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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偏执男二总想上位

    晚宴过后,裴司瞳与墨钦被几名弟子押着带到了戒律堂。


    大殿由玄黑镇魂石砌成,肃杀得像一座棺椁,殿内温度极低,周围墙面刻满暗红色符文,如同一个巨大法阵,寻常弟子置身此地,会感灵力滞涩,在经脉中运转艰难。


    “司瞳!”被人压着双手,墨钦只能一脸忧色望着她。


    “师尊,我没事。”裴司瞳朝他笑道。


    她的笑容不似从前天真烂漫,眉宇间多了一抹沉郁之色。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师尊袒护的小姑娘了,如今的她可以独当一面,甚至能替师尊分担许多。


    “清音真君,实在冒犯了。”他身后的弟子先道了个不是,将墨钦朝前推走。


    好不容易才又见到她,竟让她遭遇这种事,墨钦心中五味杂陈,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裴司瞳被押去了另一房间。


    “咻——”


    “咻——”


    鞭子抽在背上,瞬间皮开肉绽,这不是一般的鞭子,上面凝着寒冰,寒气刺骨,非常人能忍受,一鞭子就能教一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神魂俱灭。


    二十九道鞭子过后,裴司瞳疼得快要站不稳,还是硬撑着独自回到了自己房中。


    推开房门,裴司瞳一下跌坐在椅子上,手指捏住眉心,周身脉络微微凸起,似乎在竭力压制什么,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


    教她难忍的不止是背上戒鞭的痛楚,刚才被牧宗主施以鞭刑,没由来的有种分外暴躁的感觉,体内狂暴之力波涛汹涌,险些没忍住出手,


    她那时要是真没克制住,恐怕整个戒律堂都要被烧成灰烬了,她知道是她身体里的魔核在作祟。


    解开外衣,伤口还嵌着冰碴,跟衣服粘连上,撕扯开时疼得她眼角的青筋直跳。


    裴司瞳对着镜子在伤处涂上药粉,她手法粗糙,抖出的药粉洒了半个肩膀。


    她后颈到背上的皮肤白皙光洁,后背上却有一枚血色的羽毛图案栩栩若生,格外醒目耀眼。


    背上鞭伤痛入骨髓,墨钦却也未有歇息片刻,只满心想着裴司瞳那样单薄的身子,怎么受得了二十九道戒鞭,宗主从来手下不留情,也不知道将她伤成了什么样子。


    到底是太过担心,墨钦不由自主地走到她房前,站在窗外,却正巧看见她脱下外衫往鞭伤处抹药,


    一片细腻的雪白印在眼底,墨钦的心“咚咚”的跳起来,眼神闪躲了一下,又不自觉地再次看过去,呼吸浅短得近乎窒息了,出神好半晌才注意到她后背上那枚血羽图案,周身沸腾的血液霎时凉了,就在这时,裴司瞳猛地一偏头,


    “谁!”


    一道火焰朝墨钦的眼睛打过来,他下意识后退几步,挥扇去挡,凝了足足十寸冰才阻挡了焰气,这一刻终于意识到她的力量竟然已经这般锐不可当了。


    “师尊。”看清来人,裴司瞳满眼的戾气才缓缓消散。


    墨钦僵了僵,没忍住走上去问:


    “司瞳,你背上怎会有魔教的血羽标记?”


    裴司瞳正套上外衫,缓缓回眸,语气听不出情绪:


    “师尊发现了。”


    她眼神冷冷的,墨钦一时不知她是不是生了气,莫名心跳如鼓,呼吸都变得不畅起来。


    “发现就发现罢,实际上,我本就是为此事而来。”


    裴司瞳坐直了身子,取过茶壶给两人倒上了茶水,继续说道:“我背上莫名出现了这个印记,师尊应该也知道,这印记只有魔教之人才会有。


    五年前我的内丹吞噬过梵羲的魔核,但很快又将它吐了出来,因为我的内丹始终排斥魔核,无法合并也无法移除,故内丹与魔核其实是同时存在于我身体里的。这几年间梵羲在我体内并不老实,几次三番企图侵蚀我的心智。”


    说着裴司瞳偏过头,皱着眉骂了声:“你给我闭嘴!”


    她像在跟另一个空间的人说话,抬起手,掌心化出魔核的虚影,那上面千疮百孔,有漆黑的魔气流窜。


    裴司瞳手指用力挤压,大概是感觉到了难忍的痛楚,梵羲变了调的声音从魔核里响起来:


    “住手,快住手!你我共生一体,你伤了我你也会难受!”


    裴司瞳却不以为意,反倒更用力了些,满是窟窿的魔核被她捏得滋啦作响。


    梵羲终于闭了嘴,裴司瞳这才送开手,转眸看向墨钦:


    “还望师尊替我保守这个秘密,若是让旁人知晓了,恐怕会对我不利。”


    谁知道看见这魔教的标识,其他人会将她当成裴司瞳还是梵羲?


    墨钦应下她的请求,时候不早,在她房中喝了几杯茶,便起身离开了。


    裴司瞳手托着下巴,盯着师尊座位上空了的茶杯,心中思绪翻飞——她想既然师尊已经看到了她背上的血羽标志,这件事便拖延不得了。


    .


