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下视线清明陆林还不太习惯，她没有回头都知道是谁开的灯。


    陆林咬牙切齿：“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开始孜孜不倦地烦我，原来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好让沈栖抓现行啊，正义小警察。”


    系统的嘴停了。


    沈栖带着血味靠近她，冰冷潮湿的手抚上她的肩，留下一小块水渍。“想到我的房间来干嘛偷偷摸摸的，你知道的，你的请求我一向不会拒绝。只要你说一声，我的房间你想进就进。”


    陆林丝毫没有干坏事被发现后的心虚狡辩，也没有展露出半分对自己未婚夫深夜出行的好奇关心，她嫌恶地皱起鼻子，第一句话是“好臭”。


    沈栖愣了一下，后知后觉这句“好臭”说的是什么，他哑哑笑了声，后退一步，很无奈：“那我先去洗澡。”


    说完他毫不避讳地进了浴室，独留心怀不轨的陆林在他的房间里，一副任君探察的模样。


    既然如此，陆林只能选择成人之美了。


    她大大方方地在沈栖的卧室走了一圈，在书架的内侧，终于摸到了异常的凸起。


    ——没有钥匙。


    “死狐狸，怪不得这么毫无防备，还装出一副有求必应的大方样子。”陆林暗骂。找到了暗门打不开和找不到在她眼里没有什么区别。


    浴室门很开就被打开，热气从门隙中散出。沈栖只是随意披了件浴袍，腰带系的很松垮，行动中露出大片冷白的胸膛和一小截瘦削有力的腰身。未干的黑发显长，几乎遮住了眼睛，发上的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缓缓滑下，浸入锁骨。


    沈栖从身后抱住她，笑着问：“现在呢，好闻一点了吗？”


    这个贱人之前就这么大只的么？陆林整个人就像是被沈栖镶在了他的身体里面，她面无表情：“难闻得要死，你身上的味道和你的人一样让我厌恶到想吐。”


    沈栖丝毫不在乎陆林嫌弃的语气，好整以暇：“找到了么？”


    “什么？”陆林皱眉，明知故问。


    少年看着少女完全没有任何变化的脸色，一点都不害羞吗？他亲爱的未婚妻不会是个性冷淡吧？他低下头毫无征兆地咬着她的耳朵低语，潮湿的发尾扫过少女的肩头，带着氤氲的热气和淡淡的香味。


    “我说啊，在我的房间找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了么？”


    洇湿的吐息像蛇一样缠绕在陆林的耳畔，二人严丝密缝，仿若真的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人。


    “这话不应该问我吧，沈大少爷。”


    陆林的回答极其冷静，丝毫没有被他的举动影响，沈栖也足够有脑子足够识趣，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


    二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将这个话题揭过去。


    “那你不问问我今晚去哪了吗？”沈栖从善如流地换了一个问题，还维持着那个暧昧的动作，声音带上点委屈。


    陆林的耐心告竭，她可没有那么好的兴致半夜陪沈栖扮演如胶似漆小情侣的戏码，她当即推开他转头，咬字清晰，表情真挚地回答：“你晚上去哪里鬼混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别对着我犯病。”


    少女的面容白皙，乌发红唇，如同中世纪的油画，当然，说出的话也如无生命体的油画一样冷漠无情。


    沈栖的怀抱猛地空落落的，少女身上刚刚萦绕在他鼻尖的独特清冽的香也随之消散，“因为她长得好看”，“因为她游戏打得好”……他回想起巷子里的对话，脑海里又浮现出校园里不停出现在陆林身边的各种各样的人。


    不可否认，无论在哪，无论发生什么，陆林都会是人群的焦点，万众瞩目。


    他曾无数次试图寻找陆林的缺点，但最后每次都不得不遗憾承认，总有一些人是承载着上帝的偏爱降临的。


    毫无疑问，陆林是其中之一。


    她是用黄金，钻石和世上所有价格高昂的物品打造成的玫瑰花，所有想要试图摘下把玩这朵玫瑰的人，都无一例外的遍体鳞伤，千疮百孔。


    痛苦、伤痕本该让人清醒，让人及时止损。


    可偏偏这朵又贵又假的玫瑰花连身上的尖刺都沾染着诱人沉沦的毒药，让你心甘情愿地在血肉模糊中为她供奉上一切，瑰丽又怪诞。


    沈栖愉悦地闭起眼，原来，陆大小姐这么有魅力的吗？


    还好，她是他的未婚妻。


    任何妄想插入他们二人之中的都是最低贱卑劣的小三。


    “是吗？”话音刚落，陆林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回神，她已经趴坐在沈栖身上，二人跌落在床上，她的腰腹被沈栖的双手禁锢住，动弹不得。


