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忍不住满脸黑线，“张医生，你平时也是这样子和其他人聊天的吗？”


    张牧宇反问，“你觉得呢？”


    “我懒得理你。”林薇说完，不理张牧宇的反应，离开了。


    看着林薇离去的背影，张牧宇的嘴角忍不住上扬，直到林薇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才转身，回了自己的科室。


    他刚走到护士站，便开口说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一会要收两个病人，做完手术就直接转过来。”


    虽然早就知道要留床，但是得知真的要收病人的时候，护士站还是一片哀嚎。


    “我还以为张医生是去把病人吹走的呢，怎么还收回来了？”


    “听说这病人是在工地高处坠落伤的，不会到时候有纠纷吧？”


    “纠纷不纠纷的倒没什么，我们只管治病好了。”


    在电脑前写着护理记录的沈砚专心致志，一点没有被打扰，仿佛他们聊天的内容和自己并不相关。


    “张医生，你这又是在哪个急诊医生的手上收来的病人啊？”一名住院医师好奇地问道。


    她决定值班的时候一定要避开那个急诊医生。


    “除了林薇，还能有谁？”张牧宇笑道。


    听到林薇的名字，沈砚肩膀僵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继续写他的记录单。


    “怎么又是林薇？她真的是好黑啊！”


    “对啊，她这住院总才当了几天？已经给我们送了多少病人了？”


    “一人血书，林薇不要再当住院总了。”


    “实在不行，张医生你去支援一下，做个急诊住院总，解救一下我们吧！”


    “这个可以有，反正ICU和急诊科大差不差，张医生去的话我们可以省心不少。”


    “……”


    张牧宇和他们聊了闲聊了几句之后，便把手搭在沈砚的肩上，“你怎么这么安静？是不是这两个病人都不收到你头上，所以你无所谓？”


    沈砚将张牧宇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开，一脸的无奈，“错了，那个脑出血的一会要收给我。”


    张牧宇有点意外，“我看你都没有参与，还以为不关你事呢。”


    “聊了又怎么样？又不是不用收了。”沈砚说道，“我先将原有病人的记录单写好，一会就可以等那个病人做完手术转过来了。”


    看着沈砚一脸坦然的样子，张牧宇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还得是你啊！”


    之后他又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其他人都学一下沈砚，明明等一下要收病人的是他，但是他反而一点怨言都没有，再看看你们……啧啧。”


    “张医生，你不要挑拨同事关系。”沈砚难得开起了玩笑。


    “我只是在工作，你别上升到同事关系了，我要反抗的。”


    “你要怎么反抗？”张牧宇笑着问道。


    沈砚想了想，最后说道，“给你扎个针。”


    说着便做了个打针的手势。


    “哎哎哎，可不能公报私仇啊！”张牧宇连忙求饶。


    沈砚当然没有真的给张牧宇扎针，他将目光收回，继续写他的记录。


    ICU的记录需要写得很详细，沈砚又比较认真，中途病人有需要接补液处理的，别人只需要十分钟的记录单，他硬是写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写完。


    等他写完，陈大陈二也完成了手术，由麻醉医生捏着呼吸球囊就转运了过来。


    因为早就做好了准备，病人转运过来没有浪费很多时间，两人很快就被接上了呼吸机，继续机械通气。


    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家属等候区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张牧宇往监控处一看，发现是陈大的老母亲和妻儿。


    他下意识就皱了皱眉头。


    细心的沈砚没有忽略张牧宇的情绪变化，“这两人是谁？”


    “刚才这两病人的老婆和老妈。”张牧宇解释。


    “这两人没什么钱，家属又没有什么文化，刚才去急诊会诊的时候还看到，工地的包工头好像还跑了……啧啧，可怜哦！”他又补充道。


    听完张牧宇的话，沈砚脸色有点沉了。


    门铃还在持续地响着，最后沈砚站起身来，准备去给她们开门。


    “你做什么？”张牧宇叫住了他。


    “非探视时间来按门铃，肯定是有急事的，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沈砚说着，便走了出去。


    张牧宇无奈，想要起身跟过去，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沈砚开了家属等候区的门禁，看到的正是一脸愁容的老太太，身边站着的陈大媳妇，同样也是眉头紧锁。


