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30章

作品:《带着全家进城去[五零]

    赵振文并不知道赵老头迟来的后悔,但就算知道,他心里也不会产生波动。


    是否要把一个人当做“亲人”,不是要看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而应该看对方实际上做了什么。


    赵老头试图把陈春梅留在老赵家、继续为老赵家当牛做马是真,在她和三个孩子离开老赵家以后、对他们不闻不问也是真。


    现在,他们一家的日子眼瞅着好过些了,赵老头就后悔了?


    呵呵,他后悔的是先前算计陈春梅吗?分明就是后悔老赵家没占上便宜罢了!


    把这些叫人心情不愉快的人和事抛到脑后,赵振文回到家,看到家里人的时候,心情才算是放松下来。


    晚上,五丫和小六睡着了以后,陈春梅跟大儿子商量着:


    “三娃子,有件事儿,娘想跟你打个商量。”


    “我想找明进叔申请一块宅基地,等过完年、天气暖和些,就找队里的人帮忙、把房子盖起来,就算只能先建个小点儿的土胚房,最起码,那是咱们自家的房子,住起来也舒心。”


    “家里现在有二十块钱,咱们家一直卖着豆芽,等到准备盖房子的时候,多少还能攒点儿钱,要是他准时给抚养费,应该还能有个二十七块钱。”


    “用这些钱来盖房子,我估摸着是差不多了,但要是有缺口,我想着,能不能先用你挣的那15块钱?回头,家里缓过劲儿来,娘一定给你补上!”


    距离能动工盖房子、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陈春梅这么早就跟三娃子商量着用钱的事儿,一是想让他心里有个底儿,二来,其实也是在变相“交代”他挣回来那些钱的去处。


    赵振文从没有想过,他娘会特意跟他说那笔钱的事儿,毕竟,早在决定要拿出15块钱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上交家里、补贴家用的心理准备。


    这跟赵振文是否孝顺,其实关系不大。


    最主要的原因是,无论上辈子生活的封建时代,还是这辈子生活在五零年代,几乎所有的父母,对于家庭财产和子女个人财产之间的界限,都是没有概念的。


    想要改变一个人根深蒂固的观念,无疑是非常困难的,赵振文并不打算去做这种费心费力、收获甚微的事情。


    谁成想,陈春梅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开明呢?这番话,没有提到一个“借”字,却清楚地表达出了这一层意思。


    “娘,咱们是一家人,盖了新房子,难道我不住吗?那15块钱,你尽管用,说什么补不补的!”


    赵振文就是这样一个“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人,尽管陈春梅当真把他上交那笔钱的举动视为理所应当的话,他也不会说什么,但不得不承认,听到这一番话的时候,他心里的确是更舒坦的。


    然而,陈春梅心里自有决断,她和三娃子商量这件事,也并不是做做样子而已。


    “一码归一码,发豆芽的活儿,咱们一家子都出了力,挣的钱也都是用来买粮食了,但这15块钱,都是你一个人在城里挣到的,就是你自个儿的。”


    “娘替你攒着,回头,等盖了新房子,娘去社里打听打听,也送你去学门儿手艺,甭管学什么,总比在地里刨食儿强。”


    陈春梅没有提送五丫和小六去上学的事情,这是她这个当娘的要操心的事情,三娃子有本事也愿意的话,拉弟弟妹妹一把就够了,却不能把事儿都揽到自己身上。


    “成!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事儿,还是赚钱!娘,过两天,我想再去趟城里。”


    “有个大娘在我这儿买了石榴,还想买点儿鸡鸭、山核桃、毛栗子,我寻思着,在咱们队淘换些,回头带到城里,一倒手,能赚点儿差价。”


    赵振文不可能总是通过拼夕夕平台、做无本生意,显然,趁着物资供应还未被严格管控的时候,当个二道贩子,就是个不错的营生。


    当然,他没打算一直以此为生,想着,赚到一笔钱、在城里积攒些人脉后,找个国营厂的工作,再带着家里人进城。


    只是,这样的目标,对于他们农村人来说,似乎太遥远,显得不切实际了些,所以,赵振文才跟他娘只说了“赚钱”这一点好处。


    果不其然,陈春梅眼前一亮,无钱寸步难行的道理,她自然是明白的,何况,抛开盖房子的事情不提,只说他们家吃的粮食,在新粮下来之前,可都得花钱买呢。


    “咱们队里没人养鸭子,隔壁六队倒是有几户养鸭子的,你姥姥还在的时候,每年都会去买一些鸭蛋,做成咸鸭蛋以后,那叫一个下饭。”


