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贫困生

作品:《绯闻情人[因恨生爱]

    这句“有事”,让秦雨寺的心脏咯噔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凑近几分,语气里透着紧张:“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陈柯杨摇头:“不疼,就是......”


    “就是那小子不讲武德。毕竟是公共场合,我以为点到为止就行了,没想到他竟然动真格的。当时要是我集中注意力,往左侧身15度,躲开他那招偷袭,再朝他下巴来一记上勾拳,这场架肯定赢了。”


    “真的,你相信我,我的拳脚功夫还是挺厉害的......”


    他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一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秦雨寺安静地听着,眉眼间没有半点嘲笑或质疑的意思,直到他停下,才淡淡应了声:“嗯,我信。”


    简简单单三个字,反倒让陈柯杨哑了声。


    秦雨寺起身走到衣柜旁,摊开自己的行李箱,说道:“不过你受伤了,得先处理一下才行。”


    做助理这份工作需要随时应对突发状况,因此出差时她都习惯带着小药箱。沈让运气好,出门在外很少生病,所以这药倒是先给别人用上了。


    再次回到陈柯杨身边时,她手上拿着蘸了消炎药膏的医用棉球,轻声说道:“你把头偏过去一点,我给你涂药。”


    陈柯杨乖乖转过头,很快,滚烫的脸颊上传来丝丝凉意。


    他忍不住偷偷转动眼珠,朝触感的来源看去——昏暗的灯光柔和了秦雨寺眉眼间的凌厉,卸去了她冷漠疏离的外壳,让她看起来温柔又脆弱,宛如一只西伯利亚丛林中的绢粉蝶。


    似乎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秦雨寺低声开口:“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呢?”


    “打架是不好的,你还这么年轻,凡事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


    陈柯杨扭过头来,眼里闪着倔强的光:“刚才那种情况,我要是不出手,还算个男人吗?”


    秦雨寺捏着棉签的手悬在半空,停了好几秒,才发出一声轻叹:“是我连累你了,对不起。”


    这是她身上难得的可爱之处,惹了麻烦不推卸责任,还会主动道歉。


    陈柯杨对此十分受用,于是大度地摆了摆手:“人在江湖,谁没遇过麻烦,这不能怪你。况且我这人向来爱打抱不平,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姑娘家被人欺负。”


    “对了,那个秃头说沈总要过来?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总不是一直对你挺不错的吗?”


    秦雨寺和沈让之间的恩怨纠葛,源于八年来的点滴相处,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楚。当然,她也不想跟陈柯杨说清楚。


    不过以沈让的性子,说不定真会跑过来闹个没完,而且他又喝了酒,万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陈柯杨读懂了她的心思,很体贴地说:“我再陪你待一会儿吧。”


    手机屏保上显示的时间是1:35,秦雨寺忙碌了一整天,困得眼皮直打架。她想到陈柯杨今天一定也很辛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你先回去休息吧,真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陈柯杨无所谓地耸肩:“你困了就先睡吧,我再坐一会儿。”


    话刚出口,他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妥,赶紧用手撑住脑袋:“我头还晕着呢,万一出点意外怎么办?还得再观察观察......”


    他现在半张脸肿得像发面馒头,提出这种要求倒也说得过去。


    秦雨寺妥协了:“那就再坐一会儿吧,反正都这么晚了,多睡一会少睡一会也没什么差别。”


    说完,她取出一瓶冰镇矿泉水,缠上医用纱布递给陈柯杨:“把它贴在脸上冰敷一下,有助于消肿,如果明早还头晕,就得去医院检查了。”


    陈柯杨老实照做。


    房间里只有两张椅子。一张堆着明天要带去会场的物料,另一张给了陈柯杨,秦雨寺只能挨着床边坐下。


    她早就准备睡了,身上穿着黑色真丝吊带睡裙,外面临时披了件黑色针织薄开衫。虽然没有露出一寸不该露的地方,但在这男女独处的狭小空间里,还是散发着令人浮想联翩的暧昧气息。


    陈柯杨下意识地别过头去——非礼勿视,这一点上他表现得很有风度。


    他扶着自制冰袋,支支吾吾地说:“你困了就睡吧,我不看你,再等半个小时我就走了。”


    “嗯......我不困......”


