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郢祉不带一丝犹豫回绝他，她知道这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而且只是一个电影的投资，对他来说完全就是洒洒水的事。


    但作为这部电影的导演，作为以后还会导更多戏的导演，乔郢祉知道，如何控制成本也是她的工作之一，不能因为有钱就任性。


    “真的不要？”顾颂庭俯过身亲亲她的下巴。


    “不要。”乔郢祉推开他，把宝宝从两人中间拯救出来，“别压着宝宝了。”


    “没压着宝宝。”顾颂庭语气有些不正经，一时分不清楚他说的是哪个宝宝。


    “好了，不闹你了，我给你带了晚餐。”


    都是乔郢祉爱吃的菜，吃饭前顾颂庭给宝宝泡了奶粉，衬衫袖子被挽起来，小臂上的青筋显得他整个人力量感爆棚，但现在这双手正在给宝宝混匀奶粉。


    人夫感满满。


    小攸宁双手扒拉着妈妈面前的餐食，咿咿呀呀的口水都快流出来，现在宝宝已经开始吃辅食，但在外面一般以奶粉为主，方便快捷，营养也全面。


    “宝宝想吃妈妈的排骨？不可以哦，宝宝现在才长了两颗小牙牙，还不能吃那么硬的东西哦。”乔郢祉把宝宝的小手拿开，一本正经的和她讲着道理，7个月的小宝宝能懂什么呀？只会看着妈妈咯咯咯笑个不停。


    “你先吃，我喂她。”顾颂庭把放在椅子上的小攸宁抱在怀里，奶嘴放到她嘴边，小攸宁双手扶着奶瓶咕嘟咕嘟喝起来。


    乔郢祉撑着下巴看着一大一小眼里流露出满足的神情，用自己的筷子夹起一块茄子送到顾颂庭嘴边。


    顾颂庭垂眸看了一眼，便张开嘴。


    在他把宝宝放下来之前，乔郢祉吃一口便喂他一口。


    餐桌上的东西就这样慢慢被两人解决完。


    “我先带宝宝回酒店，等你下班的时候来接你，好不好？”


    顾颂庭抱着宝宝站在车门口，小攸宁身体在爸爸怀里，双手却抱着妈妈，想往她怀里钻。


    “我也不知道会拍摄到几点，你们先睡吧，不用等我。”乔郢祉把宝宝的身体扶正，让她趴在顾颂庭的怀里，别看宝宝人小，力气却特别大，乔郢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的衣服从她的手指里抢救出来。


    “到时候我让司机在这里等你好不好？太晚了就别自己开车了。”


    顾颂庭把宝宝不安分的身体按住，宝宝咿咿呀呀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嘴巴里的口水蹭得顾颂庭胸前深色的衬衫颜色更深。


    顾颂庭没办法，把宝宝的身体朝外抱，宝宝立马就朝乔郢祉伸手。


    乔郢祉伸出手捏捏她的小手，没抱。


    “好。”通宵拍戏是常有的事，她没有拒绝，“好啦，你们赶紧走吧，我马上就要工作了。”


    顾颂庭低头吻她的额角。


    宝宝没有得到妈妈的抱抱憋着小嘴一脸委屈，看得乔郢祉一脸笑，学着顾颂庭的模样低头去吻宝宝。


    最后顾颂庭终于走了，还好没有耽误开工。


    电影名为《万汇路》，讲的是一个对的青梅竹马，从谈婚论嫁到女主亲手把男主送入监狱的故事。


    女主孔诗颖高考考入公安警察院校后顺利毕业进入公安机关成为一名缉毒警察。


    男主罗恒是某医药公司的科研人员，参与制II毒II贩II毒，最后被女主送进监狱。


    这部戏拍得很艰难，拍戏的时候正是冬天，演员穿着短袖在大街小巷里穿梭，冻得瑟瑟发抖，说话都冒着雾气，不得不在开拍前含一口冰。


    拍追逐戏和打戏也难，天气冷，皮肤被冻得僵硬，一不小心摔一跤会更疼。


    乔郢祉跟着演员一起熬，一句台词一句台词地对，一个眼神一个眼神地扣，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指导。


    虽然累但是很有成就感，看着周砚霜写的剧本一步一步呈现在自己面前，乔郢祉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乔郢祉忙得连过年都是在剧组过的，顾颂庭也没回顾家过年，带着宝宝来剧组陪她，这是他们在一起后过的第五个年。


    吃完年夜饭，顾颂庭给剧组上上下下都发了红包就带着乔郢祉回酒店。


    拍摄完，工作远远没有结束，前期筹备和拍摄只占整个电影制作周期的一半，后期快的话需要六个月甚至更长。


    电影制作完成那天乔郢祉带着电脑盘腿坐在周砚霜墓前。


    “砚霜，电影我拍好啦，第一时间做好我就带来给你看，最近电影的宣传反响很好，希望上映后不会让你失望，还有啊，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乔郢祉把放完的电影关上，拨弄墓前的水仙花。


