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回事？


    怎么一下子变得神经兮兮的，苏易水摸不着头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跑边上小卖部买了一包零食拆开吃，坐在路边等林小满。


    放学的人流中都是归家的学生，只有林小满步履匆匆反手按着背上的书包往学校的方向走。


    林小满怕来不及，越走越快，最后是用跑的。


    出现在教室后门口时，林小满忍着想要喘气的劲儿，在看见座位上还没有走的许昼宣时，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她收回脚步，靠在身后墙上，这时候才敢小心翼翼去喘气，给自己的身体注入新鲜空气。


    还好，许昼宣还在。


    林小满拍拍自己心口，向下流转的眼光又不自觉看见手上沾染污泥的指尖。她盯着看了几秒，很快又被教室里许昼宣弄出来的桌椅板凳声响打破。


    林小满拿出刚才扒拉好久才从书包底部翻找出来的手机，对着许大学霸的背影拍了一张照片。


    可怕的是，他竟然没有关掉声音！


    咔嚓——


    林小满连滚带爬猫着腰从后门口跑了，又是八百米开跑的架势。得亏她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王，有的是力气和脚步！


    边跑她边往回看，到走廊尽头突然扎进一结实怀抱，软乎乎的肉感堆积上来。


    真是熟悉！


    林小满没看见追过来的许昼宣，倒是看见苏易水了，正抱着一袋快吃完的薯片。


    “诶你……”苏易水刚要张口就被林小满扯进一旁的卫生间里。


    可算是解决了刚才的心头大患！


    许昼宣那样的正经好学生，不可能追人追到女厕所来！


    他们暂时安全了。


    耳边是苏易水炸毛的破音抗议：“我在吃东西啊！”她嘴里边还没有嚼完。


    林小满捂着像是针扎一样的耳朵，刚要张口说点什么好话去安慰人，就被苏易水快速塞了一块薯片进嘴里。


    ！


    一位女老师走进女厕所。


    林小满和苏易水互看一眼，明显两人都不认识！


    此刻，林小满嘴里还塞着半截露在外边的薯片，好不尴尬。


    年轻女老师笑了一下：“不要躲在厕所里吃东西啊，不文明卫生。”


    女老师说的是吃东西，不是具体说是薯片。好吧，林小满承认区别也不是很大。


    你大爷的，苏易水！


    林小满把外面那半块也勾进嘴里边，飞快跟女老师说了句：“好的老师，我们知道了。”说完扯着苏易水，闪身又飞出去。


    “不是说不用等我了吗？”林小满感觉糗大了。


    “你半天都不回来，我这不是怕你丢了嘛。”


    苏易水要是不来，她就不用进女厕所了，更没有在女厕所吃东西这一不实言论。


    “诶你回去干嘛了？拿手机嘛？”苏易水看林小满手上新掏出来的手机。


    “噢、”林小满含糊道，“是啊，我手机忘带了，回去拿一下。”


    “那你鬼鬼祟祟还不让我等你干嘛？”苏易水将吃完的薯片袋团起来握在手心里，伸出食指指着面前人，“说！你到底是回去干嘛了！”


    “真的没干嘛啊！”林小满根本不知道咋解释，本来也就不太想解释，简直是麻烦事。


    苏易水去抢林小满手上的手机：“快给我看看！”她知道林小满没有设置锁屏密码，只要她抢过来，兴许就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诶，你别抢啊！一会儿再叫老师看见！”林小满把手机举得老高。身高上苏易水和她差不多，但是苏易水那结实身板可比她有劲儿多了。相互碰撞间，她可干不过。


    苏易水不听她的：“都出校门的了，谁管你啊！”


    “不给！”


    “那你就是有鬼！”


    “我才没有！”


    苏易水不依不饶，争抢间苏易水按到开机键，屏幕亮起来。一张硕大的背影照赫然出现在亮晶晶的屏幕上，一眼也看不出来是谁。


    林小满也看见了！


    “你这！”苏易水大为震惊！


    “你这什么情况！”苏易水知道这小丫头喜欢玉桂狗，屏保和手机内页面上回看还都是这个，怎么几天不见就变成一个男人了！


    穿着校服的男人！


    穿着校服的无脸背影模糊男！


    果然有情况啊！


    林小满不可置信看向自己手机页面，一整个都要麻晕了！她怎么……这这这……刚在教室门口偷拍的照片怎么变成她手机的锁屏了！


    还这么模糊！


    简直不能看！


    这是两百块手机拍出来的照片效果吧！


    苏易水使出全身力气攥住林小满握住手机那只手，重新按下开机键，仔细瞅了两眼。发出疑惑，确认道：“这好像你班上那个学霸啊……”


    “你喜欢他啊？”下一秒，苏易就问出口。


    “我才没有好吧。”林小满拒绝承认，“就是误触！”


