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从哪儿来啊，我们这里穷乡僻壤没什么好逛的。”看店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上包着黑布，身着藏蓝色麻衣，衣服上没有任何花纹，他坐在竹椅上两脚敞开，一米多的烟筒放在腿中间，砸吧砸吧吸着旱烟。


    “我们从A市来，我是来采风的，走到那边镇上吃饭的时候有人说这边是少数民族聚集地，我们就想来看看，我们没去过少数民族的寨子。”乔郢祉选好自己要的泡面，脸上带着笑容，转身看着男人，“叔，这里才不是穷乡僻壤，多好呀，感觉空气都要比大城市清新很多。”


    “是这样。”男人给他们结了账，又抽了一口烟。


    “还要不要再买点？我这里什么都有，牛奶，面包，辣条都有。”男人尽量讲普通话，但有些话乔郢祉听不懂，不过可以根据他说的上一句和下一句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大叔，你们这里有广场吗，或者哪里有穿漂亮民族服饰举办活动的呀？”人多的地方能打探到更多消息，乔郢祉把相机打开，给那个男人看她拍的照片，“叔，你看这是我拍的照片，你们这里真美，风景美，建筑美，人也美。”


    乔郢祉靠近的时候顾颂庭心都提起来了，还要装作和秦齐聊天。


    他开车没有拍什么照片，现在拿着一个空的相机和秦齐侃侃而谈。


    男人看着她相机里的照片，大多是风景和建筑，他虽然看不出什么名堂，但他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没想到那些天天见到的东西还能被她拍成那样有意思的画面。


    “挺好的。”男人点点头，从相机中移开视线。


    “诶，对了，叔，你们这儿哪有卖这种漂亮服饰的，你们这儿的服饰真好看，我想去看看，要是能卖的话就好了，还可以买几件穿穿。”


    乔郢祉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想到什么举了举手上的相机：“叔，我能给你拍几张照片吗？你这个烟筒好新奇，我第一次见，你们身上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吗？”


    乔郢祉真诚得让人看不出破绽，她脸上的笑容让人不忍心拒绝。


    像是怕他会拒绝乔郢祉又连忙说：“我可以给你钱的，我能拍几张照片吗？”


    “行。”男人见她那么热情，也不好拒绝，点点头，表示答应她的拍照请求。


    “真的吗？叔你答应了，太好了，谢谢你。”乔郢祉开心得像个小孩子，迫不及待地举起相机想给他拍照。


    “叔你就坐在椅子上就好了。”乔郢祉趁机咔擦咔擦拍了几张照片，“叔，你可以抽一口烟吗？不用看着我，看着对面的那座大山，对就是这样。”


    乔郢祉满心欢喜地指导着男人，顾颂庭也不掉链子拿起手中的相机拍乔郢祉给男人拍照的画面，拍了几张就转身留下乔郢祉和秦齐朝后面走去。


    “你好呀，小朋友，几岁啦？”顾颂庭今天穿了一件黑色T恤搭配杏色工装裤，看起来很年轻，黑框眼镜遮住他冷峻的脸，头发放下来耷拉在额头，看起来亲和不少，他蹲下看着吃着棒棒糖盯着他看的小男孩。


    “告诉叔叔我四岁了。”他的阿妈就在旁边，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麻布绣花衣服，袖口和领口都绣了花，衣服是斜襟盘扣，扣子是简单的单耳扣，像是一针一线自己缝制出来的，裤子和衣服是一整套，布料洗得有些发白，一身朴素却干净整洁。


    男孩儿的阿妈看着这个帅气温柔的外乡人，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让自己的孩子回答。


    “四岁~”小孩子很害羞，说完直往阿妈怀里钻，但顾颂庭长得实在太亮眼，小孩子又忍不住从他阿妈怀里抬起头偷偷看顾颂庭。


    “真可爱。”顾颂庭伸出手想摸摸小孩子的头，但那孩子紧张地缩着身子，顾颂庭也只好作罢，“叔叔可以给你拍张照片吗？我可以给他拍张照片吗？”


    顾颂庭指了指手上的相机，询问孩子的阿妈：“我用这个相机拍一张，它就可以自动出来照片，然后送给你们，可以吗？”


    这位年轻的母亲有一点心动，思考了一下，鼓起勇气点点头。


    顾颂庭像是得到礼物，脸上的笑容都更多了，举起相机给孩子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出来之后，递给那位母亲。


    那位母亲眼神温柔地抚摸着照片，眼睛在照片和自己的孩子身上流转。


    “我可以给你和你的孩子一起拍一张合照，可以吗？”顾颂庭顺势提出拍照的请求。


    那位母亲想都没想点点头。


    顾颂庭让母亲把小孩儿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很简单的姿势，咔嚓一声，一张合照好了。


