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麦芒
作品:《我要黑化,怎奈他扯我后腿》 “母亲这般阵仗,是南岭犯了什么错?”陶南岭装作不解,语气不急不缓。
“你问我?”覃氏冷然一笑,两步上前靠近陶南岭,“你私下做了什么事,难道自己不清楚?”
“请母亲明示!”陶南岭眼中露出不解,她微屈腰肢,双手交叠,对覃氏行了个礼,态度甚是恭敬。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覃氏嗤笑,挥了挥手,只见一名褐衣仆妇低眉垂眼地走到她跟前不超过一步远的地方。
“家生的留下,其余人等都出去。”
听竹苑的普通奴才互相对视一眼,有些犹豫,却在覃氏眼中冷光扫过时,迅速低下头退出了院门。
眼看此地只剩家生奴才,覃氏才半侧身子对褐衣仆妇道:“你去,将她浑身上下给我仔细验一验!”
覃氏话音一落,褐衣仆妇立即抬起头挽上袖口,她没有给陶南岭任何反应时间,隔着绸衣抓住陶南岭的手腕便想要掀开覆在上面的袖子。
“母亲,此处还有外男,您究竟所为何事?为何要当众这样羞辱南岭!”陶南岭勉力截住褐衣女的动作,眸中带泪,神情十分委屈。
覃氏看陶南岭推拒,而那仆妇也甚是无用,畏畏缩缩不敢用力,气的上前,想直接动手。
“哟,大嫂这是在干什么?我在听竹苑外面都能听到里面的响动。”
门口传来一句蕴含笑意的女音,众人的目光一时全都投了过去,只见门槛处站着一身穿靛青色衣裙的女子。
覃氏看到站在门口的崔氏,瞬间放下了抓住陶南岭的手,她狠瞪陶南岭一眼。
不用猜她也知道崔氏恐怕是陶南岭请来的“救兵”。
覃氏皮笑肉不笑道:“今个儿是吹了什么风,将弟妹吹这里来。”
“我恰好路过,听到里面吵闹,遂进来看看。”崔氏当然不会说实话,只推说路过。
说话间,崔氏也没有闲着,径直走至陶南岭身边,佯装诧异,“这是怎么了?哭的梨花带雨的?”又呵斥了还紧抓着陶南岭手腕的褐衣仆妇,“大胆刁奴,毫无尊卑贵贱之分,一直抓着娘子的手做甚!”
仆妇一听,惊恐放手。
崔氏治下甚严,私底下已在下人之间传遍。
“弟妹什么意思?我管束我大房的庶女,弟妹也要横插一脚?”覃氏见状,脸色彻底阴了下来。
崔氏哂笑,虚挽覃氏臂弯道:“大嫂多虑,我也不知道这事是你授意,还当刁奴欺主哩。”
覃氏一听,尽管心中不满到极点,却也不想将大房的丑事让二房知道,只得按捺下心底的厌恶,嘴角扯起一弯笑意,”嫂嫂要处理一些家事。”闲人不便在此,尽管后半句话覃氏并没有说出口。
但崔氏何等人精,岂会听不懂覃氏的逐客之意,可她装作听不懂,反而热情接话道:“刚好也让我学学嫂嫂如何教导子女,您也知道我们二房的哥儿,姐儿多调皮,甚是不好管教。”
看着两个女人之间的剑拔弩张,陶南岭知道自己派存菊请崔氏来,算是一步好棋。
只要覃氏爱惜脸面,在恨毒崔氏的情况下,她必不愿全盘托出。
现下她只待拖到那边出事即可……
意料之中,果真见覃氏咬着牙,强撑脸上笑意道:“这次只是些女儿家的私事,弟妹学去恐怕不合适。”
“无事的嫂嫂,我就在一旁听听!”崔氏不依不饶,故意失落,“莫非嫂嫂这百般拒绝是生怕我学了去?”
一字一句,似是从覃氏齿缝中蹦出,她咬牙道:“当然不会。”
“究竟何事啊,能叫你们妯娌之间产生嫌隙?”门口的老太太声如洪钟,她杵着八仙杖,身后林林总总跟着二三十位随身伺候之人。
“婆母,您来了。”
“姑母,您怎么来了?”
“祖母,您也来了?”
三人异口同声,除了崔氏那句,剩下两句话均带了些惊讶。
陶南岭没想到崔氏这次竟打着死保她的打算。
她不由深深地看了崔氏一眼。
崔氏亦有所感,偏过头和蔼地悄悄朝她点了点头。
覃氏起初愣了片刻,又很快回过神来,上前去扶住老太太,可念头翻转之间,却是晚了点,老太太先被崔氏扶住。
老太太索性丢了八仙杖。将另一只手伸给了覃氏。
她二人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太朝陶南岭越来越近,陶南岭忙弯曲双膝对着老太太行礼。
“你是个出息的,不必多礼,一起随我进去坐坐。”老太太言语之间满是高兴,沟壑纵横的脸上难得对陶南岭展现了几分慈爱。
崔氏识趣松手,落后一步,将陶南岭挤去老太太身旁。
老太太轻轻拍了拍陶南岭的手背,笑道:“没想到你竟如此有福气,能得世子青睐,嫁去皇家为陶府增添荣光。”
陶南岭羞涩摇了摇头,“祖母,八字还没有一撇讷,舒太妃娘娘说还得等归一大师最后再卜算卜算。”
老太太一听便知舒太妃的意思,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全看老天爷的意思,只要陶南岭没被算出孤鸾煞、克夫等孤寡命盘,这桩婚事便能成,可天意谁又能说得准?