    “那人要几只鸭子?我明天跑一趟六队!山核桃和毛栗子好办,秋天的时候,好些人都在山上找着了东西。”


    “明儿,你提上二两红糖,去你红花婶儿家问问,她消息灵通,又是个热心肠的人,保准能给你把事儿办成。”


    “就是这鸡,有点麻烦,家家户户养鸡都是为了留着下蛋的,平时买个油盐酱醋什么的,可都靠着这卖鸡蛋的钱呢,只能回头再问问,谁家有多的公鸡或者老母鸡了。”


    陈春梅说的老母鸡,就是字面意思上的“老”,往往得老到下不了蛋,人们才会宰了它吃肉。


    像这样的老母鸡,肉会发柴,炖不烂,可就算如此,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都愿意卖的。


    临近过年,甭管有钱还是没钱,谁家不想攒一攒、吃顿好的、犒劳下这一年的辛苦、并且期盼着来年的日子会更好呢?


    “她要三只老鸭,娘,你会腌咸鸭蛋不?”


    有着这些天卖豆芽的经历,陈春梅的“商业嗅觉”已经被开发了一部分,听到这话,立刻就明白了三娃子的意思。


    “对啊!除了豆芽,咱们还能卖咸鸭蛋,鸡蛋也能腌!虽然要费不少盐,但是,拿到城里卖,肯定不会亏的,也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而已。”


    不像现代、随便用手机一搜、就能搜到国宴大厨教做菜的视频,这年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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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识的传播是很困难的。


    这既是因为大多数人还受到旧思想观念的影响,觉得自家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只能传给自家人,而且,传男不传女。


    也是因为,师父教徒弟的时候,没有固定量化的标准,往往会用“适量香料”“一小撮盐”等词,这就导致,同样的方子,落在不同人手里,做出来东西的味道,也是不一样的。


    陈春梅先前没想到可以腌咸鸭蛋去卖,是因为三队有好几个人都会这门手艺,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手艺有什么特殊之处。


    而且,鸭蛋是要拿钱买的,家里的鸡蛋也是要留着换钱的,就连最普通的煮鸡蛋、一礼拜都不一定能吃上一个,更别说要费工夫去腌制的咸鸡蛋了。


    她嫁进老赵家十几年,都没机会上手腌一回咸鸡蛋,要不是三娃子问,她早就把自个儿会的这门手艺给忘到脑后去了。


    陈春梅是个行动派,第二天一早,吃过饭以后,就带着个背篓出发了。


    赵振文按着他娘说的,拎着包好的二两红糖,来到了红花婶儿家。


    听他说完来意,红花婶儿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这不是巧了吗?秋天的时候,婶子在山里找到了几棵栗子树,收拾出来了两麻袋的毛栗子,绝对有二十斤,哪儿还用上别人家去问啊?”


    “山核桃也要二十斤的,对吧?这好办,我嫂子家就有,你先坐会儿,我这就去找她,让她把山核桃带来,你是替别人收的,总得亲眼瞧过了,才能放心嘛!”


    肥水不流外人田,红花婶儿知道,隔壁那一家也从山里摘了一麻袋的核桃,但,这样的好事儿,她总得先想着自家人不是?


    “你说真的?山核桃还能卖钱?你没忽悠我吧?”


    红花婶儿不乐意了:


    “春梅家的老大这会儿就在我家呢,你不信的话,自个儿去问呗!”


    “信!我咋能不信你吗?我就是想着,从山里摘的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居然还有城里人要,有点儿不敢相信!”


    谁说不是呢?她们去社里的供销社卖鸡蛋的时候,也不是没人问过,供销社收不收核桃这些山货,只可惜,人家不收。


    队里的人也就歇了赚钱的心思,现在,就只有家里劳动力多、又疼孩子的人家,才愿意在秋天的时候进山里,弄些山货回来,留着慢慢哄孩子了。


    妯娌二人背着一麻袋的山核桃回来,解开绳子,红花婶儿抓了两颗核桃放到桌子上,又把板凳翻过来,使劲儿砸了两下,核桃裂开,露出了里面的果仁。


    “振文,尝尝看,这核桃收拾起来费劲儿,但味道可不差!”


    红花婶儿本来打算叫“三娃子”的,但是,话到嘴边儿,打了个磕绊,就又咽回去了。


    她寻思着,这是做买卖,是关系到钱的,喊“三娃子”,似乎不太像正儿八经谈事儿的样子,这才绞尽脑汁,从脑海中翻找出了春梅家三娃子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