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郢祉抬手抹去他眼角的泪，他怎么比攸宁还爱掉眼泪呢？


    “但我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乔郢祉认真想了赵丹绮的话，她和顾颂庭没有离婚，没有经历梦里那些事，相反他们很相爱很相爱。


    她一圈一圈在原地旋转像是迷了路，刚开始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随着后面关于梦中的画面越来越多越清晰，慢慢乔郢祉的心有了松动。


    她依靠那些电影和剧本麻痹自己，知道越多她越混乱。


    白天面对现实中的他，晚上面对梦中的他，再加上周砚霜的离世，她真的好累，大脑疲惫到没有办法旋转，所以她只想逃避。


    他们都是这场贪欢的受害者，谁先爱谁？谁先对谁动心？是现实与梦境的博弈。


    “对不起。”顾颂庭为自己道歉，虽然他已经道过千万次歉。


    乔郢祉张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我们就这样吧”这句话乔郢祉说不出。


    在梦中他已经用他的一生去给她道歉，他们又要浪费这一生去后悔吗？


    “我已经原谅你了。”乔郢祉想起弥留之际她躺在病床上想要努力记住他的模样，其实在那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原谅他了，她固执了几十年，从二十几岁到白发苍苍走不动路那天，他依然在她身边。


    乔郢祉看着他红红的眼尾忍不住动容。


    顾颂庭不敢动，唇角微微颤抖，或许是怕惊扰了乔郢祉说的那句他等了两世的原谅自己。


    “你为什么这副表情？”乔郢祉看他一动不动，脸颊紧绷，一副隐忍的模样，“想说什么？”


    “不能离开我。”顾颂庭固执着，怕她下一秒给她来一个“但是”。


    “没说要离开你。”乔郢祉笑着笑着眼泪就滑下来，他怎么那么傻？


    “真的，你不要骗我。”顾颂庭一句话分成两次说，嗓子堵着声音有些颤抖。


    “不骗你。”乔郢祉感觉自己是一个变态，虽然吐槽顾颂庭比攸宁还爱哭，但是看到他哭她居然有点心动。


    鼻尖红红的，嘴唇红红的，眼尾红红的，被泪水浸润的眼睛看起来楚楚可怜，怎么能有男人能比女人更惹人怜爱呢？


    “你笑什么？”顾颂庭有点不明所以，刚刚被他抱还如临大敌，现在居然偷偷笑。


    “笑你可爱。”乔郢祉拉开他的手翻个白眼，起身准备洗澡睡觉，不料被顾颂庭一把拉回来。


    “我要洗澡准备睡觉了。”乔郢祉叹气，不懂他作什么。


    “你说你原谅我了？”


    乔郢祉不想回答他。


    “那是不是我可以吻你了？”顾颂庭喉结上下滑动。


    “不可以。”乔郢祉说完挣脱他的手转身就要走，又被顾颂庭一把抓回揽着腰困在怀里。


    “欸欸欸！”


    唇瓣想贴的那一瞬，所有的记忆都被唤醒，紧贴、试探、撬开、裹挟、品尝、交换，深入骨髓。


    乔郢祉鼻尖一酸，眼泪滑下来。


    他们等这个吻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顾颂庭久久不愿放开。吻从唇慢慢转移到脸颊，从恨不得吸干对方肺里的空气到温柔地吻啄。


    乔郢祉觉得自己的嘴都快要被他吮破，果然狗男人还是那个狗男人。


    乔郢祉一把推开他，抬手抹去唇角溢出的水渍：“我原谅你不代表我不生气，你再这样得寸进尺我今晚说什么也会回去跟宝宝睡。宝宝都比你听话。”


    “嗯，我也听话。”顾颂庭放开她，不敢笑，真就乖乖放开她，手向后撑在沙发上。


    乔郢祉洗完澡出来，顾颂庭已经准备好护理刨腹产刀口的东西。


    他不是第一次帮她弄，之前月嫂忙着宝宝的事情的时候他也会帮忙。


    其实乔郢祉有点不想让他来，毕竟这个男人每次见到那条疤眼睛都会变红，给她护理好后会emo半天。


    “叫月嫂来吧。”乔郢祉穿着睡裙，肚子还没有完全下去，看起来像怀着宝宝四个月的时候。


    “不。”顾颂庭过去扶她坐在床上，他默不作声只是默默做事。


    “对不起。”许久之后顾颂庭眼睛红红的，仍然低着头。


    “短期内不能穿漂亮的露脐上衣和比基尼了。”乔郢祉唇角带着浅浅的笑，她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医疗技术发达，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保证一点痕迹都不留。”刨腹产的伤口恢复得很好没有增生，乔郢祉每天都抹疤痕凝胶贴疤痕贴，已经能明显看到效果。


    “嗯。”月子马上就要结束，乔郢祉准备恢复工作，“我准备拍摄之前和砚霜准备的剧本，我们准备了很久，我想完成她最后一部作品。”


    是通知，不是商量。


    “什么时候？”顾颂庭拿着沾了生理盐水的棉签一顿，很快恢复情绪给她擦拭疤痕。


    “最晚再过一个月开始准备，快的话出了月子就着手准备。”


    “好。”顾颂庭知道她要做什么不会拦着，抬眼看她，她的眼睛里有泪花，鼻尖红红的，“那我就经常带宝宝去探班好不好？”


    “好。”乔郢祉蹙着眉头深深呼出一口气。


    ——————


    “不行，再来一条。”


    “情绪呢！情绪呢！！”


    “你是块木头吗？！”


    “不需要哭得那么漂亮，谁哭的时候还要注意自己美不美？！”


    “你先去休息吧，先拍罗恒的。”


    ......