    不过再遍布尖刺又怎么样？玫瑰终究是玫瑰，怎么能和利刃争锋？


    陆林是他最可爱、最可怜的未婚妻。


    “刚才可不是犯病啊，现在才是。”


    陆林的手指深陷在沈栖的小臂中，她感受到那一层单薄皮肤下盘虬凸起的青筋，于是手指愈发用力。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昏黄的灯光映出他的脸，勾勒出鼻梁，下颚的阴影，唯有那隐匿于黑发中的眼尾可窥见一点泛红。


    沈栖小声喘着气，胸腹上下起伏，他脆弱扬起的脖颈，滚动裸露喉结，全部的薄弱点在陆林的视野里都展露无遗。


    但无论是动弹不得的身体，还是沈游刃有余勾起的唇角，都在清楚地告诉她，谁此刻才是被动的那一方。


    陆林毫不犹豫地甩了沈栖一巴掌，“卑鄙的贱人。”她冷冷地说。


    沈栖的头偏向一边，发丝垂落在灼热的皮肤上。他用舌头顶着被打的那边嘴巴，尝到口腔里血液轻微的铁锈味，又转过头，对着陆林毫无顾忌地扬唇：“对啊，我就是贱人。”


    说完，他握上陆林的手腕，用力下扯，刹那间，陆林就彻底失去重心，整个人趴在了沈栖的身上。


    “我记得这好像是我们两第一次亲热，生理意义上的。”沈栖对着她的耳朵，慢条斯理，嗓音蛊惑。


    沈栖的手掌缓缓覆上陆林的背，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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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灼热，却如同冰冷的铁链压制住陆林的身体，声音如此柔情甜蜜，但举动却强硬恶劣。


    “不觉得恶心吗，沈栖？”陆林身体无法移动，只能用力撕咬着他的肩膀，直至鲜血渗出洁白的浴袍，直至鲜血将她的嘴唇染得更红。


    她感受到沈栖的手盖住了她的后脑勺，他节骨分明的手在颤抖，比起疼痛，陆林更觉得他在……他在兴奋。


    不知过了多久，沈栖才放开手，身上的重力终于消失了，陆林直起腰，面无表情地抹去顺着嘴角滑落下来的血。


    “没擦干净。”沈栖想抬起没受伤的膀臂用手替她匀干净，刚要触碰到她的脸，手就被陆林拍开。


    沈栖的眼神瞬间幽深下来，他收回手，只是笑问：“未婚夫的血好喝吗？”


    陆林侧目看着他惨不忍睹的半截肩膀，用手背极力压上去，沈栖吃痛，轻嘶一声，陆林将沾血的指尖抵在沈栖的唇上，歪头粲然道：“你自己尝尝不就好了。”


    他要是想尝只能伸舌头舔，像家畜一样，陆林想看看今晚的沈栖能疯颠到什么地步。


    沈栖看出了少女眼中闪动的黠光暗示着什么，出乎意料但又不意外地，他真的如她所愿，吐出一小截温软的舌头，然后含住了陆林的指尖。


    “发情的公/狗。”陆林鄙夷地看着他，“你自己血的味道尝起来怎么样？”


    “……一般。”沈栖嘴里还有陆林的手指，说话含糊不清，比别处稍长的尾睫被不明意义的泪水打湿，就像是被谁欺负的狠了。


    陆林抽出手，从他身上下来，“第一次发现沈家大少爷有当……的天赋。”


    那两个字陆林没有说出声，但是沈栖通过她的口型看出来了。


    身上的重量骤然减轻，沈栖支起身体，又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处脱力，后背重重撞到坚硬的床板上。


    陆林早已走到门口，听到身后发出沉闷的声响，又转身倚靠在门板上，斜眼看着：“小残废，好可怜哦~”


    说完之后，扔下一句冷笑，飘然离去。


    陆林的牙隐隐酸痛，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今天她用实践证明了想要从别人身上硬生生要下来一块肉并没有小说电视剧里那样简单轻松。


    当然也可能是选的部位不合理，应该挑一个肌肉密度没有那么大的力度下口才对。


    系统目睹了二人方才的一系列举动，被惊得到现在都讲不出话，听到了陆林的心声，它更不可思议了：【宿主，你现在竟然在复盘这个点吗！？】


    清脆的关门声从不远处传来，这意味着陆林已经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沈栖起方才动情的表情霎那间消失殆尽，他冷眼看着自己膀臂上已经结痂的抓痕，肩头深陷至肉的牙印，口腔的破损处已经泛酸。


    床单上还有星星点点的，鲜红的血迹。


    这一幕实在让人遐想联翩，沈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将它拍下来，然后修长的指尖一滑，发给了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