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马不停蹄回了楼层。


    刚到，小文就叫住她，跟她打招呼：“诶小满，你跑什么啊？”


    林小满脱下肩上斜挎包，紧张又神秘兮兮道：“你都不知道小文，我刚才看见徐经理了。”


    小文摆弄面前一盘盘糕点，浅笑起来：“徐经理有这么吓人吗？”


    “你不觉得吗？”


    “不啊。”


    林小满凑过去，声音又小了一点：“不会柯姐也这么认为吧？”


    “柯姐？”小文嘴角咧开来，“那可是咱徐经理的头号女粉呢！”


    “头号？”林小满不可置信道，“徐经理不会还有一大批女粉吧？不要告诉我，你也是？”


    “我才不是呢，柯姐的都是柯姐的。”小文亮出自己手机壁纸，“我看的可都是娱乐圈的花美男，谁看现实周围里的真人啊。”


    “网瘾少女呗。”林小满跟着笑。


    “我去换衣服啦！”


    小文：“快去快回！从今天开始人就渐渐多了。”


    “好。”


    他们有自己的更衣室，平时一些私人物品可以放在里面，省得每天上下班都要自己往回带。


    “柯洁，”林小满一进去就看见柯姐也在里面，打招呼，“早。”


    “嗯早。”柯姐语气平平。


    她听着似乎不大高兴，也说不准，柯姐一直就是这个性子。


    柯姐换好衣服转头看她，走过她身旁时又停下来，问：“你跟徐玉成一起来的？”


    她用的是徐玉成，而不是徐经理。


    林小满如实回答：“不是啊，就刚才在门口遇到了，聊了两句。”


    “聊什么？”柯姐正对她，神情严肃。


    林小满顿时感觉自己像是犯人，正在被动接受审问调查，然而她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至于事实的真相，她又不想告诉别人，此时就愈发显得此地无银了。


    随便打马虎眼道：“也没说什么，就是问我工作上手怎么样，例行询问。”


    柯姐白她一眼：“他怎么不问我？”


    末了又接一句：“不问小文？”


    那能一样嘛！


    她不是个刚来的新手吗？高层新鲜问上两句不也是很正常嘛，哪有一直追着老人问这些无聊问题的。


    况且，徐玉成确实问她了。


    她怎么不算实话实说呢。


    柯姐又说：“我怎么听人说，徐经理跟你说什么有没有别人知道，要心疼什么的。”


    “什么意思啊？”


    哇塞！


    柯姐这一张口的御姐音，还是太有压迫感了。


    尽管上次她已经跟柯姐说过她没那个意思，但柯姐还是只相信的她听到和看到的一切。


    “柯姐，你真不用多想，”林小满站直身体发誓，“我才不会对徐经理那样的男人感兴趣，我只喜欢清纯男高。”


    “男高中生，”她继续补充解释，“男大也行，在往上点就不行了。”


    许昼宣那样的男高，即将男大。


    “所以姐，你就对我足够放心吧。”林小满拉上柯姐手臂，笑着将人推出去。


    柯姐也没再多说什么，看样子她义正言辞的保证还是有些效果的。


    林小满长长呼出一口气靠在属于自己的那扇柜门上，喃喃：“终于把送走一尊大佛了。”


    “大早上的，真累啊。”


    出门就跟许昼宣周旋，一进公司就是糟心上级和同事，才上两天班就已经深刻明白，上班使人发胖使人憔悴使人寿短……


    一点都不夸张！


    林小满半转身子摸上柜门，一打开，一个骷髅头从里面掉出来，吓得她直接连连后退好几步。


    柜门在空气中摆了两下，再入眼的是她那件沾满血迹的工作衬衫。


    一时间她猛猛喘了好几口气，心脏还沉浸在鬼头的恐惧里。


    不可思议。


    谁会无聊到给她整这出。


    刚才从这里出去的只有柯姐，难道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嘛？警告她不要跟徐玉成走得太近。


    转念一想，总觉得柯姐不是这样的人。她想知道的东西肯定会亲自来问她，就像刚才一样，不至于像这样恐吓她。实在幼稚又上不了台面，大家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林小满抑制住内心的悸动，慢慢走上前，轻轻闻了两下，发现那片鲜艳的红色不是人血，否则她刚才和柯姐在这里待这么久肯定早就发现了。


    林小满上手摸了摸，在指尖拈了两下：“应当是颜料。”


    衣服肯定是没有办法穿了，她关上柜门，默默走到镜子前，一下看见了柯姐的倒影。


    幻觉？


    她眨巴眨巴眼睛再去看，就是柯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门口了。


    她迟疑又规规矩矩叫了一声：“柯姐。”


    “在这磨蹭什么呢？”柯姐走近两步，“今天人多小文没跟你说过吗？”