    “阿姨、女士，有什么事吗？”沈砚温和地问道。


    “医生，我想看看我儿，可以吗？”老太太以为沈砚就是医生，开口就说道。


    “阿姨，我不是医生，我是护士。”沈砚纠正道，“还有，现在不是探视时间，你们要在探视时间过来。”


    沈砚指了指墙上贴着的告示，“探视时间这里都写着呢，你们到点过来就好了，每天只有半个小时，注意别错过了。”


    婆媳俩对视一眼，又将探视时间拍了下来，最后一脸懵地点了头。


    “还有，探视的时候需要准备隔离衣，你们可以在医院里面买，也可以在网上买好带过来。”沈砚又提醒道。


    两人又是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


    “阿姨，你们还有什么事吗？”见两人迟迟没有说话，沈砚又问道。


    “医生……不对，护士，我儿怎么样了？我们很担心他们。”老太太又问道。


    沈砚看着两人，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目前她们的情况还算是比较稳定，你们别太担心了。”


    听到沈砚的话，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他们什么时候可以转回去普通病房啊？我想陪着他们。”老太太又追问道。


    “这个要看具体的恢复情况，还有要看专科医生的评估。”沈砚回答。


    老太太知道多问沈砚也没有办法，就没有细问了。


    “那医生，在ICU一天要花多少钱啊？”一旁久久没有说话的陈大媳妇，颤抖着声音问道。


    听到陈大媳妇的话，老太太脸色也沉了下来，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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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一脸愁容地看着沈砚。


    沈砚被看得有点不自在，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个还是要具体看做了什么治疗的，你们先别愁这个了，等病人身体恢复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听完沈砚的话，两人虽然还是不放心，但是脸色是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沈砚想了想，知道自己不应该多说，但是还是多嘴说道，“阿姨，我听说你们现在和工地方是有一点纠纷的，是吗？”


    听到工地两个字，老太太的表情都变得狰狞了起来。


    “他们那些没良心的，出了事就跑，现在连人都找不到，我的儿命怎么这么苦啊！”老太太一说，又激动地哭了起来。


    一旁的陈大媳妇则是拍着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她。


    “我们哪有钱治病啊，听说在你们ICU这里一天就摇几千上万的，我们连今天的医药费都凑不出来呢！”


    “你们会不会因为我们没有钱交医药费，就不给我儿治病的啊？”


    陈大媳妇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沈砚。


    沈砚适时出声，“阿姨，放心好了，我们不会的，治病救人是我们的天职。”


    “再说了，你们的押金已经有人交过了，费用问题短期内是不用担心的。”


    听到沈砚的话，两人皆是一惊。


    “我查了一下你们的住院费，在送去急诊的时候，已经有人垫付了，付款人是这个，您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沈砚拿出手机，打开相册，将刚才在系统上查到的付款人截图递给老太太看。


    “我眼神不好，也不认识这个什么叫卢齐的。”老太太眯着眼睛，一脸迷茫地说道。


    “卢齐……”陈大媳妇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最后一脸震惊地说道，“陈大跟我说过，他们的包工头名字就叫卢齐，这个是他垫付的钱！”


    听到陈大媳妇的话，老太太有点不可置信。


    “老大媳妇，你想清楚了，这个真的是他们包工头的名字吗？”老太太将信将疑地说道。


    “是的，就是他！”陈大媳妇非常肯定地说道。


    之后她又一脸惊喜地看着老太太，“妈，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证明，包工头没有跑路，我们的治疗费有希望了！”


    老太太也是一脸高兴地抱住儿媳妇，“太好了，我儿的命有救了！”


    沈砚看着眼前的一幕，内心有点动容，不过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出声打扰两人。


    最后还是陈大媳妇先反应过来，她一脸感激地看着沈砚，“护士，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沈砚一脸温和地说道，“你们有这个包工头的电话吗？需不需要我帮你们找一下？”


    “不用了，他之前给我打过电话，我们打回去就好了！”老太太拒绝了沈砚的好意。


    沈砚也没有坚持，又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便回去了科室。


    老太太则是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包工头的电话。


    在一阵“嘟——嘟——”的等待声中，电话终于被接通了，一阵男声传了过来。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