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作品:《夫君消消乐》 陆远怔在原地,眼神一暗。
他抬起手准备拭掉她的泪,却忽然停在半空,最终还是拿出了怀中带着体温和淡淡香气的锦帕,折起一角,小心翼翼地贴在她的眼角。
半晌,他轻声说:“是夫人一再要与我撇清,不曾需要我。”
黑色的眼瞳极为认真地看着苏尔茗,像一汪深潭,吸走了她所有的不安。
锦帕上淡淡的皂角香气,让她慢慢从那种噩梦般的阴湿牢狱里醒来。
“对不起,那些金银并非我本意。”她接过他的帕子拭泪,鼻翼悄然翕动,但仍旧不松开抓着他衣角的手,“那……是沈万金的嘱咐,我害怕被他知道……先前的事。”
他似乎有些无奈,看着她用力到发白的手背:“夫人,在下暂时不会离开,不必攥得这么紧。”
“抱歉……”她突然松开手,无措地绞着帕子,声若蚊呐,“若我反悔了,你先前的话可还作数?”
陆远眼见她越说头越低,耳鬓边的一缕碎发散落下来,落在她细白的面颊上,平静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惹人怜惜的脆弱。
他心头冒出一个想法,就当做是给自己风尘仆仆而来的一个交代。
“我先前说过的话有很多,不知夫人说的是哪一句?”
苏尔茗瞬间有些慌张,她急切地看向他,却撞入了一双藏着笑意的眸子,到嘴边的话立刻变得有些磕巴。
“你……你说要,做我的打手。”
她转开的眼神又落到他身上,抿抿唇,声音慢慢变得坚定,“竹奕,我想要雇你。”
陆远唇角的笑意慢慢地变大,带着几分得逞的意味。
在苏尔茗焦急等待他答复的时候,再次望进他眼中,他已然收了笑意,朗声答应:“好,都依夫人。”
他缓缓拿起手里的披风,双手绕到她颈后将披风披在她的肩头,极有分寸地避开她的下巴,轻轻系上了一个结。
“夜深了,我先送你回去。”他温声道。
陆远抬步往前走,从角落的阴影处牵来一匹乌黑的马,示意她上马。
苏尔茗谨慎地握住马鞍,脚蹬在马镫上,感觉腰间被一股力道轻轻一推,转眼已经离地三尺高。
她瞬间脸色有些发白,但随即身后一坠,陆远翻身上马,将她圈在缰绳与身前的空间里。
耳边是他柔声的安慰:“夫人莫慌,乌岚很听话,不会摔了你。”
苏尔茗低低的嗯了一声,马儿便带着他们在长街飞驰而过。
夜风呼啸,她身上裹着披风,却再也感觉不到像刚出地牢门口时那样的遍体生寒。
她挺直的脊背在马背的颠簸中,缓缓松懈。
陆远眼中一动,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沈家门前红色的喜事灯笼还未撤掉,门口府衙的人方才撤走,徒留门前一地狼藉。
陆远轻轻一抖缰绳,乌岚便放缓了步子,刚刚停在府门前,不曾惊动附近的宅院。
“夫人,我扶你下来。”
陆远利落地翻身下马,随即将有力且炽热的手掌握在苏尔茗的手臂上,待她稳稳落地,便立刻稳妥的收回。
“多谢。”
她没有细想,只得下意识道谢拉远距离。
陆远牵着马,发觉她刚刚急切的苗头似乎又缩了回去,淡淡地笑了笑,没再为难她。
原以为会再客套几句,没曾想她径直抬步迈上台阶,拉起门上的铜环敲了敲。
门内的小厮提着灯将门打开,一见是苏尔茗,喜出望外。
“太好了,我就说我们夫人是冤枉的!夫人你一走,这府里大家都慌得不行,外面说您是杀夫凶手,我们才不信!”
苏尔茗将披风裹紧,摇了摇头,没接话。
她回身看向等着她吩咐的陆远,意外地问:“你不进来吗?”
这下轮到陆远怔住。
还没等到他拒绝或是答应,看门的小厮已经热情地上来,极其自然地牵过缰绳,将马带入了马房。
陆远想起他在衙门前放下的狠话,无奈地笑了笑:“夫人……”
苏尔茗想了想,似乎觉得下人房有些委屈了他,改口道:“我院中东西两侧的厢房都空着,你若是不嫌弃,可以挑一个住。其他院子,离我有些远。”
陆远的目光落在她衣袖上沾染的陈旧血迹,终是没再说出拒绝的话。
“好。”
沈家的大门,缓缓合上,将冷硬的风阻隔在门外。
门房小厮先一步通知内院,他们二人往后院走时,昏暗无声的院落里渐渐亮起了灯,走到正院更是灯火通明。
苏尔茗放缓了步子,轻声提了一个要求:“我可以给你月例百两,护我平安。但……今夜,我希望你能在房门口守我一夜。”
她神色坦然,并未有半分旖旎之意。
望着他似乎有些不解的眼神,她轻声解释:“自从被高奉掳走,我便时常心神不宁。在山洞中那夜,是我这几年难有的好眠。沈家和这些仆役都还需要我,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陆远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他想起入城时听到的谣言、曾在她身上见过的陈旧伤痕,心不由得软了几分。
对于沈家的案子,他心里渐渐生出新的猜测,似乎……并不是激情杀人这么简单。
他点头应声。
刚行至正院门口,一个身量不高的小丫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头扎进苏尔茗的怀里,呜呜地哭。
院内,夏南领着一众丫鬟,平日里素来麻木的表情,慢慢红了眼眶。
她缓缓低下头,熟悉的小丫鬟发髻,正是早苗。
“早苗,别哭了,我没事。”她拿起胡乱塞在衣袖里的帕子,蹲下身,轻轻给早苗擦泪。
早苗脸上还挂着黑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夫人,他们……进院子里搜东西,若不是夏南姐姐死命拦着,险些扒了秋絮姐姐的衣裳!”
