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什么勾搭不勾搭的，他只是对我表白而已，我什么都没说呢。”她小心推开郑黛黛挡在身前的手。


    郑黛黛又换上另一只手，一脸激动，“我感觉你也喜欢他。”作为相处了10年的朋友，郑黛黛这点直觉还是有的，“周砚钦是蒋祁的朋友，人品应该是过关的，不过我对他不了解，你什么想法呀？”


    林疏桐抬头望天，“我还没想好，我其实对他了解也不多。”


    郑黛黛虽然恋爱经验也不足，谈过的两段都遇到了渣男，但是不妨碍她给林疏桐出主意：“以他那样的身高长相，date一次也吃不亏，你就试试呗，不行就把他踹了。”她又凑到林疏桐耳边，“平时点男模都没有这么好的品质呢。”


    林疏桐浑身起鸡皮疙瘩，声音抖动，“我没有点男模的爱好。”


    “要不你跟着我去试一次？”郑黛黛跃跃欲试，甚至想今晚就带林疏桐去体验。


    “我吃不消。”林疏桐挣开郑黛黛的手，连忙跑开。


    郑黛黛留在原地哈哈大笑，笑林疏桐胆子太小，等笑够了朝她大喊：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


    活动开幕这天，林疏桐没去公司上班，和郑黛黛一起去场馆看开幕式，在台下看剪彩。


    她们的展摊布置好了之后，场馆在每一个展摊处安排一名工作人员负责售卖，摊主不用待在摊位上也行。


    但林疏桐还是亲自在摊位上接待前来的顾客。


    她的展摊具有浓浓的春日气息，每个衣架上方她都用浅色纱或蕾丝花边打了巨大的蝴蝶结，层架和长桌也铺上了格子桌布，放了干花，喷了香水，十分引人注意。


    因此当剪彩仪式结束，顾客纷纷涌进场馆内，很快就有人来到林疏桐的摊位。


    忙活了一个下午，林疏桐才跟郑黛黛去逛一楼的艺术市集。


    一楼的市集可比二楼的二手市集好逛许多，每个摊位的手工艺品看得人眼花缭乱，林疏桐一个个逛过去，惊叹这些艺术家的脑洞和动手能力。


    她停留在一个雕刻品摊位前，正拿起一个木雕苹果观赏，郑黛黛着急忙慌地扯起她的手，苹果陡然掉在地上。


    “怎么啦？”林疏桐弯腰捡起苹果一看，糟糕，这个苹果摔成两半，还掉了一个零件出来。


    “你猜我看到谁了？”郑黛黛东张西望，一脸紧张兮兮。


    林疏桐尝试安回去，但找不到零件是从哪里掉出来的，把苹果拿在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没空分心给郑黛黛，“谁啊？”


    “周嘉峰！”郑黛黛又回头看了几眼，露出几分厌恶的神情。


    “谁？”林疏桐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手却下意识捏紧了苹果，她很快回过神，“在哪？”


    郑黛黛指了一下方向，林疏桐目光顺着她的手望过去。


    周嘉峰穿着骚包，头戴墨镜，靠在摊位上的柱子上，拿着一个手工编织袋不断撩着年轻的女摊主，他作势要拿给女摊主，等女摊主伸出手拿时他的咸猪手就摸上女摊主的手背，吓的女摊主赶紧收回来，周嘉峰立即露出猥琐的笑。


    林疏桐皱紧眉头，向上扯了下嘴角，“真是晦气，居然在这里看见他，以前他口口声声说不来我们这边，真会打自己的脸。”


    她把木雕苹果买下，摊主正在替她安零件。


    “恶心死了，还要逛下去吗？”郑黛黛看见周嘉峰此人，一下子拉下脸来。


    林疏桐知道郑黛黛很讨厌周嘉峰，也看得出她早就不想留在这里，“要不你先回去，我还要上去吩咐陈妍一些事，我们明天派对上见。”


    “你一个人行吗？”郑黛黛担心道。


    “这里人这么多，我待会避着他点，二楼大部分都是女装，他不会上去的。”林疏桐让郑黛黛放心离开。


    郑黛黛离开后，林疏桐绕了路去到二楼摊位，跟陈妍一起接待顾客，她负责包装物品，短短一个下午，她的衣服就卖出去很多，可能平时她选品目光不错，卖的又是自己的衣服，没有花里胡哨，实穿性很强，虽然是名牌但她定价不高，所以才卖得迅速。


    她又卖出去一对耳环，正在用丝带给盒子打蝴蝶结时，听到有人叫她。


    “林疏桐。”


    她假装听不到，慢悠悠把蝴蝶结打好，放进购物袋，又拿了一张卡片放进去，故意往空气里喷了很多香水，前面的人被呛得不得不往后退几步。


    “林疏桐！”


    她抬起头，故作震惊，“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是苍蝇呢。”


    说完将手提袋交给顾客，把前面的人当空气。


    周嘉峰捂着鼻子，忍住发牌子的冲动，视线从上到下将林疏桐扫了一遍，随即露出三分热络又熟稔的笑，“几年不见，你越漂亮了。”


