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洗漱完，已经快要5点，她拿了化妆包出来坐在落地窗旁边化妆，简单化了个淡妆后，将干发巾扯开，去卫生间吹干头发。


    周砚钦5点钟会回来，但晚餐时间在8点，还有三个小时足够她慢慢准备，一旦她进入放松状态，所有动作都放缓下来。


    她边哼着歌边吹头发，左手抓着发梢，觉得这个月头发似乎长得有些快，长度都到肩窝了，以往到这个长度她就会就去剪短，但她骤然萌生了想把头发留长的想法。


    她上学时留有一头浓密的长卷发，打理起来很费时间，林疏桐又很烦洗头发以及吹头发这个过程，刚工作那会她直接在理发店办了会员，一个星期去三次，频繁到里面的店员全都认识她，还调侃她一点力都不想自己出，她也只是笑着没解释。


    那时她刚创业，忙得脚不沾地，在那里洗头洗着洗着都能睡着，后来痛定思痛，决定把长发变短发，店员还替她惋惜来着，她反倒过来安慰他们，自从剪了短发之后，她就一直保持到现在。


    如果不去看照片，她都快要忘记自己留长发的样子。


    慢吞吞收拾完，林疏桐重新回到落地窗前，外面华灯初上，海水波光粼粼，水面上飘着几只游船，岸边的星光大道挤满了数不清的人，每个人的手机屏幕亮着白光，像一条绵延不绝的银河。


    周砚钦来找她了。


    林疏桐眼前一亮，他穿着一身阿玛尼的烟灰色羊毛套装，脚上穿一双浅卡其板鞋，头发随意打理着，大概是心情很好，正一脸和悦的看着她。


    她总是习惯周砚钦穿一身西装的板正模样，虽然有股精英禁欲般的帅气，但看久了难免审美疲劳，乍然换一身休闲又时尚的风格，林疏桐多看了他好几眼，还是摩登老钱风的穿着更适合周砚钦。


    林疏桐自己穿一套雾蓝色的针织长裙，跟周砚钦打了声招呼，手腕上的手链坠子晃了出来。


    周砚钦漫不经心看了一眼林疏桐白皙手腕上的一条贝母手链和一个蛇形碎钻手镯，又瞥见她手指上叠戴了两只白金戒指，暗自记下这个牌子。


    餐厅位置在K11MUSEA二楼，周砚钦和林疏桐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落地窗外有一个露台，摆着几张藤编桌椅。


    黑色方桌一角放着一个玻璃浅口圆盘，里面的白色蜡烛灯影摇晃，服务生过来确认饮食需求，今晚是NEWYEAR''SEVEMENU，跟服务生确认完各自的忌口，餐桌又安静下来。


    外面灯火璀璨，喜气洋洋，餐厅内静谧祥和，开胃酒与餐前小面包送了上来。


    林疏桐拿起香槟杯，和周砚钦的酒杯相碰，当啷一声，清脆伴随着轻微震动，她的心也跟着颤栗，黑色小皮鞋下意识瞪着地板。


    周砚钦手指漫不经心转着玻璃圆盘，问她：“烟花汇演在凌晨12点开始，吃完饭要到外面露台看，还是回房间？”


    “回房间看吧，房间视角比较好。”林疏桐思考着，想着待会还有礼物要送周砚钦呢，餐厅毕竟还有其他人在。


    周砚钦：“嗯，刚好我有礼物要送你。”


    林疏桐微微睁大了眼眸，在送礼这件事上他们两个几乎默契十足，她瞳孔印着暖黄的烛光，“这么巧，我也有礼物要送你。”


    他们又十分默契地没有问对方的礼物是什么。


    可林疏桐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一边吃一边想周砚钦会送她什么礼物。


    林疏桐：“那待会是要一起到我房间还是去你房间？”


    “去你房间就好。”周砚钦说完切了一块龙虾肉放到林疏桐盘里。


    林疏桐吃着龙虾，想着这顿饭要吃多久，她今晚没有带手表，吃着饭看手机也不礼貌，全然不知道此时已经几点。


    今晚的重点当然不是晚餐，或者也不是烟花，她还不知道周砚钦今晚除了跟她一起看烟花外，还有没有别的安排。


    他们只是和往常一样在餐桌上闲聊。


    终于吃到最后的甜品环节。


    “几点了？”


    周砚钦拉开衣袖看腕表，“快要10点，想要回去了吗？”


    “吃完再坐一会儿就走吧。”


    周砚钦先带着林疏桐回自己套房，拿了几个礼品袋出来再一起回到林疏桐房间。


    “你给我送了什么？”


    “都打开看看。”


    林疏桐掂了掂重量，先打开一个粉色的方形丝绒盒子，里面是一些闪闪发光的发饰，有一对Viviennewestwood的铂金色发夹，标志性的二维圆球上点缀着白色水晶；一对Chanel的粉色蝴蝶结发卡；Versace的一对金属质感发箍，一对粉色左右发夹，还有两条黑色发束。


    她把盒子放在双腿上，这些礼物一看就是用心挑的，“怎么送我那么多？都是你自己选的吗？”


    周砚钦坐在他旁边，眼神含笑，“我觉得你会用到就多买一点，这些其实是你当我一个月助理的补偿，还有新年礼物。”


    林疏桐拿起一个铂金发夹，小心翼翼夹在头发上，戴歪后周砚钦帮她调整了位置。


    “里面随便一对发饰就可以抵得上助理的一个月工资了，而且我当你助理是顶替孙涛，原来还有工资拿。”林疏桐一一拿起来欣赏，虽然她有点闲钱，但平时不大买奢侈品牌的这些发饰。