    秦雨寺嘴上说着不困,声音却越来越轻,半倚着床头的身子慢慢滑到枕边,眼皮也像失去支撑的卷帘,在昏昏夜色中关门歇业了。


    大概是因为屋子变得太安静,陈柯杨忍不住好奇,偷偷朝床上看了一眼,发现秦雨寺已经睡着了。由于身子与床单摩擦,针织开衫的扣子松了几颗,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侧单薄的肩膀,齐膝的裙摆也滑到了大腿上方,目之所及一片花白。


    屋子里冷风飕飕,扫一眼空调面板,温度只有20℃,看来俄罗斯人是真的不怕冷。


    陈柯杨是地道的中国好男人,从骨子里坚信,就算是艾莎女王吹了冷风也得着凉。于是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帮秦雨寺盖好被子,还贴心地把四个被角掖得严严实实。


    忙完之后,他回到椅子上,看了眼手机——两点零五分。连他这种夜生活比较丰富的人,都很少熬到这个点。唉,真的吃不消了。


    他心想:再等十分钟,别说酒店标间,就算是青旅他都要睡个昏天暗地。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撑着脑袋的手臂渐渐失去力气,整个上半身向前一倒,扑在了桌面上。


    “万一沈让杀过来了呢,我再挺一会儿就走,就一小会儿......”


    *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秦雨寺和陈柯杨几乎同时醒来。


    秦雨寺揉着惺忪的睡眼,陈柯杨抓了抓乱成鸟窝的头发。两人四目相对,神色都有些恍惚,仿佛在说:我是谁?我在哪?你是谁?你在哪?


    女孩子总是更矜持谨慎一些。秦雨寺率先想起了昨晚的事,连忙整理好领口和裙摆,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她动作匆忙,语气却出奇的温柔:“你昨晚就这么睡的?怎么不披件衣服?”


    说着又凑近了些,帮他检查脸上的伤:“感觉好些了吗?头还晕不晕?”


    陈柯杨活动了一下筋骨:“没事儿,昨晚太困了,不知道怎么就趴桌子上睡着了。”


    他说话时声音闷闷的,带着很重的鼻音,八成是昨晚吹冷风着凉了。


    秦雨寺再次打开小药箱,取出昨晚剩下的药膏和两板药片,仔细叮嘱道:“我先帮你涂上药膏,等吃完早饭再吃点感冒药。”


    “然后我们去中央街逛逛,给你买几件换洗衣服。”


    她表现得细心又体贴,但陈柯杨马上提出疑问:“你不是急着去会场吗?沈总见客户不用你陪吗?”


    秦雨寺洒脱道:“合光科技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员工,总得给别人一点表现机会吧。”


    陈柯杨把脸凑过去,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我有种预感,你可能要被炒鱿鱼了。”


    秦雨寺莞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地。”


    “那多可惜啊,当总助肯定赚得不少吧?而且沈总又是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你要是抓住机会,岂不是金山银山唾手可得?”


    “嘶——疼——”


    秦雨寺手里的棉球像被施了法力,精准地戳中他嘴角的淤青,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不好意思,听你这番真知灼见听得入神,手抖了。”


    秦雨寺将用过的棉球利落地丢进垃圾桶,又抽出湿巾擦了擦手,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依我看,金钱乃身外之物,我又不是缺手缺脚,为什么要惦记别人的?”


    陈柯杨突然来了兴致,眨着一双晶亮的眼睛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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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设有个男人,身价几百亿,二十出头,一米九的身高,温柔体贴,帅气逼人,正义感爆棚。这样的男人追求你,你会不会心动?”