    林疏桐翻了个白眼，“你看着倒是很苍老。”她也没说错，周嘉峰皮肤透着一股惨白，像常年浸润在不见天日的潮湿阴暗中，眼睛底下一圈青，眼白泛黄，咋一眼不像阳间人。


    没有叙旧的必要，她把周嘉峰晾在一边，希望他能稍微看点眼色自觉离开，这里没人欢迎他。


    林疏桐转身给陈妍转了一点钱，让她待会结束去吃饭，就收拾东西离开。


    周嘉峰自始至终挡在摊位门口，好几个女生看见他都不想凑上来，等林疏桐离开，又狗皮膏药一样跟在她身后。


    林疏桐用力呼出一口气，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很不耐烦地赶他：“要跟多久？我很烦你，需要帮你回忆之前的教训吗？”


    周嘉峰双手插兜，浑不在意，之前在国外他都不怕，何况这是在国内，他甚至认为之前的事对男性是一个勋章，一个证明男性魅力的荣耀，“一起吃个饭我就走。”


    看一眼就倒胃口的人，简直痴心妄想异想天开。


    林疏桐没对一个死皮赖脸的人好脸色，狠狠瞪了他一眼就匆匆找到自己的车坐进去。


    开到场馆外的马路上时，她往后视镜上看了一眼，周嘉峰还是跟了上来。


    她低声骂了一句。


    直接开车去了酒店，周嘉峰在后面越跟越兴奋，酒店，居然是酒店。


    这个林疏桐果然在玩欲擒故纵，他一脚踩上油门贴在林疏桐车子屁股后面。


    这家酒店是她一个朋友家里开的，在车上她就告诉了朋友情况，林疏桐到酒店门口，前堂经理亲自出来迎接。


    周嘉峰被挡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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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他气得在那里跳脚。


    “车我先停你们酒店了，我找个时间再来开走。”


    前堂经理领着她走过一条走廊，去到后门，“好的，我们老板有交待过，这是给您叫的车。”


    林疏桐坐上车，跟朋友表达了谢意。


    车子开一段路，她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


    “给你机会你不用，我等你跪着来求我。”


    林疏桐面无表情将短信删除，拉黑了这个号码后，吩咐司机往回开，她要回酒店。


    她回去当然不是因为受威胁要去见周嘉峰，她敢肯定周嘉峰没有耐心等在那里，她不过是想要回去开自己的车。


    周嘉峰既然弄到了她的号码，那么她的住处肯定也已经暴露，她就没必要躲藏，她倒不怕周嘉峰这个人，他欺软怕硬，崇拜权利，遇上个比他厉害的就知道夹着尾巴做人。


    当初在英国都不用找厉害的人教训他，他就偃旗息鼓了。


    这件事发生在林疏桐大三结束那年，她去英国找郑黛黛一起过暑假，那时一大帮朋友在公寓里开party，不知道谁把周嘉峰这座瘟神叫来了。


    那时候周嘉峰还没有那么猥琐，只是有些油嘴滑舌，大家交换联系方式时，林疏桐也把自己的社交账号给了出去。


    谁知周嘉峰开始对她穷追猛打，不断在IG上骚扰她，骚扰完又去骚扰郑黛黛，郑黛黛不堪其扰，和林疏桐吐苦水，一起吐槽才知道周嘉峰不仅骚扰了她们两个，同行的几个女生都被她骚扰了个遍。


    当时她们还建立个叫“受害者联盟”的群，周嘉峰被取了个称号“种猪”，这一点都没冤枉他，他在爱丁堡上学，郑黛黛打听到他一位前女友，把那前女朋友拉进群，又吃了不少瓜，说他追求女生时很大方，一旦追求到手立马抠门起来，分手了还把各种礼物要回去，然而更绝的是他送的礼物都是冒牌货，当然了恋爱期间聊骚，脚踏几条船这种劣迹他都有。


    后来周嘉峰被整治了，群里一个姐妹叫本地朋友找了一群人高马大的teenager把周嘉峰教训得屁滚尿流，还把他的劣迹斑斑编辑成pdf文件发在留学生群里，让他颜面尽失，最后将他彻底剔除社交圈。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郑黛黛毕业那天，周嘉峰虽然被排除在社交圈外，但难免有几个臭味相投的好朋狗，那天他也去朋友的毕业典礼，于是天公不作美地碰见了。


    林疏桐记得那天差点打起来，后来回去的时候有人告诉她，周嘉峰在朋友圈散播她的谣言，其他人他没敢得罪，因为都在同个留学圈，只有她一个人在国内上学，所以只能逮着她骂，那时她都已经回国了，因为不想跟此人再有任何瓜葛，所以林疏桐没理这件事。


    还是郑黛黛找人骂了他一顿周嘉峰才删的朋友圈。


    到酒店后，周嘉峰的影子都没留下一个。


    今天的遇见她更倾向于巧合，以周嘉峰的做派，要是想来骚扰她肯定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而且他还有她的电话号码。


    她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如果周嘉峰敢来骚扰她，她自然有法子应对。


    回到家，林疏桐准备上床睡觉时，她看到了周砚钦给她发的一张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