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十指紧扣

作品:《玫瑰苦艾酒[破镜重圆]

    孟厌修眼含笑意地看着她,虽然不明所以,还是顺从地伸出了手。


    雾见微随即从包里取出那条编好的红绳,双手各执一端,环上孟厌修线条分明的手腕,指尖擦过他的皮肤,带着若有若无的轻痒。


    “别动。”她低头专注地系着绳结,卷翘的长睫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影子。


    孟厌修凝视着她认真的侧脸,又随她的视线看向腕间的红绳,心底暖意升腾。


    他始终确信,在这场充满算计与掠夺的人生里,她是他疯狂野心中的唯一浪漫。


    雾见微系好绳结,一手轻拉着孟厌修的指尖,另一手托起红绳上的金刚杵,在自己掌心端详了片刻,仿佛在完成一种无声的祈福仪式。


    “好了。”她收回手,淡淡说,“给你的。”


    “你亲手编的?”孟厌修极为珍视地握住系着红绳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金刚杵的纹路。


    雾见微抱起靠枕,视线落在窗外的夜色里:“晚宴上那位院长太太成了我的客户,这个就当给你的提成。如果直接给你钱,有点浪费,钱在你眼里跟纸一样。”


    “阿雾,谢谢你。”孟厌修注视着她回避的侧脸,清楚地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关心,只是她不会轻易承认,“你送我的红绳,我戴上,就不会摘了。”


    “洗澡要摘。”她转回头,瞥了眼时钟,理智回笼,“你该走了。”


    “不是说十分钟?”孟厌修抬腕看表,“还有三十秒。”


    他硬要待够的这三十秒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清晰可闻。


    就在雾见微准备开口逐客的瞬间,孟厌修突然端起水杯,精准地将剩下的水尽数倒在自己衬衫前襟,水痕在他身上泅开,沙发和地板却滴水未沾。


    “你发什么疯?”雾见微惊得站起身。


    “阿雾,我手滑了,借你的浴室用一下。”孟厌修从容起身,熟门熟路地走进她的卧室。不一会儿,他拿着自己的睡袍走了出来,迎着她诧异的眼神,又走向浴室,关门前,他回头补充,“我洗澡时会摘下来,洗完立刻戴上。”


    雾见微怔在原地,看着他行云流水般完成这一连串动作,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余地。


    趁他洗澡的间隙,雾见微服下药片,将药盒仔细收进抽屉深处。


    孟厌修吹干头发走出浴室,自然地对她说:“去泡澡吧。”


    她百思不得其解,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更不明白孟厌修怎么能如此理所当然地待在她家,他的举动仿佛还和当初两人同居时一样。


    雾见微思忖着走进他刚使用过的浴室,地面上一根头发都没有,台面上的水渍都被擦干,连氤氲的水汽都已散尽,而浴缸里永远放好了温度适宜的水,干净得像酒店里客房清扫人员整理过一样。


    可孟厌修明明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却在她家练就了一身客房打扫的本领。


    等她泡完澡出来,又见孟厌修在弯腰铺床,动作利落而专注。


    她忍不住倚门感叹:“要是哪天你家道中落,你也一定能在五星级酒店当个客房部领班。”


    孟厌修用手抚平床单褶皱,垂眸一笑:“那你要记得在房间里给我留小费。”


    雾见微冷哼一声,在铺得平整的床沿坐下,抬眼问他:“你睡哪儿?”


    “你允许我睡哪儿?”孟厌修站在她身前,没有她的准许,他不会坐她的床。


    “我家只有一张床。”雾见微无奈地看着他,“如果你非要赖在这里,那就去睡客厅那条只能容纳你三分之二身体的沙发。”


    孟厌修摇摇头:“不行,睡外面隔太远了,效果不好。”


    “孟厌修,我务必时刻提醒你,我们早就分手了。”她缓慢地眨了眨眼,语调转冷,“我们可不是能一起睡觉的关系。”


    “我知道。”孟厌修转身从衣柜里抱出被子和毛毯,“我打地铺。”


    说着,就在她床边利落地铺好被子,又去厨房检查天然气阀门,而后关上客厅灯,关上卧室门。


    最后,近一米九的个子往地上一躺,这间本就不大的卧室顿时显得拥挤不堪。


    “孟厌修……”雾见微仍坐在床沿,低头看着他安然地躺在地上,忍不住伸出脚,踩在他肩上,还特意加重了力道,用脚趾反复掀他的耳垂。


    她一边踩,一边接着说:“你放着别墅豪宅不住,偏要来睡地铺,你当自己在参加变形记啊?”