    虽然这种假设在全球四十亿男人中几乎是天方夜谭,但秦雨寺还是遵从本心,认真回答:“就算是这样,也要看我的感觉。”


    “行,你牛!”


    陈柯杨由衷佩服。毕竟这年头已经不流行真爱至上了,要是网上爆出美女放弃富豪选择穷小子的新闻,路过的吗喽都得啐上一口:吗喽的乳腺也是乳腺!尊重!祝福!锁死!


    当然,秦雨寺也有嘴炮的嫌疑,毕竟出门在外,人设都是自己立的。放眼全世界,除了他陈二公子,哪还有这种优质男人?而他也绝不可能去追求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别说追求了,要是让他找到池婉月之死的确凿证据,那女人还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


    吃过早餐,两人一起来到酒店附近的商品街。


    琼海是全国冬季最热门的旅游城市,市中心高楼林立,街边店铺鳞次栉比,一眼望去十分繁华。只不过现在时间尚早,大部分商场都还没开门。


    说是不急,但工作也不能耽搁太久,好在秦雨寺来过琼海很多次,对周围的环境轻车熟路,当即领着陈柯杨穿过三条街,来到一个规模不小的早市。


    比起还在沉睡的大商场,早市可要热闹多了。街道两边摊位林立,有卖豆浆油条的、有卖二手图书的、还有卖花鸟鱼虫的。人群熙熙攘攘,把本就不宽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秦雨寺目标明确,直接拉着陈柯杨钻进专卖衣服鞋帽的摊位区。


    所谓的摊位就是铁丝网分隔出来一间间小格子,统一罩着红蓝相间的塑料棚布,既能遮阳也能遮雨,相当接地气。货品则一排排挂在铁架上,不怎么分类,也不讲究美观,反正就这巴掌大的地方,买卖全凭老板的一张嘴。


    秦雨寺走进其中一间摊位,环视一圈后,指向最上层的卡其色帆布双肩包:“麻烦把那个拿下来给我看看。”


    老板娘立马眉开眼笑,手脚麻利地拿起挑杆:“美女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店里卖得最好的一款,质量杠杠的,背个十年八年都不坏。”


    秦雨寺拉开拉链,娴熟地检查针脚走线,又轻轻嗅了嗅包里的味道,觉得没什么问题,便问陈柯杨:“怎么样?你喜不喜欢?”


    陈柯杨本来还在看热闹,被她冷不丁一问,怔了下:“啊?买给我的吗?”


    “不然呢?让你拎着塑料袋到处跑吗?”


    陈柯杨赶忙说:“塑料袋也挺好,我都习惯了,不用你破费。”


    真实想法是:好怕这材质不明的轻工业流水线产品,蹭脏我三万八定制的埃及长绒棉衬衫啊。


    秦雨寺是很会读空气的:“你这样说,我就当你是喜欢了。”


    接着,她抬起眼皮,向老板娘问价:“这包多少钱?”


    “一口价99。”


    “能不能便宜点?”


    “哎呀美女,真不能还价了!你看咱这做工,针脚码得整整齐齐,里衬一点毛茬都没有,都是外贸原单的质量。讲真,换了别的款式我就给你打折了,但这个本来就是成本价,看你们是外地人姐一分都不多赚,要是再便宜,我这小摊就得关门了!”


    老板娘是琼海本地人,讲话一快就带上了浓浓的口音,秦雨寺听不明白,便向陈柯杨投去委以重任的眼神:你来砍价。


    陈柯杨震惊,用口型质疑:“99还有讲价的空间?”


    秦雨寺同样震惊地反问:“这包值99?”


    陈柯杨忽然想起,他现在的人设是花50块住青旅都肉疼的贫困实习生,哪儿背得起99块的奢侈品?


    50块,就是他消费水平的天花板!


    于是,他果断伸出五指山:“老板,50我们就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