    这像一句真话。


    可惜，没人相信。


    苏易水嘲笑她：“林小满，你这审美……？校园帖子上好歹应该有你班这学霸的高清图片吧，人家迷妹们在校园里给他拍的帅照肯定有不少。再不济，校园官网上也肯定有他证件照，比你现在这张不知道强上多少。”


    “你可不要乱说，我才没有喜欢他！”


    苏易水十分雀跃：“你承认啦！”


    林小满后知后觉：“承认你个大头鬼！”


    “诶呦，青春期的小姑娘喜欢个同班同学又不犯法~”苏易水挤眉弄眼，“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我会替你保密的，放一百个心！”


    “呵呵~”林小满想给人看白眼。


    “不过，这马上都要毕业了，你不会这一年一直暗恋人家吧。”苏易水八卦的心在两人一同经历厕所风波这患难后达到顶峰。


    “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啊。”苏易水句句都是打探。


    “以前我不喜欢他！”林小满义愤填膺将壁纸又换回自己喜欢的玉桂狗。


    苏易水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小满，你喜欢上一个人还挺快的！”


    “苏易水！”林小满咆哮起来，“你要死啊！吃饱了能不能不胡说八道了！”


    苏易水打了个饱嗝：“饱了，靠嘴输出~”


    “诶跟我说说呗！”苏易水追着林小满屁股后面问，“请大声说出你的故事！please！”


    “你好欠啊！”林小满无语至极。


    “我这是关心你……”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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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去的打闹声隐没在绿树成荫的梧桐林里，暮色降临，似有若无的车声也渐渐息止。


    光源骤亮，在一小块阴影里。


    林小满划开锁屏。


    壁纸还是浅蓝色玉桂狗，是她喜欢的老样子。翻开相册，也找不到一张模糊的背影照。


    一切，重新来过。


    粉白指甲缝里没有污泥，她一样看了好久，幻视了一般，似乎又看见自己那天脏兮兮的手指，在泥水地面上无所顾忌般触碰。


    人，真是个奇怪的物种。他们总是会对自己有过看管照顾之责的事物保持一定占有欲。有些人，有些事，管了一次，便就还有第二次……


    在林小满这里，许昼宣也一样。


    第一次是在篮球架下，第二次是在教学楼顶……到现在已经第十三次了。历经许昼宣在她面前一次次死亡，林小满的心便源源不断生出更多的怜悯。


    她想救许昼宣的意愿一次比一次强烈，十多次的循环牢笼，困住许昼宣，也困住她。


    也许，只是困住了她，别人都不知道时间循环上了。曾经的记忆，也一并都消失不见。


    越想心情越不美妙，明明刚才在上学来的路上还挺美好的。林小满从桌屉里拿出一块带油纸的曲奇饼干放进嘴巴，好歹是有点甜味了。


    殷子怡扭头瞥了她一眼，十分嫌弃。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吃东西啊！”林小满心里正堵着呢。这会儿神来创神，佛挡杀佛，一个都不放过。


    自己嘴里还嚼着口香糖，扭头看她干嘛呀，真的是。


    看了眼时间，林小满撕下一张便利贴，生疏在纸上写下两行字。


    嫌难看，揉成一团，扔垃圾桶里了。


    重新写。


    这次林小满更认真了些：


    许昼宣宣~


    好好考试


    不许交白卷


    一共就这么几个字，除许昼宣的名字写的还可以之外，其他九个字越看越觉得丑爆了。


    用苏易水骂殷子怡的话来说，就是好好一小姑娘怎么动笔了！


    林小满尝试着又写了一张，结果还是大差不差，除了名字其他那几个字，丑唧唧的，让人不太能有继续想看的下去的欲望。


    算了，不管了！


    再磨蹭下去马上就要考试了！


    林小满随便收拾了两下等会儿考试要用的东西，带着这张粉色便签离开座位，顺着过道往许昼宣那处走。


    趁大家没有注意，就将小纸条塞进对方手里，只看了他一眼就赶忙移开视线。


    许昼宣表情温温的，不是淡淡的，要低头去看手心。


    林小满不知道他最后看没看，又是什么时候打开看的。反正，跟学霸传纸条，这行为是挺大胆的。


    光天化日，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是有一种隐秘的偷情感。


    林小满很快否定，这么说未免太看得起她，许昼宣那可是天之骄子，万众瞩目的璀璨巨星。


    怎么感觉……偷感？一时间更重了。


    写个纸条只是因为担心，他害怕许昼宣万一交了白卷。一切又要重蹈覆辙。


    虽然，她不清楚许昼宣为什么要跳楼，但是那次刚好是模考之后。许昼宣原本可以考得很好的，只是有一门交了白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