    孟厌修却觉得被她踩得极舒服,侧过脸贴上她的脚背,甚至还享受地合了合眼。然后用戴着红绳的手,从她脚踝侧面轻轻托住,贴合着骨骼的弧度:“来,我给你揉揉。”


    雾见微没有抗拒,他便手法熟稔地为她按摩起来,从脚踝到小腿。


    不知按到了哪一处,雾见微忽然咬住下唇,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


    孟厌修猛地坐起身,神色焦急:“怎么了?是我按痛你了?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她紧咬着唇,一脚蹬开孟厌修的手,而后翻身躺在枕头上,把脸蒙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你真是自找苦吃。”


    孟厌修这才松了口气,刚才真怕是她焦虑症发作了。


    卧室里空气凝滞了一瞬。


    彼此都静了片刻后,孟厌修低声问:“阿雾,你是心疼我睡地上吗?你不用为我着想,我一点都不难受。睡在再好的地方,都不如睡在你身旁。”


    “谁心疼你……”雾见微把眼泪蹭在被子上,背过身去,瓮声瓮气地说,“我是心疼我的被子,被你铺在地上,都沾上灰了。”


    “我洗。”孟厌修轻声笑了,起身关上灯,又重新躺回去,“我就在这里,你要是睡不着,我的手给你拉着。”


    她闭上眼,声音带着浓重鼻音:“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还要手拉手睡觉,你说出来羞不羞……”


    “那你枕着我胳膊睡吧?上次你睡得很安稳。”孟厌修坐起身,靠在她的枕头边,“来,头抬起来一点。”


    “你又准备坐一晚?”雾见微嫌他啰嗦,没抬头,反而一抬脚把他踹回地铺上,“闭嘴。”


    “好……那晚安了,阿雾。”他望着斜上方,看着她裹紧被子翻身背了过去。


    一片寂静中,只有两人不可闻的呼吸声,雾见微心底泛起细密的酸涩。


    曾经,她笃定孟厌修对自己只是利用。除了那些客观原因,其实还有别的因素,还有来源于她内心的焦虑和恐惧,她不明白为什么孟厌修一定要纠缠她。


    除了利用,她想不出更符合他身份与逻辑的理由。倘若是因为爱,那爱岂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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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不可靠?他今日爱她,明日亦可爱别人。


    这念头搅得她思绪混乱,她又悄然翻过身,侧卧在床沿,像一只独自离巢,悬停在崖边的雀鸟,摇摇欲坠地窥探着孟厌修的睡颜。


    她估摸着,这些年孟厌修大约没少花钱保养。他的眉骨轮廓依旧利落分明,皮肤在昏暗中自带柔光。她从未见过哪个男人的肤质比他更细腻,难怪自己从前总爱亲他脸颊,也爱吻他柔软的唇,那时他们时常接吻都能接几个小时。不得不说,这都怪他生得太具诱惑性。


    雾见微看着看着,有些失神,当初也是这样,一眼沉沦,步步陷落。她天生对漂亮的东西缺乏抵抗力,何况孟厌修长得这样好看,还有钱。


    正独自沉浸于无声地欣赏,孟厌修却赫然睁开了眼。


    在他睁眼的刹那,唇角已牵起一抹笑意,仿佛闭眼时便洞悉到了那道凝视他的目光。


    “好看吗?”他睫毛缓慢地忽闪,低声问。


    雾见微闻言一惊,本就悬在床沿的身体骤然失衡,直直向下坠去。


    电光石火间,她没有迎来预想中的坚硬地面,而是落进了一双及时伸出的、坚实的手臂里。


    孟厌修稳稳接住了她,平躺着的身体承住她下坠的重量,随即抱着她一个轻巧地侧卧。两人一上一下,目光在极近处相撞。只一瞬,难以掩饰的悸动便在彼此眼中无声炸开。


    雾见微双手压在胸前,整个人在他怀里僵住了,一动不动。


    孟厌修贪婪地收紧手臂,把她用力按入怀中一瞬,又强迫自己松开,将她轻缓地托回床上。再多一秒,他都难以保证能控制住内心翻涌的欲望。


    “我可以送上门,你不用亲自下来。”孟厌修嗓音低哑,试图冲淡这黏稠的暧昧,却显得更加暧昧。


    雾见微耳根发烫,把头往床边垂了垂,波浪卷发散落在脸颊边,嘴里闷声嘟囔:“我只是在考验你的定力。”


    “这样啊。”孟厌修低笑,忽然撑起上半身,伸手轻柔地搭上她的后颈。


    在她愕然的眸光中,孟厌修下颌扬起,鼻梁蹭过她鼻尖。随即,她的唇上传来温软的压迫……


    她刚才偷偷打量、暗自揣摩许久的唇,此刻带着不容置喙的力度,严丝合缝地覆了上来。


    “啵。”一声脆响,他清醒而分明地亲了她,亲出了声音。


    “孟厌修!你亲我干嘛!”雾见微浑身一颤,心跳如擂鼓,“你过界了!”


    孟厌修眼底笑意更深,声音里带着蛊惑:“如果你还不睡……那以我的定力,恐怕支撑不住,会一直亲你。”


    她立刻拽过被子蒙住头,不再理他,强迫自己放缓呼吸。


    久违的困意终于如潮水漫上,将她拖入沉睡,捂紧的被角也不知何时滑落,露出了安睡的侧脸。


    孟厌修枕着手臂,在咫尺之外侧卧着,凝视她的轮廓,直到自己的呼吸与她的渐渐同步。


    这一夜,雾见微睡得安稳又放松,再睁开眼时,竟已上午十一点。她都快两年,没有睡过这样一个漫长又完整的觉了。


    可奇怪的是,她醒来时,是面朝着孟厌修这一侧的。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何时翻了身,而更匪夷所思的是,她的左手,正与床下孟厌修的右手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