    “我占用的是你的下班时间，你的时间难道不值钱？”周砚钦刚说完，林疏桐拿了个发箍，眼疾手快戴在周砚钦头上。


    周砚钦抬手想要拿下来，被林疏桐死死护住，她双手捧着周砚钦的头，“不准拿下来。”说完凑到周砚钦面前，自顾自欣赏了一会，这个发箍还是不太适合他，林疏桐已经在琢磨下次买个狗耳朵，到时趁周砚钦毫无防备时再戴他头上。


    林疏桐眼光流转，周砚钦猜到她心里肯定又在捣鼓一些小九九。


    没让周砚钦戴太久，林疏桐一丝不苟地将发箍拿下来，还替周砚钦抚顺几缕发丝，她狗腿子道，“谢谢你替我试一下这个发箍的质量。”


    她心虚地将发箍放回盒子后，用余光瞥了一眼周砚钦，察觉到他眼神有些无奈又带着些宠溺，她转而把发箍戴到自己头上，心里涌上一股满足感，“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周砚钦不至于生气，只是林疏桐总是猝不及防给他制造一些称不上惊喜又不能算是惊吓的小意外，一颗心被提得七上八下他还乐在其中。


    他说不止这些礼物，林疏桐又拿起一个礼品袋。


    看到这抹蓝色她就知道是什么牌子，暗自惊叹他们又默契上了。


    林疏桐拿起一条双链环手链，“周砚钦，你送我这么多新年礼物，虽然我很开心，但我的礼物跟你的比起来，显得我很小气。”


    礼盒里面不止一条手链，还有手镯、耳环等。


    林疏桐从客厅进去房间内拿出自己的礼物，出来后递给周砚钦。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我不在乎礼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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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少，你今晚能来这里我已经很开心。”周砚钦送林疏桐礼物，只是因为他想送，林疏桐喜欢戴饰品，他就买这些礼物，如果林疏桐还喜欢其他东西，他一样会买来送她。


    他拿到袋子的瞬间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嘴角弯起的幅度比以往都大。


    “里面是一枚蛇形胸针，上次你替我挡了茶水，这个就当做是赔你的西装。”林疏桐解释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对阿玛尼的金属领带夹和两条桑蚕丝提花口袋巾，这两样是新年礼物，被周砚钦送的礼物衬托得格外寒酸。因为他们还未确认关系，林疏桐挑礼物是避着较私人的礼品去选，她其实很想送周砚钦手镯，但最终还是放下了。


    在此之前，林疏桐完全不知道周砚钦会送她新年礼物，她以为自己准备充分，没想到周砚钦比她更高一筹。


    周砚钦现在觉得没有拿出更多礼物是个正确选择，林疏桐此时肯定会觉得他们两个人的礼物是不对等的，或许他的心意会变成林疏桐的一种负担。


    “谢谢，礼物很漂亮，也是我需要的。”周砚钦肯定完，又对着坐在飘窗上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的林疏桐说道：“你知道的，送礼最重要的是心意。”


    “我知道，真心最要紧嘛。”林疏桐其实在盘算着把之前看上的手镯买下来，对面的大厦骤然迸发出烟花，瞬间照亮了夜空。


    是11点整的许愿流星。


    金黄亮光一闪而过，周砚钦一直看着林疏桐，她今晚的瞳孔似乎要比灯光照射下的水面还要闪耀，“林疏桐，可以再画几幅画送我，但你要正经一点画。”


    林疏桐思绪被打断，回头看他，“什么啊，我之前是正正经经画的好吗？而且再露骨的画面我也画不出来，我又没见过，除非你让我看一下肌肉。”


    周砚钦语气带着些玩味又夹杂着蛊惑，“你确定你要在酒店房间说这种话？”


    林疏桐耸了下肩，她还是很胆小，“嘻嘻，我开玩笑的，下次吧，下次再看。”


    “那你要不要摸下肌肉？”周砚钦又引诱她。


    “这个……待会再说。”言不由衷原来是会结巴的，林疏桐心虚地站起来，“我们要不要喝点酒？”


    离烟花汇演还有一段时间，干巴巴地坐着难免有些无聊。


    “可以。”周砚钦说完，去minibar拿了瓶香槟，拉开抽屉后又拿了两个香槟杯，刚把抽屉关上，又听见林疏桐让他再拿几包零食。


    幸好他手指够修长，拇指和食指握着酒瓶，其他手指还能勾着两个酒杯，另一只手捏着两包坚果和几袋小零食。


    完全没有一丝局促的感觉，甚至还有点赏心悦目。


    他将东西都安稳放到桌上，林疏桐一直盯着他的动作，从飘窗上下来，坐到沙发上，指使周砚钦坐到另一只椅子上。


    周砚钦疑惑，“沙发那么大，为什么我不能坐？”


    “我要坐靠窗这边，你就得坐另一边，那我跟你说话就得回头，多不方便，而且我喝着酒有可能就躺下了，难道要我躺你腿上啊？”


    “你没有这个胆子。”周砚钦直接拆穿她。


    他把椅子搬到桌子旁，虽然背对着窗户，但离林疏桐很近，他拿了开瓶器打开酒，“啵”得一声，酒瓶口冒出冷气，随后倒了两杯酒。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在林疏桐看来，这种漫不经心中总透露着股板正，“周砚钦，你做这些是拿量角器量过的吗？好标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