    一个白天过去没有一条能用，乔郢祉丢掉对讲机有些烦躁。摆摆手，从监视器前站起来，一抬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抱着宝宝的顾颂庭。


    “今天就到这里，天黑后拍晚上的戏份。”乔郢祉发话，大家像是终于松一口气，一个个的背都驼了下去。


    乔郢祉收拾好手上的东西跟小雯打了个招呼就去找顾颂庭。


    剧组的人已经见怪不怪，剧组导演有个超帅超有钱的老公还有一个超级萌的女儿，刚开始任谁见到都羡慕不已，但这种事情见多了大家就都不觉得新奇，该干嘛干嘛。


    乔郢祉打开黑色库利南车门，宝宝早就从车里看到妈妈，咿咿呀呀挥着小手。


    “宝宝呀，想妈妈没有呀？”乔郢祉笑着接过小攸宁，小攸宁一头扎进妈妈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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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蹭啊蹭，口水蹭了乔郢祉一身。


    “啊啊，哦呀。”


    “坏宝宝。”乔郢祉把小攸宁从怀里拉出来，亲了两口，也埋头在宝宝身上吸，一股奶香，很好闻，一下子所有的坏心情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


    “啊嗯～”小攸宁咯咯咯笑起来。


    “宝宝好香。”乔郢祉抬起头，小攸宁现在七个月，顾颂庭每天都会教她学说话，“叫妈妈，来，妈～妈～”


    “嗯～嘛！”


    “乖宝贝，妈～妈～”乔郢祉和小攸宁玩得不亦乐乎，完全忽视了旁边还坐着一个顾颂庭。


    “老婆，你到现在都没有和我说过一个字。”顾颂庭适时把小攸宁抱到自己怀里。


    生完孩子后乔郢祉的体力不如以前，七个月的宝宝虽然才十一二斤，但对她来说长时间抱着手臂还是会酸痛。


    乔郢祉看着被他稳稳抱住的小攸宁有些愧疚，宝宝大部分时间都和顾颂庭待在一起，顾颂庭带着宝宝去公司带着去开会，有时候顾颂庭的秘书会发小攸宁乖乖在自家父亲怀里不哭不闹陪着开会的照片。


    才几个月大的宝宝情绪非常稳定，顾颂庭自己也说带宝宝很省心，就是有点认人，只要没有睡觉顾颂庭或者乔郢祉不在身边她就会哭闹，但是一看到他俩就马上乖乖的。


    爸爸妈妈在的时候，谁逗她她都会给别人一个甜甜的笑。


    有一次秘书发来视频，顾颂庭正在会上骂人，小攸宁坐在他怀中，一点也不害怕，一脸严肃地盯着面前的水杯，看起来简直和她爸一摸一样。


    会后大家都夸小攸宁有他爸的风采，将来一定是一个英姿飒爽、雷厉风行的女总裁。


    顾家后生怎么一个个的都那么优秀？！


    现在，将来那个英姿飒爽、雷厉风行的女总裁正在顾颂庭怀里流口水，眼睛滴溜溜盯着自家麻麻，咧着嘴巴笑得开心。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跟宝宝争宠？”


    顾·三十二岁·颂庭惊讶，顾·三十二岁·颂庭疑惑，顾·三十二岁·颂庭被嘲笑。


    顾·三十二岁·颂庭一只手抱着宝宝一只手按住乔郢祉的脖子往自己身上压，咬了一口乔郢祉的唇。


    “嘶～”乔郢祉舔舔嘴唇，还好没破，要不然晚上拍摄的时候被看到就不好了，“你是狗吗？”


    “也可以。”顾颂庭挑眉轻啄了一下她的唇就分开。


    “你......”乔郢祉憋半天没骂出来，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低头一看，小攸宁正开心地看着他俩。


    “宝宝还在呢，注意点。”


    “好啦不逗你了。”顾颂庭看了一眼外面经过车时打量车内的工作人员，想到刚刚她烦躁的模样，“拍得不开心？”


    话题转得太快乔郢祉没有反应过来。


    “嗯？哦，你说拍摄吗？还好，只是演员一直找不到状态。”


    “别太给自己太大压力，慢慢来，演员和你都需要磨合的过程。”


    “不能慢慢来啊，经费噌噌噌往上涨，要穷死了。”


    “那我给你投资？”


    “才不要。”乔郢祉果断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