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他的偏执

作品:《玫瑰苦艾酒[破镜重圆]

    “交什么人?厌修,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宋研心虚地吞咽了一下,指尖在桌下绞紧,“有什么误会,我们好好说……”


    孟厌修无心和她耗时间,让林诀将店内所有员工召集站成一排。


    “监控我看过了,是谁动的手,我一清二楚,自己站出来。”孟厌修声线平直,却极其压人。说完,他抬指轻敲桌面,“1、2……”


    事实上,监控视角有限,仅能拍到雾见微的座位,店员始终背对镜头,看不清面容。


    “对不起!”还未数到3,便有人承认了。


    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店员颤抖着向前迈出一步:“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会赔偿医药费的……”


    咖啡馆老板也在一旁连连道歉:“在我的店里发生这种事,实在抱歉。”


    全场人眉头紧锁,生怕孟厌修下一秒就让人砸了这店。


    出乎意料的是,孟厌修只挥了挥手,散了其他员工,并吩咐林诀按近日最高营业额补偿老板一笔钱作为误工费。同时提醒老板,不得克扣其他员工今天的工资。


    接着,孟厌修视线转向那名男店员,目光如刃:“你自己想烫她,还是有人指使你烫她?”


    男店员眼神不断瞟向宋研,宋研像被脏东西沾上似的,连忙侧身回避。


    “我没耐心问第二遍。”孟厌修又说。


    “是……是这位宋姐……”男店员几乎瘫软在地,带着哭腔喊:“宋姐!你帮我说句话啊!”


    宋研陡然变脸,连带着声音都变得尖细:“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见状,男店员也顾不上遮掩了,立刻为自己辩解:“你给了我两千块,让我泼她水,谁知道后来水没泼成,只好烫了她,你怎么现在说不认识我了?”


    “你血口喷人!”宋研声音发颤,又眼泛泪光地望向孟厌修,“厌修,你别信他!我只是约见微叙叙旧而已,这是意外,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家店我看就是黑店!”


    “叙旧?”孟厌修嗤笑一声,“你凭什么跟她叙旧?”


    “我……”宋研语塞,随即试着挑唆,“是见微跟你说了什么?她是不是误会了?她这个人总是想得太多,容易把人往坏处想……”


    “够了!你没资格谈论她。”孟厌修眸色更沉,接着从衣袋中取出一袋药片,又让林诀端上那个烫伤雾见微的铁盘,分别摆在两人面前。


    “你怎么烫的她。”孟厌修朝男店员抬了抬下巴,“照样做一遍。”


    “先生,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是家里等着用钱才鬼迷心窍了,您大人大量,放过我这一回吧!”男店员双手抱拳哀求着,极致的悔恨让他猛地用拳头砸向自己的额头,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孟厌修只整了整袖口,声线冷澈:“那就去警局。”


    “不、不……”男店员惊恐地后退半步,却被林诀无声地拦住。他看着那犹带余温的铁盘,全身都在抗拒。可他也看出,孟厌修绝不是会心软的人,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骤然一空,闭眼将手狠狠摁了上去!


    “……呃啊!”皮肉接触的瞬间,惨叫随之爆发。


    孟厌修什么反应都没有,漠然瞥过:“你可以走了。”


    男店员疼得说不出话,攥着手狼狈逃出门外。


    宋研看得浑身发颤,面色惨白,视线一直钉在地上,眼神涣散。


    孟厌修又面向她,语气平静得令人胆寒:“你换了阿雾的药,是想做什么?留着自己吃?”


    “不……我不是……”宋研吓得语无伦次。


    “吃。”孟厌修打断她,右腿交叠,下颌微扬,“现在,我看着你吃。”


    宋研猛地起身:“这是精神病人吃的!我是正常人,吃了会出事的!”


    “精神病怎么了?”孟厌修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杯碟作响,“你可以不吃。医院院长的女儿做出这种事,你家的医院,也别想再开下去。”


    “厌修!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怎么能一点情面都不讲……”宋研泣不成声,“我从小就喜欢你,我比雾见微更早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像对仇人一样对我。”


    听到这番话,孟厌修只觉浪费了一分钟,倏然起身:“你的喜欢,让我恶心。”


    “恶心……没关系,我们会结婚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意识到我才是适合你的人。”宋研颤抖地伸出手,想拉孟厌修的衣袖,被他厌恶的眼神压住,又立即缩了回去。


    “我再说第一万次,我只会和阿雾结婚。”孟厌修手攥成拳,声线狠戾,“坦白告诉你,若不是有法律束缚,我现在就想杀了你。”


    宋研被他那句话吓得险些站不稳,冷汗自两鬓滑下,冲散了她精心描画的妆容和苦心维持多年的体面。


    可她不甘心,她不信孟厌修这样的人会永远不变心。更何况,她手中还攥着最后一张未出的底牌,她还握着雾见微的把柄,只是眼下还不到挑明的时机。


    “厌修,你真的误会我了……”宋研继续示弱,“要不,我亲自去向见微解释,行吗?”


