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守护

作品:《游戏搭子今天也想演我

    关时。


    宁松明当然记得这个名字。


    “你哪来的电话。”他没有表情地问,“程舒晚给你的?”


    “倒是你先说出来这种话啊。”关时说,“想知道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并不难吧,尤其对你来说更不应该有这种疑问。”


    这话里夹杂着模棱两可的警告,宁松明蹙了蹙眉,翘起二郎腿冷笑了声,“见我是要预约的,这位先生。”


    “那就预约十分钟之后,庭宇科技公司大楼楼下的咖啡厅。”关时说着笑了笑,“如果你不下来的话,我只能委屈一下一边喊你的名字一边上楼找你了,前台的小哥应该是拦不住我的。”


    宁松明放在桌上的手烦躁地扣了扣桌沿的木纹。


    关时:“啊,不过我不知道你的办公室在哪一层诶,你应该也不会告诉我吧?要不我一层一层找上去?”


    “行了。”宁松明冷冷地打断关时得寸进尺的威胁,没说出第三个字,干脆利落地掐断了电话。


    再多听一句估计心肝肺都要气到呕出来。


    宁松明没忘记上次在木吉网咖挑衅这看着好脾气的男人时,对方冷不丁掐着他的脸,平淡地说出“我不是文明人”的场面。


    喊着他名字一层楼一层楼找他办公室,这事儿估计还真干得出来。


    宁松明在商场混迹好几年,见过两面三刀的奸商,不择手段的精英,阶级跃升的暴发户,谄媚低头哈腰的小民,但从没见过关时这种带着泥泞味儿的戾气,还能披着人皮的野狗。


    装得真像人。


    呵,好表姐,找了个对象居然是这么难缠的家伙,真是一点都不怕这人有暴力倾向。


    他把手机扔在桌上,满腔憋屈和肝火腾腾燃烧,最后化作几缕屈服的青烟从七窍冒出。


    庭宇科技公司大楼楼下的咖啡厅是公司自己的品牌,每天为公司员工提供一杯免费咖啡,被员工戏称“牛马饲料补给站”。


    但白嫖的咖啡不要白不要,这会儿正是午休,店里挤满了庭宇科技的员工。


    宁松明冒着烟走进门,一路上不少员工与他点头招呼,他连笑容都懒得维持了,眼镜后的目光一扫,面若寒霜地直奔靠近落地窗角落的座位。


    那儿坐着那个外貌浓烈惹眼的高个子男人。


    关时穿着休闲的白色短衬衫和卡其色长裤,右手臂套着遮盖刀疤的黑色冰袖,手里捧着杯热拿铁,正扭头闲适地看着绿化草坪的灌溉装置喷泉般跃动。


    宁松明在桌边站定,双手插兜凉凉地看着他。


    “这片园区挺大的。”关时还盯着店外,悠悠然开口,“我参观了一圈,发现有个场地还空着,在考虑要不要租下来给我投资的游戏工作室用。”


    宁松明嗤笑一声,对他这副从容模样极其不顺眼,“这家店拿铁对外一杯五十块钱,让你破费了吧。”


    “准确说是四十八。”关时终于收回视线,满目轻松笑意地望向宁松明,“要不是不想让舒晚知道我来找你,这杯就带回去给她喝了,我不经常喝咖啡,挺浪费。”


    “你这种人只能欣赏劣质啤酒。”宁松明没有要坐下的意思,“有话就说,打扰人午休真是没礼貌的行为,我很忙。”


    “啊,抱歉哦。”关时满脸无辜,随后热络地笑了笑,“只是我听说你在找我,想着你这样的大忙人绕那么大一个圈子打听我出差什么时候回来,肯定有什么急事,我才赶紧上门来赔不是。看来,是我误会了?”