    下一秒，柯姐看见了地上躺着的黑白相间的骷髅头，瞪大了眼睛。


    不可置信道：“这是什么？”


    林小满看一眼柜门：“从我柜子里掉出来的。”


    柯姐上前偏头看，一样原封不动的情景此刻也倒映在她眼里，血迹斑斑的衬衫，乍一眼看上去是很吓人。


    柯姐扭头对林小满说：“你去换小文的衣服，这件事我会弄清楚的。”说完柯洁干脆利索走出去。


    震惊林小满，她也没想到柯姐是这副反应。


    那么，这件事便不是柯姐做的，她一直是大气的人，护短也是真的。


    林小满最终穿了小文的衣服，比她原本的小一码，小文个头矮一点，她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将她的身材修饰的恰到好处，还露着一条小小的腰间缝隙。


    似有若无，勾人。


    林小满站在镜前捣鼓捣鼓，使劲看了两眼才出去，黏着的眼神恨不得快将镜面盯出个窟窿来。


    回到工位，小文也打趣她：“没看出来啊，姐妹还挺有料的啊。”


    林小满推推她：“干你的活去！”


    “真羡慕我的衣服，可以上手摸摸吗？”小文的魔爪朝她胸前伸过来。


    她赶忙给挡回去，双手紧紧护住自己：“你不是爱看花美男吗，什么时候男女通吃了？”


    小文狡辩：“面对勾引，我很难不心动啊。”


    “再不好好工作，我跟柯姐告你的状。”


    小文：“诶柯姐一早来就为你的事在忙，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谁这么缺德竟然做出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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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就该给她揪出来，大卸八块，欺负我们这么好的小满宝宝。”


    小文继续说：“这人肯定恨死你了，你说你刚来就跟谁结仇啦。”


    “柯姐？”林小满的第一反应。


    趴在桌子上慢吞吞道：“她总是以为我喜欢徐经理，事实上我才不喜欢呢，年纪小的不香吗。”


    小文头头是道分析起来：“柯姐恋爱脑归恋爱脑，但这事肯定不是她做的，否则这么为你忙前忙后干嘛？”


    林小满叹气：“我知道，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开玩笑啦。”


    小文轻轻拍拍她，安慰道：“没事，相信柯姐，姐办事，你放心。”


    这次倒是没对她造成什么，而且这种小把戏有第一次说不定就有第二次，迟早会露馅。


    周五这天，她从早到晚上就没有顺心过，下午的人比上午还多。


    她抽空才拿出手机给许昼宣回复了几条消息，刚一发完就被小文叫走，根本来不及看许昼宣下一条又发过来的消息。


    3号，是她的工作号。


    也有一部分客人会自己过去拿吃的，排除一些味大的，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在埋头学习之余叫个餐点过去。


    优学的场地很大，每个区域位置排列组合都不一样，甚至还有一些是透明包间，也分可视和不可视两种。


    她被叫到普通学习区，过道依旧宽敞，大家都在安静学习，翻书写字的白噪音不间断传入她耳朵里。


    让她配送的竟然是殷子怡。


    虽然说可以自由选择配送员，但会显示出每个配送员面前还有多少单，小文叫她的时候明显要比她空闲。


    殷子怡知道她是几号，故意的。


    林小满像是没有认出来殷子怡一样，和对其他客人没有什么区别，简单说了句送到了，默默放下东西就走了。


    “你站住，林小满！”殷子怡压着嗓子叫她。


    她转身，扫了一眼桌角边的号码，说：“53号客人，请问您还有什么其他需求嘛？”


    “林小满，你装不认识我是吗？”殷子怡声音又大了一点，明显怒气值上涌了几分。


    “客人，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您还需要点什么吗？”林小满确实不想跟她再多说些什么。


    “你什么态度？”殷子怡小吼了一句，直接将周围几桌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没事的话，”林小满正准备侧身，又侧过身子低头凑近殷子怡，清浅询问道，“对了，那件带血的衣服是你弄的吧。”


    看到殷子怡的脸，她猛然又想起小文的话，她来这之后跟谁结仇了。刚才她想的全是优学内部人员，这会儿倒记起来了还有殷子怡这么一个客人在。


    上次在卫生间，她是被许昼宣骂走的。


    指不定，心里多记恨她呢。


    要不然，这次也不会指名了要点她送单。


    这么一推，还真说的过去。


    殷子怡眼神发恨，嘲弄她：“你污蔑谁呢？想泼我脏水？”


    眼看着，她刚刚亲手端过来那杯咖啡被殷子怡端起来，然后利索泼在了桌面上摆放的空白卷子上。


    殷子怡一把推开她。


    林小满目光还在那一滩湿漉漉的咖色上，耳畔是杯子叮铃铃的晃荡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