    孟厌修懒得理会她的装腔作势,只吐出两个字:“吃药。”


    宋研颤着手拿起那袋药片,终于认清孟厌修不会给她任何转圜的余地:“你……你要我吃几颗?”


    孟厌修:“全部。”


    宋研当初换走多少,孟厌修就要让她吞下多少。


    宋研几乎失声:“这里有10颗!”


    孟厌修不屑与她费口舌,转身欲走。总之,她不吃,那医院就别开了。


    “我吃。”宋研一把将药片全部倒在手心里,分三次硬生生咽下,呛得眼泪直流。她不能失去医院这个倚仗,否则她与孟家之间那点微弱的可能,也将彻底断绝。


    孟厌修冷眼瞥过,只对林诀丢下一句:“送去医院,找人盯着洗胃。”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


    今天上午,雾见微从医院出来后,一直在镶嵌工厂待到晚上。这一整天,她始终心神不宁,没来由地想起孟厌修,他的声音、他的身影总在眼前晃来晃去。


    于是,她亲手编了一条平安结红绳,又加了一枚金刚杵和八颗绿松石。金刚杵用的是上次为亚荷的艺人定制手链时多留出来的金子和模具样式。


    她编得认真,红线穿梭间,仿佛能借此稳住某种说不清的不安。


    等她编完红绳,到家时,天已墨黑。她刚走出电梯,低头从包里找钥匙,还未抬眸,一个身影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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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阴影里缓步走出。


    “这么晚才回来。”孟厌修朝她笑了笑,侧身让出门,“吃饭没有?”


    雾见微怔怔地望着他,没有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是默默用钥匙转动门锁。


    孟厌修先她一步,伸手推开门:“你先进。”


    这个举动让她忍不住笑了:“这本来就是我家。”


    “那你要不要邀请我进去?”孟厌修手撑着门,低下头问。


    “你进来做什么?图谋不轨?”雾见微站在玄关处换鞋,丝毫没有让出空间的意思。


    孟厌修垂了垂眼,却藏不住眼底的暖意,理所当然地说:“陪你睡觉。”


    “哦?”雾见微挑了挑眉,“多少钱一晚?”


    “一个吻买我一晚。”孟厌修答得极快,神色格外认真。


    他又补充道:“你还可以包月、包年、包养我。”


    “你有毛病。”雾见微笑出声,“买菜的还得倒给卖菜的菜?我不包养你这种脾气差、掌控欲强、不听话的。”


    “我改。”孟厌修依然站在门外,目光灼灼,“但你的脾气似乎不比我好?”


    雾见微伸手抓着门框,抬眸不悦:“你觉得我脾气不好。”


    “没有,我觉得你很温柔。”孟厌修倏然笑了,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识相地绕回了原本的话题,“要不你来开个价,我保证没有任何额外服务,只是单纯陪你睡觉。”


    她摇了摇头:“你在我这里,没有信誉。”


    “你可以采用物理手段,比如把我的手绑起来。”孟厌修严谨地想着保障措施。


    雾见微斜倚着墙,眉头轻蹙:“绑住你的手有什么用,又绑不住你的下半身。”


    孟厌修低声笑了:“我又不是发情的狗。”


    “狗比你听话。”雾见微放好鞋,转身往屋里走,没有关门,“允许你进来十分钟,正好我有事找你,说完你就走。”


    “嗯?有事找我?”孟厌修眼底掠过一抹惊诧,轻轻带上门,熟练地从鞋柜取出自己的拖鞋换上,“你已经很多年没找过我了。”


    雾见微坐在沙发上,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喉后,抱起一个靠枕放在身前。


    孟厌修也在沙发上坐下,自然地端起她那印上口红痕迹的杯子,也喝了一口水,然后安静地等待着。


    “你变态!”她眼睛瞬间撑大,俯身过去,一掌拍在孟厌修腿上,“你又用我的杯子!还故意对着我喝过的位置喝水!你想和我间接接吻是吧!”


    “我想和你直接接吻。”孟厌修感受着腿上她掌心的温度,眼底掠过淡淡的笑意,话锋一转,发出一个提议。


    “阿雾,你平时缺乏锻炼,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健身?或者,你喜欢打我的话,也算是一种运动,以后多打。”


    他咨询过相熟的医生,焦虑症患者在恢复期若能坚持运动,会对病情有所裨益。而雾见微,偏偏是个能坐不站、能躺不坐的人。


    “……孟厌修,你最近真的很古怪。”说到一半,雾见微才惊觉自己的手还按在他腿上,掌心下是紧实的腿部肌肉。


    她耳根一热,急忙抽回手,强作镇定地偏过头,声音却软了几分。


    “你把手伸出来,我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