“我原纳闷为何太妃娘娘单单召见了你和你嫡母。”她微叹,带着几分遗憾,“你这丫头比你长姐有福气。”
“姑母!”覃氏一听,一口银牙都要咬碎,可得到的却是一个警告的眼神。
覃氏本还对崔氏有几分顾忌,原打算背地里将陶南岭打杀便作数,可偏偏崔氏搅局,她索性懒得权衡那么多,走进主厅后便直愣愣地朝着老太太跪下,旋即声泪俱下:“姑母,都怪我管教不利。”
本是一桩天大喜事,陶家老祖宗得到消息后想的是来看看这个被她一直忽略的孙女,思索着要不要正正她的身份,可现在看着覃氏一幅天塌下来的表情,她直觉不对,皱眉问道:“究竟何时?起来说话!”
“姑母,老三被外面的纨绔骗了身子,若太妃娘娘真的给她和世子求下赐婚圣旨,到时验身那一关如何过得?恐怕届时我陶府上下都要因为这个不知耻的小贱人担下欺君之罪啊。”
“什么?”崔氏惊呼,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离陶南岭远了些。
“你如何得知?”老太太不敢相信,陶府的娘子们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可能和外面的登徒子会有首尾?
“府里采买今晨来报,估计整个上京都已知道陶家三娘子丹阳县主之子王矻有了夫妻之实。”
覃氏的无耻,陶南岭此刻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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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领略,她明明知道她是无忧湖宴被她算计“失身”,而今为了推卸自己曾经亲手做下的孽,空口白牙便将其变成她不检点,与外男通jian失了清白。
“祖母,南岭没有,就是死,南岭也不会做下这等辱没家门之事!”陶南岭此刻恨不能掀开袖子,让她们看看她的守宫砂,可为了她的计划,她还不能这么早……
想到这,她只得垂着头反复诉说自己是冤枉的。
这一举动,如她意料之中的,成功叫在场的婆媳三人当下笃定她心中有鬼。
“你糊涂啊,南岭,如何能不顾我陶家家风与外男做出这等下作之事。”崔氏生怕殃及池鱼,忙不迭撇清关系。
“混账!”老太太拍着桌子,一双浑黄老眼阴狠地瞪着陶南岭,那眼神恨不能当场撕下她身上两块肉泄愤,她气的胸口不住起伏。
“此事,儿本欲私下处理干净,免得让姑母您烦心,可没想到弟妹——”覃氏欲言又止。
崔氏见覃氏话里话外还想拉她下水,脸色不由难看了几分,她强颜欢笑地岔开话题:“婆母,大嫂,目前我们该好好盘算盘算让这道赐婚圣旨下不来。”
“还盘算什么!便当场打死这贱婢以正家风。”老太太俨然与刚刚还轻拍陶南岭的手说她出息的慈祥模样迥异。
覃氏听到老太太说要打死陶南岭,嘴角勾起冷笑凑近陶南岭耳畔低语:“今日就在听竹苑将你打死事了,记住方才下令要打死你的可不是我!”
“来人啊,杖刑伺候!”
陶南岭余光见两名仆从抬着长凳而来,她心下不由产生几分焦躁,心道丽娘怎么还没回来。
直到两双鞋履的尖头部分赫然出现在眼前时,她不由暗自叫遭,没过多久双臂便被二人用长长的木棍挑起,迫的她也不自觉抬头,她先看到脸色铁青,坐在上首的老太太,而后又看到崔氏举起手帕半遮住口鼻,似是避嫌,半晌不敢与她目光有丝毫碰撞,最后她才将目光转到覃氏这边,只见覃氏一脸快意,眼神中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和得意。
“母亲,我真没有!”
“莫要再狡辩,你自己心知肚明。”
随着覃氏右手腾地放下,仆从立马得令将陶南岭死死压在长凳上。
陶南岭可不希望白挨一棍,正想露出手腕的守宫砂时,却看到单手撑门,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丽娘,她眼神一亮,忙大声道:“祖母,南岭并没有失身,您看守宫砂还在!”
朱褐色的痣好好的立在白皙的腕中。
“不可能!”覃氏仓皇出声,“肯定是假的!”,说罢她直接伸手,试图将痣擦掉,可即便将肌肤搓的通红也没有擦掉分毫,痣的颜色反而越发浓艳。
覃氏一时晃了神,明明画意回禀的是——,难道画意说谎?这是场专为她所设的陷阱?
想到这,覃氏才恍然,她瞪大双眼,茫然看着起身的陶南岭失声道:“你算计我!”
“母亲,您在说什么?尽说些南岭听不懂的话!”陶南岭搀住摇摇欲坠的覃氏,附耳小声道:“母亲还有一场大戏等您呢。”
“你——”
“不好了,恕思堂走水!你们快打水去救火!”
众人抬头,只见恕思堂方向火光冲天,黑烟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