    照片出来后，顾颂庭再次递给那位母亲，周围的人都纷纷围来，看了照片也想要顾颂庭给他们拍照片。


    乔郢祉早就给那个男人拍好照过来，站在一边，周围的人说要拍照的时候，她也上前帮忙。


    秦齐组织着村民，不一会儿听到消息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小孩儿，都过来围观。


    乔郢祉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但似乎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的心意走，关系越好，隔阂越少那就意味着获得消息会更容易。


    他们作为外来人员，本地的村民，特别是很少接触外面有着固有思想的村民是很难接受外面的人和外面的思想，有些人警惕性很高一直在观望。


    “聚在一起都在干什么？闲得很是吧？！”


    来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戴一顶黑色条纹头巾，头巾缠绕成传统的包头样式，身着一件蓝白相见细条纹的中式立领对襟上衣，下装是黑色的长裤，裤脚部位装饰有蓝色的刺绣花纹，花纹样式精美，边缘还配有白色的饰边，脚上穿的是白底黑色布鞋，和他们今天看到的大多数人穿的鞋子一样。


    男人留着胡子手上拿着烟杆很严肃地看着乔郢祉们。


    “叔叔，你好，我们是来村子里采风的，我们没有恶意，刚刚只是在给他们拍照，你是这个村的村长吗？”乔郢祉像一只天真的羊羔，脸上带着笑意走上前和男人说话，刚刚虽然听不懂他说的话，但从他严肃的表情和村民们立马收起脸上笑意的情况来看，他在这个村子里的地位不低。


    乔郢祉怕他听不懂自己的话，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乔郢祉拿出那些照片站在他面前递给他看。


    “我们。”乔郢祉指了指自己、顾颂庭和秦齐，然后又指了指那些村民，手做出拍照的动作，“咔嚓，这里，出来，这个。”


    “我听得懂。”男人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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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高，乔郢祉一米六三差不多能和他平视，他表情依旧严肃，并没有因为乔郢祉天真温柔的笑容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你们不要在村子里逗留，赶紧离开。”男人说着普通话，清楚得是乔郢祉不需要靠猜测就能明白。


    他在赶他们走。


    “叔叔，你是村长吗，你们这里是不欢迎外人吗？那确实是我们打扰了，对不起。”乔郢祉脸上的笑容垮下来，委屈地咬咬唇，想看又不敢看他。


    “阿公让这个姐姐留下来吧，她刚刚给我们拍了好多照片。”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大着胆子和乔郢祉面前的男人说话，“或者留他们住一晚上，而且马上天快黑了，去镇上的路要好远。”


    “是呀，是呀，阿公。”周围的小孩都附和着，刚刚乔郢祉给他们分享了很多糖果和好吃的，还抱着他们拍了很多照片，比阿爸阿妈都温柔。


    “叔叔，我们可以留下来住一晚上再走吗？你看天马上快黑了，山路也不安全，我们保证我们真的是来采风的我们没有恶意。”乔郢祉紧张地捏着自己的衣角，“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就在村委会那边的操场上露营，保证不会打扰你们。”


    男人没有再看他们，转身离开，乔郢祉知道这是答应让他们留下来了。


    等男人一走，小孩又立马围了过来。


    “阿姐，你们还没给我们拍照呢。”


    “好的，阿姐这就来。”乔郢祉余光中看男人走远，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们，她收回目光，专心做眼前的事，“哎呀，你们别都围着我呀，可以去找那个叔叔，那个叔叔拍照也很好哦，叔叔很帅气很温柔的。”


    “小朋友们可以过来叔叔给你们拍照。”顾颂庭也不掉链子，虽然三个人没有时间想如何应付突如其来的情况，但都默契地做着手上的事情，他从口袋里掏出刚才秦齐递给他的糖果，“叔叔这里也有糖哦。”


    “好的，看这里。”


    “笑一笑。”


    “不用太拘谨啦。”


    “你们不用看镜头，就看着彼此。”


    “你们要一起拍一张合照吗？”


    “都过来，按照个子高低依次站好。”


    结束拍照的时候已经傍晚，天边挂着火烧云很是震撼。


    小孩子都被大人叫回家吃晚饭，只有几个不愿意离开的人还跟着乔郢祉玩。


    “刚刚那个是村长吗？”乔郢祉给他们看着照片，拍立得的相纸没了，说等她回去之后会把这些照片洗出来寄给他们。


    “不是村长，阿公是我们村最有钱的人，他们家有超级大的房子，连村长都听他的话。”


    “哦，这样呀，他好凶啊。”乔郢祉轻哼了一声，有点委屈。


    “阿姐不要在意，阿公可能是因为他们家最近娶了新娘子。”


    “娶新娘子是好事呀，还会办酒席有很多好吃的，大家都很开心呀为什么还要那么凶？”乔郢祉和顾颂庭对视一眼，很快移开视线。


    “他们家娶新娘子没有办酒席，没有好吃的。”其中一个小孩儿摇摇头。


    “黑木还不赶紧来吃饭，要我请你吗？！”刚刚举手回答的人叫黑木，听到他阿妈大声叫他回家，赶紧起身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