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作品:《捡来的狐狸总想当我道侣》 “向舟!向舟!”闻向度嘶喊着向前狂奔,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弟弟千万不能有事!
那是他唯一的弟弟!
“哥!哥!救我——!”凄惨的嚎叫回荡在整个山谷,一声比一声绝望。
柳又青和闻向度两人离声源越来越近,那叫声也越来越撕心裂肺。
雪硝鳄如一道白色魅影,在浓雾中飞速穿行,闻向舟浑身浴血,尖叫着手脚并用地爬向一边。
符箓法器毫无章法地往出甩,闻向舟血肉模糊的手再度按向腰间,随后绝望地发现——
所有的符箓和法器已经被他尽数甩出。
他完了。
雪硝鳄张开血盆大口,尖牙瞬间刺透皮肉,他的腿被叼住,猛地甩向半空!
砰——!
闻向舟的身躯重重砸在树干上,震得树叶哗哗落下,盖住血肉模糊的身体。
他喉咙发出不堪重负的嗬嗬声,鲜血不断从嘴里涌出,显然已经无力反抗。
雪硝鳄鼻翼耸动,猎物已然到手,它堪称信步闲庭地缓步逼近。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闻向舟身心俱焚,死死盯着那双森然竖瞳中自己扭曲放大的倒影,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血盆大口遽张,腥臭的风呼啸扑面,那尖利牙齿猛地咬下——
“不要——!!”闻向度撕心裂肺的吼声破雾传来。
与此同时,柳又青手中飞镖破空而去!
倏然间,一阵白光猝然大盛。
一双修长且带着细小伤痕的手,轻轻覆在了雪硝鳄的吻部。
飞镖在半空骤然换向,咚咚两声扎进树干。
预想的剧痛并没有到来,闻向舟颤巍巍地睁开一只血糊的眼。
一道挺秀的天青色身影立在他身前,长而轻的发带被谷风吹起,擦着他发顶缓缓垂落。
“冬……冬青?!”
掌心渗出的鲜血沾染在雪硝鳄吻部,它竖瞳骤缩,一种难以言喻的来自血脉的无形压迫迫使它猛然闭口。
它一步步向后退去,退回到那条奔流的小溪中,消失不见。
“向舟!”闻向度疯了一样扑上前去。
“哥……”闻向舟气若游丝,他蜷了蜷手指,却已经没有力气将手抬起来。
“别说话!别说话……哥来了……哥在呢!”闻向度颤抖着手倒出几颗丸药塞进几近昏厥的闻向舟嘴里。
“冬青!你怎么在这!”柳又青急忙跑上前,她看了眼溪面,又看向冬青。
她不知从何处过来,脸色不好,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手背在身后,膝盖下的衣裳颜色深暗,似乎是被水浸透。
柳又青一把将冬青背在身后的手拽到眼下,素白掌心有一道细长划痕,显然新伤未愈,还在往外渗血。
“你……”
柳又青一时哽住,上次也是,雪硝鳄……为什么会怕冬青的血?
她此刻无心顾及那么多,金乌蕊就在脚边,那是上好的止血良药,已经在方才的混乱中被踩踏得稀烂。她随手抓了一把,挤出汁水连着碎叶敷在冬青伤口上。
刺痛传来,冬青下意识缩了一下手,却被强行拽了回来。
柳又青飞快又仔细地为冬青包扎好,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闻向舟,抬手拍了拍冬青肩膀,“我去帮一下他。”
她又扯了一大把金乌蕊,拎着脏污的衣摆跑到树下,将碾碎的金乌蕊按在闻向舟满身狰狞的血窟窿上。
“为什么救他?”火红的狐狸悄无声息出现在脚边,金黄眼瞳瞥了一眼那边,语气不悦,“你干嘛这么善良?”
冬青诧异地低头看去,她善良?
“小红。”她看着远处的闻向舟和闻向度,神情冷漠,“你这可是看走眼了。”
池南也望过去,只不过目光并未落在那三人身上,而是落在远处奔流的小溪。他神色陡然冷冽下来,“镜湖的传送门为何会通往这里?”
此刻天色渐晚,光线越来越昏沉,整片山谷包裹在浓重雾气里,万籁俱寂,除了树叶与溪流淙淙,一点生气也无。
冬青拎起衣摆走到溪边,跨过镜湖的传送门后,她便一脚踏入这溪流,恰好见到岸边树下僵持的一人一鳄,才出手搭救。
难道仙人顶也潜藏着九衢尘的人吗?
这片绛茵谷,也有参与白晓城一战的妖吗?
想到这,她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仿佛有一根长针从额角钉入颅脑搅弄,眼前溪水流动,草叶摇晃,仿佛天旋地转,令人晕眩。
池南察觉到身旁脚步错动,他用尾巴扫了下她的脚踝,“又是灵傀刺吗?”
