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死后被男孟婆缠上了

    库房的推车和轨道只在起点和终点停靠,中途一概不管。


    冉星无奈,只得把那只吞山纳海的黑色背包死死扣在肩上,一手推着贡品车,车轮在石板路上“咣当咣当”地响个不停。她脚下飞快,另一只手还得时不时伸过去稳住推车里东倒西歪的肖橙。


    就这样,她们跟着导航,一路跌跌撞撞往牡丹街去了。


    牡丹街位于中央区东部,被称作阴间最负盛名的住宅区之一。


    街口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石牌坊,三间四柱,气势巍然。整座牌楼用青白石砌成,檐角飞翘,层层叠叠。


    牌坊两侧的立柱与明楼上,满是精雕细琢的浮雕,石狮、卷草、祥云,纹理细腻。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柱子上雕着的盛放的牡丹。


    花瓣层叠,石质却雕出了柔软丰盈的质感,宛如鲜花凝固于白石之中。


    牌坊下方香烟缭绕,门前摆着成排的石灯,灯火在阴风里摇曳不灭,映得整座牌坊仿佛被一层幽光笼罩。


    这条街上的宅邸,多数是中式阴宅:高墙深院,飞檐翘角,门前石狮蹲坐,门楣上悬着“周”“孙”“刘”等带有姓氏的牌匾。


    每座宅子门前都点着长明灯,香火不断,透出与别处截然不同的富庶与森然。


    但也有像是这两年刚入住的,建了翻版的阳间别墅,落地窗、花园草坪一应俱全,甚至还有西式的尖顶小楼。


    过了两个路口,二人看到一片荒芜的空地,似乎什么都没有。可走近一看,才发现大地像被挖开一个巨口,底下竟是整整一片宅院,灯火微幽。


    这户竟然是下沉式阴宅。


    只要家里香火不断,供得起,这边什么都能实现。


    “豪宅区的门面啊。”肖橙感叹了一声。


    “我昨天送了一天快递,大多数鬼就是个土坟包子,再竖一块石碑,写着生卒年和姓名。手艺好的还能自己动手刻几笔,手艺差的……唉,那碑文跟鸡爪子抓出来似的。更惨的还得算万鬼坑那边,一喊收件人名字,十几只鬼同时‘来了来了’,你就看着一堆灰扑扑的身影从坑里往外挤。”


    她说到这,调侃道:“有钱人就是有钱人,死了都住得比别人气派。”


    冉星她静静看着一处石灯笼里燃着的幽火,语气反而平淡:“我连坟头都没有呢,还是借住。”


    不管人家是世世代代在阳世有大功德,还是祖宗先人积阴德,都跟她没关系。如果她能在阴间有个正经营生,再过上个几十年,说不定她也能给婆婆挣个阴宅了。


    肖橙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没事的,我也是啃老的。”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松快了几分。


    说笑间,两人总算在倒计时只剩十分钟的时候,找到了目的地——钱宅。


    红墙金瓦,檐角高翘,门前挂着两盏宫灯,描金勾画。两侧一对石狮雄雌对峙,鬃毛雕刻得繁密细致,张口怒目。


    院内隐隐传来戏腔,悠长婉转,尾音拖得极长:“咿~呀~”


    冉星和肖橙对视一眼,上前敲门。


    “咚、咚、咚……”


    片刻后,伴随着铁栓移动的摩擦声。大门缓缓开了半扇,门缝里探出两张脸,一身蓝布直裰,黑色布鞋,油亮长辫垂在胸前。


    是两名清时打扮的门房,脸色灰白,眼窝深陷。


    “干什么的?有帖子吗?”一个仆役声音嘶哑,带着鼻音,傲慢地扫了她们两眼。


    “我们是来送东西的。”冉星道。


    “送东西?”另一人眼角一挑,嘴角带着冷笑,“去后门。正门不是你们这种能来的地儿。”


    他们说话的神态,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清朝余孽架子,举手投足里满是高高在上的冷漠和轻蔑。


    冉星心下生厌,肖橙还堆出个笑脸:“两位大哥行行好,帮忙签收一下,要超时了。”


    门房却哈哈一笑:“那等你超时完了我们再签吧!”


    另一人立刻附和,眼神里尽是幸灾乐祸,甚至双手抱臂,像看猴子似的看着她们。


    “你!”


    冉星冷冷眯起眼,说:“好声好气跟你们说你们不听,也不怕耽误了你们主子的事。”


    “急什么?”那门房冷笑,鼻孔朝天,“十分钟之后就签。且等着吧。”


    “我们真赶时间。”肖橙道。


    另一个门房更加跋扈:“让你等你就等着!你知道这是哪儿吗,这可是皇上亲封的国公府!”