“我……我藏在了那小厨房的炉灶里,才躲过一劫。”
苏尔茗深吸一口气,强制自己忍住怒意,揉了揉她的小脑瓜:“辛苦你了,让她们带你去好好洗洗。”
早苗将那个翠绿的扳指戴到她手上,警惕地看着她身后陌生面孔的陆远,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苏尔茗站起身,手里的帕子被黑灰染得几乎不成样子,她回身看着陆远:“过几日,我还你一个新的。”
陆远原本十分严肃的神情,忽然有些放松,他一挑眉:“夫人现在不仅欠在下一个玉佩,还要再加一张帕子。”
苏尔茗被他的话逗笑,这才松开紧皱的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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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迈入正院,吩咐夏南:“给他收拾出一间最大的厢房,以后他就住在府里,是我的贴身护卫,名叫竹奕。”
夏南应声,吩咐好丫鬟们给正房送热水,才点了几个人往厢房去。
苏尔茗喊住夏南,目光露出几分怀念:“芸娘不在,往后这府里的事情,还要你多帮忙。”
夏南恭敬的一福身,再抬头,眼里落下了泪:“是,夫人,夏南一定幸不辱命。”
正院在她回来后着实小小的热闹了一番,而后沐浴更衣才歇下。
直到正院的卧房内吹熄了烛火,天边的夜色似乎都有些变淡。
陆远抱着剑站在卧房门前,月光将他的身影映在窗棂上,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
他静静地听着里面逐渐变得绵长的呼吸,又多等了一阵,才足尖一点鹞子翻身般上了屋顶,直奔府衙。
府衙内,张鸿志和何师爷早已睡得东倒西歪,就连蒋英也抱着剑靠着柱子合上了眼。
陆远见状立刻沉下了脸,想到苏尔茗被铁链捆锁的痕迹,他拿起案上的惊堂木,狠狠一拍。
“啪!”
一声巨响。
张鸿志头上的官帽砰地落了地,一头稀疏的头发露了出来,双眼怔愣,下意识破口大骂:“谁?谁他娘的敢吓老子!”
何师爷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艰难地爬起身,看清陆远略带怒意的面容,连忙拉了拉张鸿志的衣袖:“大人,醒醒,是陆大人回来了!”
他揉揉眼,看清陆远身旁竟然被一把刀指着,连忙呵斥蒋英:“还有你,快把刀收起来!指着陆大人,成何体统!”
蒋英这才迷迷瞪瞪地将刀收回刀鞘,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啊呀,原来是陆大人,失敬失敬。”
陆远一声不吭地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忆起离京前李默曾夸奖张鸿志的话,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恩自县从不上报案件的原因,分明就在眼前,蒙蔽朝廷、欺骗百姓。
一个京郊县城的父母官,却在这并不富裕的小城里,吃得脑满肠肥。
他走到堂前,将张鸿志从圈椅上扯下,拿起卷宗翻了翻:“何师爷,将恩自县近几个月的所有案件的卷宗送去张大人的书房。听说张大人断案十分厉害,我也正好借此机会,学上一学。”
“陆大人,可那些案件已经结案……”何师爷下意识就想到文家的那个案子,那可是花了银子买了条人命!
若是叫这铁面阎王知晓,这个府衙都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结案了便不能看了?”陆远凌厉地目光扫过,惊得何师爷一个激灵。
张鸿志只得赔笑道:“能看,能看,不知大人这沈家的案子如何结案?待结案后再看往日的卷宗,倒也不迟。”
陆远将那沈家的卷宗往案上一掷,极慢地扫过他们的眼睛,逼人的气势压得他们几人几乎喘不过气。
他冷声质问:“我办案,何时轮得到你来置喙?”
点在堂内的蜡烛,噗地灭了一只。
昏暗的床帐内,苏尔茗忽然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
她回想起牢狱里,张鸿志停下对她的折磨,似乎是因为京中的陆大人。
她呢喃出声:“大理寺少卿……陆远?是他救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