不管认识你多久,以后会怎样,一见如故就是投缘,想多来往就多来往。哪天恼了就不来往。不过爹爹说的也有道理,可以不喜欢那样做,但心里有个数比较好。”


    林芷漪点了点头,黛玉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她那般剔透的玲珑心,反而最是敏感,是个性情中人。


    她侧首望望,见此次带去的人里除了雪雁和紫鹃,还有另外两个生面孔,便知林如海已经替女儿都思量周全了,也就放下了心。


    玫瑰的淡香弥散开来,黛玉轻叹口气,“你还替我忧心,我反倒是忧心你。”


    林芷漪放下香露瓶子,“忧心我什么?”


    “你到了京城,便要和沈家商议婚事。我冷眼瞧着,那家人除了沈公子对这事热络些,旁人都不上心。我怕你委屈。”


    林芷漪轻轻抚了抚黛玉的手背,笑道:“所以你认为,是两情相悦重要,还是公婆认可,家宅安宁重要?”


    黛玉不作声,她心里不知不觉浮现一个人的模样。原也只是一块长大,他待她好,平日里又总能想得到一处,聊得到一起。她将他当个知心的,了解她的人。大家年纪都不大,并未往远处想。


    一转眼,倒也都不小了。


    刚刚那么一问,一些不曾想过的问题方也浮上心头。不是不知有这些事情的存在,比如舅母好像待自己格外客气疏离,更喜欢她那外甥女宝钗。


    她声音轻轻,“就不能两个都选么?”


    “就是要两个都选!”林芷漪道,“谁说有一就不能有二?苛待媳妇、瞧不起女婿的,那是不讲理且眼光不长远的人家,换句话说,彼此瞧不上,其实也不是良缘。成婚本就是两不相干的人凑成新的一家子,有一个不想接纳新来的人,那这家人就成不了。即使成了也如鲠在喉。所以何不嫁个彼此中意,长辈也中意的人家?”


    她莞尔又道:“瞧你这模样、家世、人品、才情……哪样不是百里挑一?要我说谁都配不上你!”


    黛玉忍俊不禁,“照你说的,我得上天嫁玉帝不成?”


    “你就是个仙女儿,凡人怎能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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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眼?最差也不能比我大伯伯差吧?他是个探花,要不你就嫁状元?”


    黛玉轻笑一声,“我将来嫁不嫁状元不知,你却是有可能。”


    林芷漪一愣,反应过来又被她打趣了。不由故意板起脸,“刚刚还说为我忧心,我看都是虚情假意。他沈珣要真考中状元,沈家恐怕更要恨不得赶我远远儿的了。”


    本是没发生的事,可听到这儿,黛玉也生气了似的,“若真如此,我非让爹爹去参他一本不可!再让我爹京中那些好友把他骂到不敢出门!”


    林芷漪一听乐了,“那我可有靠山了!再不怕遇上负心汉。”


    两个人笑作一团,正巧忍冬走进来。她做得一手好香饮,黛玉便让林芷漪都尝尝。


    远在京城的沈珣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暮山赶忙关上窗户,又拿过来一件外袍。


    “公子,马上秋闱了,您还是多穿些衣裳。”


    “没事,只是风吹了一下。”沈珣揉了一下鼻子,自嘲似的笑笑,“说不定是紫麟又在背地里骂我。”


    暮山哑然失笑,“我看小冯大人这两日心情挺好的,除了昨儿来找您出去逛逛,被您给轰了出去。也许不是有人骂您,是有人想着您呢?”


    沈珣的笔一滞,落了一个墨点在雪白的宣纸上。


    暮山却没看见这一幕,自顾自望着院子的方向,笑道:“也不知道林姑娘她们什么时候到。”


    沈珣将写废了的纸裁掉,“该到的时候就会到,你的话是越来越密,我白日里撵冯紫麟的时候,应该把你也撵走。”


    暮山讨了个没趣,腹诽自家公子真是无趣,白瞎这么一副好皮囊了。


    忽而想起另一桩子事,忍不住又开口问道:“公子,您何必去和老爷怄气?老爷说到底当年也是两榜进士出身,又在朝为官,您好歹让他给您指点一二,临时抱佛脚也有用哇!”


    “不需要。”沈珣淡淡道。


    暮山虽猜到他会这么说,却仍是不死心,“那您也不必住到这别苑来。您没在家待两天,就搬出来了。”


    沈珣写完这一张纸,搁下笔,自嘲地笑笑:“你觉得柳氏想让我考中?”


    沈珣口中的柳氏,便是他的继母,沈良在原配过世不到一年便娶进家门的新妇。


    暮山知道他与继母一向不亲近,迟疑道:“虽说平日里跟您不大合得来,但应当……都想沈家能再出一个进士光耀门楣吧?”


    沈珣淡然一笑,“她是希望,不过当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考中。只可惜,沈璇不是读书的料。”


    “您怕她给您下药?”


    “毒药她不敢,迷魂药都是有。”


    暮山一头雾水,忽然一激灵,拍手道:“怪不得我那天在书房外头看见有脸生的小丫头探头探脑,穿戴得还挺鲜亮!”


    沈珣淡淡抬眸,“怨不得她心有迟疑。我这家里,个个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