    他的声音很轻,话里的歉意居然还挺诚恳,却轻飘飘地给宁松明的后背贴上一层冷汗,凉意从尾椎一点点蔓延上天灵盖。


    这男人在电话中自报家门的时候,宁松明只是诧异还不至于惊悚,毕竟是程舒晚的对象,要知道他的联系方式轻而易举。


    但能知道到自己在打听他,那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怪不得从程舒晚掀桌那天之后,负责跟着她的那些人就找不到她了。


    这个男人……不能跟他硬碰硬。


    “……我确实在找你。”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里已经天人交战上千回合,宁松明堪堪吊住脸上的斯文和体面,拉开椅子坐下来。


    见他终于有要聊聊的样子,关时伸手比了个“请”的姿势。


    宁松明倒是不慌不忙,在手机上点了杯咖啡,这才露出微笑,“我找你是想问,你把我表姐藏到哪里去了?”


    关时挑了挑眉,意外与宁松明如此直白的回答,“为什么要问我呢?你可以直接联系她。”


    “我那表姐,虽然跟家里关系不怎么样,但是还算是听父母话的。”宁松明说,“但上次闹了别扭之后人间蒸发,她爸妈找她都找到报警了,我自然得力所能及打听打听。关时老板,你似乎很有手段。”


    他叽里呱啦说这么一长串,关时双手环抱胸前,等待他这张狗嘴能吐出什么象牙。


    “你是否借着男朋友的身份,神不知鬼不觉非法限制我表姐的人身自由,”宁松明轻描淡写地笑着,一口大锅就兜头盖了下来,“我对此表示怀疑。”


    关时没动,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宁松明。


    有点震惊。


    倒打一耙的人他见得不少,但如此面不红心不跳的,好像也不多见。


    他突然撇开头笑了一声。


    关时这笑声一点儿不着急,甚至还有些说不清的逗乐,宁松明忍不住蹙了蹙眉心,垂在桌子下的手收拢成拳,“很可笑?看来你不明白我们作为家人会有多着急,你这泥地里滚的混混。”


    关时笑完,逐渐收敛了表情,毫无波澜地盯着宁松明。


    “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他淡淡地说,“这么嫉妒舒晚,嫉妒到要把她的羽翼折断,是因为从小到大,没有人真心实意地保护和爱过你吗?”


    咖啡厅喧闹熙攘,但宁松明却什么都听不见,脑子里只剩下关时最后说的这句话。


    他死死盯着关时没有表情的脸,仔仔细细寻找他脸上的嘲讽和怜悯,但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极其平淡地,客观描述了这件事。


    不,这男人心里肯定带着可怜和嘲笑。


    一条披着人皮的野狗罢了,懂什么?


    凭什么?


    “轮不到你这个混混来教我。”宁松明从牙缝挤出这句话,用力得额角青筋浮现,“你是不敢回答我的问题吗?”


    “不用给我挖坑,我没有义务自证。”关时无视他这阴毒愤怒的目光,“你造谣的本事我领教过,所以也没有打算跟你证明我是不是好人。我这次来只是为了告诉你——”


    他身体微微前倾,神情冷淡而平静,一字一句钉在宁松明耳朵里:“你,连带着你们家那些破事,少来挨舒晚的边。如果不爽,我就在网吧,欢迎随时来闹,我奉陪到底。”


    说罢,关时拿着那杯拿铁站起身,在经过宁松明时突然又开口,“你进咖啡厅的时候就该录音了,借由点餐的功夫才想起来录音,动作太明显。”


    “当然,你从头录也录不到对你有利的证据,谁做了亏心事,你我心知肚明。”


    说完,关时头也不回地出了咖啡厅。


    宁松明仍然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


    咖啡厅的员工把他刚刚点的澳白送过来,意识到气氛不对,识趣地没说话,放下咖啡就转身离开。


    “你不知道我是经理吗?”宁松明突然扭头看他,“连一句请慢用都不说?你们店服务就这态度?你们店长呢?”


    员工百口莫辩,只得弯下腰低声道歉,直到嘴皮子磨烂了,周围目光隐隐往这边聚过来,宁松明才结束这发泄的找茬。


    四周目光散去,他却越想越堵,猛地打开咖啡杯盖子,昂头灌下去半杯。


    刚做好的澳白温度滚烫,宁松明却没知觉一样,让那阵难以忍耐的疼痛顺着食道咽下去,心中即将喷涌而出的愤怒终于被压制。


    他摸出手机拨通电话。


    “岳琳悠。”宁松明冷冷开口,嗓子被咖啡烫得发哑,“你上回说的合作,有什么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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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色的城市越野车在路面流畅地转了个弯,开进溪韵庭园的地下停车场。拉手刹,熄火,车里陷入片刻寂静。