    冉星退了一步,抬眼一瞥,门额上挂的牌匾分明写着“钱府”二字,并非“国公府”,想来阳间的敕封也带不来阴间。


    她又仔细看了看两个门房的样子,不像是纸人,反倒像主人家陪葬的鬼仆。


    冉星干脆一把扯开背包,将那只沉重的超大件猛地甩出。


    “国公府?大清早就亡了!”


    轰!


    包裹重重砸在门房身上,那仆役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被死死压扁在超大件包裹下面。另一名门房吓得连连后退,满脸煞白。


    冉星冷着脸走过去,弯下身,硬生生抓住那被压得动弹不得的鬼仆手掌,猛地按在机器屏幕上。红色的手印“啪”地一声烙下,屏幕闪烁片刻,显示“已签收”。


    快递送达,肖橙也支棱起来了:“皇帝都死多少年了,看门狗还在这装什么?”


    钱府的门房何时吃过这种亏?就算鬼差来办事,也得给他们递上二两草烟!


    被压住的鬼眼珠一翻,脸色狰狞,竟朝院里吼了一句:“来人,放狗!”


    铁链声骤然炸响,八条浑身漆黑的中华细犬扑出大门,眼眶里燃着绿火,獠牙森森,涎水腥臭,口中发出低沉的吼声。


    肖橙尖叫一声:“跑!”


    冉星双手握紧推车,脚下飞速,狂奔而去。


    车里的肖橙被颠得七零八落,整个人东倒西歪,只能死死抱住自己的腿,生怕一歪,自己的双腿就被甩出去喂狗。


    “追!咬死她们!”


    还好她今日喝过孟大人给的汤,脚下生风,比往日快了数倍。鬼犬在后咆哮狂追,獠牙几乎咬到她裤角,却始终差了一线。


    “汪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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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沿街的鬼魂们被惊得四散而逃,有的提着纸灯笼一头撞在墙上,有的端着贡果吓得把盘子都丢了,刚咬了一口的苹果就飞了出去。


    “左拐!下个路口右拐!”肖橙在推车里大声指路,生怕冉星听不到。


    她猛一转弯,贡品车轮在石板路上擦出尖锐的摩擦声。鬼犬们扑到拐角时,有几只直接撞上墙壁,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剩下的紧追不舍,可始终差了一步。


    冉星控制着自己不超过80千米的时速,她实在经受不起再吃一次罚单了。


    好在鬼犬也要讲究生物圈基本法,没有多少狗的时速是能超过80千米的。奔逃了十几分钟后,犬吠声终于渐渐远去,消散在风里。


    冉星这才敢停下脚步,浑身冷汗,而推车里的肖橙揉了揉被撞青的额角,说道:“姐,你跑得真快啊,吃啥死的?”


    冉星脚步一顿。


    不到一个小时,称呼就从“小姐姐”变成“姐”了。


    “吃的免费食堂。”


    肖橙惊呼:“我奶叮嘱过我,不到走投无路,千万不可以去吃大食堂的东西,吃了虽然魂体稳固了,但鬼也会半死不活的。”


    “哪有说得那么可怕,我吃了好几顿了,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车里的肖橙抬头盯着她,眼神复杂,最后只憋出一句:“那是姐你天赋异禀吧。”


    冉星无语,伸手把车子推得更快:“别喊姐了,我叫冉星……你叫小冉也行,随你怎么叫。”


    对方眨眨眼,回:“好的冉姐,没问题冉姐。”


    两人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中央区金桂街,在一个铺面前停下。


    杨氏整形美容所。


    肖橙大喊:“奶,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大门就“吱呀”一声自己开了。门旁竟还特意砌了一道斜缓的小坡,像是为残缺鬼魂准备的无障碍通道,正方便她将肖橙推进去。


    大厅里没有人,左侧里间传来一些“嘶嘶”的动静,压抑着痛呼。


    肖橙伸手指了指那个方向,示意推她进去。


    越往里走,冷冽的檀香气息越发浓重,打了帘子,里面是一间摆满铜镜的屋子,四角堆满了药罐和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正中央放了一张不锈钢的手术台。


    一名年轻女人正站在手术台边。她不过二三十岁的模样,肤若凝脂,柳眉凤眼,一袭碧色旗袍衬得腰肢纤细。


    她正俯身,纤长白皙的手指捏着一抹土黄色的敷料,细致地往台上的鬼魂身上涂抹。


    那鬼魂半边身子焦黑蜷缩,像被烈火焚过。土黄的敷料一覆盖上去,立刻“滋滋”作响,冒出一缕缕白烟。


    “小橙啊,帮我递一下那边的纱布。”


    说着,女人抬头,艳丽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很快转为恼怒:“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两截了?上次我修你,费了我多大工夫!这才几天啊,这倒霉孩子!”


    肖橙讪笑着缩了缩脖子:“意外,意外。”


    冉星倒是颇为惊讶,眼前女人看模样不过二三十岁,模样年轻俏丽,竟然是肖橙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