    “电影最后赚取的收成，我想分一部分给工作人员后全部捐给慈善基金，你走后朗序哥以宥安和你的名字建立了慈善基金，我想以你的名字把那些钱捐给慈善基金，好不好？”


    乔郢祉看着墓碑上那张笑靥如花的黑白照有些失神，仿佛周砚霜就在自己面前，而不是面前小小的墓碑。


    乔郢祉舔舔干涩的唇，苹果肌颤抖，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想到哪儿就说哪儿。


    “我，我在拍摄的时候想起你很多次很多次，我想象你要是在我身边，这个要怎么拍那个要怎么诠释我都不用纠结，每次遇到困难的时候都在想，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要是当时我们再多说一些多聊一些，遇到问题的时候我就没有那么恐慌。”


    “每次翻看那些分镜和剧本，看到你签的名字时都会想起当时的情景，我当时应该多问你一些问题，应该多问问你该怎么做，我应该写下来或者拍摄下来。”


    乔郢祉张张嘴，大口喘着气，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才慢慢开口。


    “刚刚看完了，你还满意吗？那个小生是真的帅，女主也实在漂亮。”


    “演员我是按照你的想法找的，男主是你喜欢的那个小生，女演员是一个新人，刚开始的时候我太着急，把她骂哭了，真的非常抱歉，不过那天晚上我去敲了她的门说了对不起。”


    “欸～跟你讲个有趣的事，我被男演员塞房卡了，是剧组的男四号，小麦色的皮肤，胸肌可真大，有六块腹肌呢，要是你也在我们一定可以因为这件事聊一整晚，不过房卡被顾颂庭发现了，他吃醋好久，怎么哄都没用。”


    “还有这个，这个是剧组的编剧修改后的女主的剧本，我们没有修改太多毕竟当时我们都已经聊完好几轮都定得差不多，我还是想给你看看，她还在后面写了一段话给你也是给孔诗颖的。”


    ......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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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乔郢祉在山上待了一整个下午。


    顾颂庭抱着宝宝在车里等她，乔郢祉下来的时候宝宝已经睡了。


    顾颂庭接过乔郢祉手上的东西，垂眸看她还有些红的眼尾：“回家？”


    “嗯。”乔郢祉眼睫的阴影遮掩住眼底的情绪。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宝宝醒后乖乖坐在儿童座椅上咬着磨牙棒。


    “AndifIdidn''tknowbetter


    I''dthinkyouweretalkingtomenow


    IfIdidn''tknowbetter


    I''dthinkyouwerestillaround


    Whatdieddidn''tstaydead


    Whatdieddidn''tstaydead


    You''realive,you''realiveinmyhead


    ......”


    （“如果不是我知晓你已不在


    我会以为你现在在对我说话


    如果不是我知晓你已不在


    我会认为你现在在我身旁


    只是逝去的并不意味着不可追思


    只是已逝去的并非全都化为乌有


    你还活着，你的音容笑貌还在我的脑海里


    ......”）


    ——————


    电影首日票房七千万，属于中高水准的开局成绩，首周票房5.8亿，堪称现象级爆冷成绩。


    《万汇路》前期宣传不多，大多是乔郢祉圈内相熟的艺人帮忙宣传，还有一些半格影业裴允之影帝影视圈的朋友帮忙宣传。


    电影持续放映两个月最后斩获15.3亿的成绩，比乔郢祉和团队预估的要高，算是八月众多电影中的一匹黑马。


    《万汇路》提名百鸟奖最佳故事片、最佳编剧、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那天乔郢祉哭得泣不成声，这是她实际意义上第一部电影，也是周砚霜的最后一部电影。


    所有的坚持和努力都是值得的。


    “今夜，我们将这份荣誉献给一位未曾亲历影片拍摄，却用笔墨为银幕筑造灵魂的创作者......让我们恭喜《万汇路》的编剧周砚霜，因为一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所以请《万汇路》导演乔郢祉上台代她领奖。”


    电影斩获最佳编剧、最佳导演、和最佳女主，是当年风头最大的电影之一。


    拿着奖杯走出会场，顾颂庭早早坐在车里等她。


    “宝宝睡了？”小攸宁现在快两岁，小孩子长得很快，每次叫乔郢祉妈妈的时候乔郢祉总会觉得她明明昨天才在自己怀里喝奶。


    “等你等到困得不行。”顾颂庭说起女儿时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爱意，唇角不自觉勾起。


    “一转眼都那么大了。”乔郢祉感叹，她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陪女儿，女儿一直被顾颂庭带在身边，脾气也变得有八分像顾颂庭。


    “刚好可以给我们当花童。”


    乔郢祉猛地抬头，撞进顾颂庭的眼睛里，车内的灯光昏暗，但是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可以吗？”


    乔郢祉没有说话，而是探身以一吻告诉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