    关时坐在驾驶座上没动,手边是还没喝完的拿铁,他深深吸一口气,从裤兜里摸出薄荷糖。


    盒子里剩下最后两颗,关时倒出来含在嘴里,靠着椅背,微微闭上眼。


    他说不上来此刻的心情。


    只想,快点回去见到程舒晚。


    不浪费地把咖啡喝完,关时扔了空杯,乘电梯回26楼。打开家门时静悄悄的,那姑娘不在书房剪视频,主卧的门倒是紧闭。


    关时放轻动作拧下门把手,没锁,便推门进去。房间里拉着窗帘一片昏暗,空调的凉意安安静静地漫出来,带着熟悉的气息,把牵扰他的思绪一点点吹开。


    关时嘴角不自觉染上笑意,轻手轻脚地进门去,在床沿坐下。


    程舒晚正在午睡,一边开着空调,一边用厚被子把自己裹在窝里,侧身均匀呼吸着。


    她以前没有午睡的习惯,但是自从海宜回来之后,涨了粉丝,多了合作,她对于账号的规划有了新的变动,一下子忙碌起来,这几天都开始小憩补眠。


    关时之前有点儿担心她忙起来会跟以前上班时一样不爱惜自己,但现在看来他可以放心不少。


    程舒晚已经学会好好休息了。


    醒着的时候,她对于这份工作总是乐此不疲,而关时也非常喜欢看见她在自己的领域专心又发光的样子。


    正想着,程舒晚的闹钟响了。


    她动了动,眼睛还没睁开,下意识就伸手去摸手机,却摸到一只温暖的手。


    “……?”程舒晚警觉,惺忪睁眼,在黑暗中影影绰绰勾勒出关时的轮廓,这才重新放松地闭上眼,手不自觉地塞进关时手心,“吓我一跳。你怎么回来了,不是网吧那边还有事?”


    “已经解决了。”关时帮她把闹钟关了,“你昨晚很晚才睡,早上又早起,再补一会儿。”


    “不了……起床这么困难的事情,现在不做一会儿就做不到了。”程舒晚说着,却没有立刻起床,而是把脸蹭过来,贴住关时的手臂。


    这姑娘,刚醒的时候就粘人些,跟猫一个性子。


    关时舔了舔嘴唇,笑着俯下身,手臂压在程舒晚身侧,笼罩下来,“既然如此,我数三下,你不起来的话,我就默认你在邀请我一起午睡。”


    程舒晚睁眼震惊地望着关时。


    “三,”关时还真的数起数,“二。”


    “你好讨厌啊。”程舒晚认命地嘟囔,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可坐到一半突然被关时按着肩膀摁回枕头上。


    “一。”关时耍赖地数完最后一个数字,掀开被子挤进被窝,一把将程舒晚抱怀里,“感谢邀请。”


    “我操?”程舒晚愣了愣,差点气笑,“黑幕啊裁判。”


    关时把脸埋在她颈窝笑,“还不是怪你,勾引裁判。”


    程舒晚:“我做什么勾引你?”


    关时:“呼吸。”


    程舒晚:“……”


    她无奈又好笑,双手却很诚实地扣住关时的后腰,把这位失格的裁判困进被窝。


    似乎更难起床了。


    “下午你回家吗?”程舒晚闭着眼睛,声音被舒适和困意裹了层暖洋洋的棉被,“书房里有一套文科高三三轮复习的笔记,我昨天跟谭婧借的,你带回去给玥玥。”


    “谭婧的笔记?”关时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京大学霸的笔记,给那小崽子真有点儿浪费。”


    “你给她就是了,话真多。”程舒晚悄悄在他后腰掐了一把,“不许嫌弃我妹。”


    “行行行,你妹。”关时张口在她脖子上报复性地咬回去一口,“你妹下周一就开学了,这一去就封闭三周,这周末我载她们过来一起吃顿火锅?”


    “嗯,好。”程舒晚沉默须臾,露出一个极淡的苦笑,捎带几分歉意和几分心疼,“关时……你会不会挺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