“似乎……并不是。”冬青将那只受伤的手伸进凉水里,绿色的药膏混着血水从裹伤的粗布中渗出,又被水流搅散,她借着刺骨的凉意恢复了些清明,“跟灵傀刺是不一样的感觉。”
她也说不准,总觉得方才应该想起些什么,却毫无头绪。
“冬青。”
身后传来闻向度的声音,冬青回头看去,见他浑身是血,有些是他的,有些是他弟的。
他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血滴从指缝间滴落,融入脚下湿润的泥土。
“向舟现在情况很不好……能拜托你……把向舟带回去治疗吗?”他哽咽道,“考核期内的弟子无法出谷,这里只有你……只有你能带向舟出去!”
冬青面若寒霜地看着他。
在她的印象里,闻向舟似乎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过,他衣衫凌乱,发丝污浊纠结,脸上混着污泥与血汗,眼圈通红,浑身难以抑制地颤抖。
就在下一刻,任谁都没想到,闻向舟对着冬青,噗通一声,直挺挺跪了下去。
“冬青……我求求你……帮帮向舟!”他声音沙哑地不成样子,伸手死死攥住冬青的衣摆,“先前……先前都是我不对!我……我给你赔罪!”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不能失去他!”
冬青闭了闭眼,几不可察地舒出一口颤抖的浊气。
她那双眼睛像盛了一簇火,可若细细看去,火苗深处埋藏着蚀骨的愤恨与悲怆。
她唇瓣几度开合,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可最终只是泄出一声轻笑,语气透着深深的疲惫,“难道我不是你妹妹吗?”
柳又青震惊地捂住了嘴。
匍匐在脚下的人动作猛地一僵,闻向度抬起头,“冬……”
冬青在他说话之前抢先从他手里抽回衣摆,沉默着走到闻向舟身前。
她手一扬,树上一片树叶飘然落下,见风即长,将树下血人轻轻包在里面。
与此同时,身侧一道传送门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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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赫然是灵枢院的景象,树叶托着闻向舟飘了进去。
“冬青,你不一同回去吗?”柳又青轻声问道。
“我还有些事,要去别处。”冬青又开了一道传送门,她淡漠地看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闻向度,垂首对池南道:“走吧。”
一人一狐的身影随着传送门关闭缓缓消失。
柳又青看着失魂落魄从地上爬起来的闻向度,上前猛推了他一把,“冬青是你妹妹?!”
闻向度被她搡得一个趔趄,向后摔倒在地,张了张嘴,“我……”
“我一度以为你们是死敌,结果冬青竟然是你妹妹?!闻向度,你素日就那样对你妹妹?!”柳又青难以置信,悲恨交加,倘若真是这样,方才不若让闻向舟自生自灭!
闻向度眼神涣散,魂不守舍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真不是个东西!”柳又青狠狠一跺脚,毫不留情地把此地的金乌蕊全部收割干净,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不归海岸,低垂的铅云在天际翻涌,海面上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冬青敲开了游芷小草堂的木门。
游芷正在后院拾掇草药,闻声快步绕到前院来,打开院门迎两人进来。
她焦急问道,“如何?可有取来仙人泪?”
冬青摇了摇头。
池南这时向前伸出手,掌心摊开,一颗圆润的珠子在风灯照耀下光华流转。
他开口:“这颗仙人泪……可能已经无用了。”
“无用了?”游芷一把将珠子夺过,沉甸甸的,冰凉又温润。只不过在这唬人的外壳下,透出的灵蕴微乎其微。
她难以置信,确认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会这样……”
“游姑娘。”冬青按住她的手,声音平直冷静,“我们来之前已经料到了这结果,此番前来是想问,可还有别的法子?”
游芷沉默下来,她走进屋内,从那破箱子里翻出一本掉渣的旧书。
“有是有。”她提着那本旧书,眉头紧锁着,神情严肃,“是上古传下来的秘术,由于太过久远,记载只余这寥寥几笔,成功概率不足一成。”
冬青接过书翻看。
游芷继续说,“这是在你们动身寻找仙人泪后,我偶然发现的。若是仙人泪还有用,这法子是断然不能尝试的。”
纸页上的墨字已经褪色,笔迹新旧交错,看得出辗转经过数次修补誊写。其中最浅的笔迹已经淡作烟色,需得眯起眼睛仔细分辨才能看清。
生拔灵傀刺,失败者肉身碎裂,魂飞魄散。
骇然惧意蓦地攫住心脏,但随之涌起的是比惧意浓烈百倍的恨意。
她自持行事谨慎,不曾得罪过席子昂,可他为何非要把她往绝路上逼。
难道只是为了血镝吗?
在镜湖时,冬青心里想的是,若死亡不可避免,便一定要拉席子昂陪葬。现在她改变想法了,即便她在那一成可能里侥幸活了下来,也绝不能放过席子昂。
冬青紧紧握着那本书,用力到指尖血色尽褪,微微颤抖。
她眼神陡然沉静下来,深处却结起久不融化的寒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若活下来,早晚有一天会达到超越席子昂的修为,届时,她的生死不会再受人摆布,而他的生死,则全掌握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