    半夜裴司瞳悄声来到无尘阁,在远处看见屋内的灯此刻已经灭了,师尊想必也已睡下。


    裴司瞳捏了个诀,藏匿了自己的灵气与脚步声,缓步走进了无尘阁。


    她径直穿过大厅,余光扫了眼床榻上睡颜静谧的墨钦,走向那处隐蔽的小舍——她过去时常在无尘阁玩耍,自然也发现了这个似乎藏着诸多秘密的地方。


    师尊的小舍从前是有一把锁锁上的,今天来上面却没有落锁,她一直觉得这小舍中应该是藏着一些损心损性的秘法,所以师尊才从不让外人进去,事到如今,她根本不在乎是正道还是歪门邪道,只想不计一切将这魔核从她身体里弄出来。


    她想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也好快些离开玄凤山,免得师尊为难。


    裴司瞳蹑手蹑脚推门进去,小舍内没有灯盏,漆黑一片,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从小小的窗棂洒落进来。


    这小房间倒是干净,一路没有触到有灰尘,看来是时常打理,待她的眼睛适应黑暗,低眸看见案桌上铺满的自己的画像,裴司瞳的心脏终于突突地跳起来。


    一时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她垂手拾起一张画纸,凑近了些看,毫无疑问,画的确实是她的脸。


    她不是心细如发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谁会在私密的小房间里放满徒弟的画像?


    师尊拿着她的画像做什么?


    她已经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也有所开悟,所以师尊是对她有那种心思么?


    裴司瞳瞬时倒吸了口凉气,额角剧烈跳痛起来。


    这么些年来,她对师尊的感情只有仰慕尊敬,最多掺着点依赖,什么乱七八糟不该有的心思是半分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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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她不知道要如何看待与接受这件事,愣是在原地僵站了一刻钟才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裴司瞳只觉万般悔恨,她就不该打这个房间的主意,知道了她不该知道的事!她宁可自己是瞎了,也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可她没有瞎,也知道这并不是梦。


    她心想此事绝不能声张,最好烂死在这不见天日的小舍里,总之她不久就会离开玄凤山,今日的事,就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吧。


    咽了口唾沫,裴司瞳退步离开房间,她比来时更紧张,生怕惊醒床榻上的人,到门口这一路走得艰难极了,十年间与师尊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汇入脑海,她始终也没能觉察究竟是什么时候出了错。


    夜深躺在床上,裴司瞳辗转反侧,背上鞭伤还在隐隐作痛。


    脑子里颠三倒四地想,师尊那么仙风道骨的人,怎么可能对她……


    她在玄凤山的那些年,怎么半点也没有察觉到呢……


    不不不,或许是她想多了!


    说不准师尊有个妹妹跟她长得相像,早年间与师尊失散,那画像上画的人也是他妹妹。


    因为她们模样相似,所以师尊才愿意收她为徒,才会对她这样好。这一说法似乎十分合理。


    裴司瞳勉强接受了这一假设,后半夜才终于能阖眼入睡。


    第二日醒来,因为睡眠不足,裴司瞳眼下两撇乌青,脑子一团浆糊,祁燃见着她,担忧地问:


    “怎么回事,昨夜没睡好?是伤口太疼了么?”


    裴司瞳敷衍地点点头,这时见墨钦从旁处走了过来,她下意识想回避,祁燃却已经跟他打上了招呼。


    三人同行,裴司瞳脑子更乱,只能尽力让自己看起来神情如常,无声无息地退后几步,跟墨钦保持了距离。


    今日来玄凤山的宾客更是多了不少,不仅是为牧宗主庆贺,也是为了参加门派比试的选拔,


    此时牧玉尘与跟他地位齐平的几位门派长老坐于高堂之上,受众人仰视,好不威风。


    燕无求与他夫人穆慈心也来了,迎面撞见同行的墨钦与裴司瞳,燕无求的眼皮跳了跳,


    “裴……,你,你徒弟,终于回来了啊。”


    他是知道墨钦对这丫头的感情的,一时间也不知如何面对他们师徒两个,在原地杵成了个棒槌。


    裴司瞳本来就心烦意乱,没有留意到他脸上的异色。


    “嗯,”墨钦面色倒是平静,“燕兄是代散修们来参加比试的?”


    燕无求:“不不,我这半吊子莽夫能跟人比试什么?只是这么浩大的场面,当然要带我娘子来看看稀奇。”


    穆慈心含蓄地冲墨钦点了下头,她显然已经忘了墨钦的名字,但还记得裴司瞳,多看了她几眼,


    五年过去裴司瞳的容貌有了明显的变化,长开了似的,看着更明艳出挑了,而她身边的祁燃也是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五官褪去年少的稚嫩显出几分男性的成熟与硬朗,两人一红一黑,看上去十分般配,不论是样貌,还是年纪。


    墨钦没有去到专设给他的位置,而是坐在了裴司瞳旁边,要是换做从前她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然而今非昔比,她脑中回想着在小舍看到的场景,身体僵硬,两手抱臂,浑身上下再没有一处是舒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