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
作品:《奸臣只想尚公主(双重生)》 “无耻之徒,从来只会将所谓‘情意’称斤论两,怎配与本宫谈两情相悦。”
对于顾云况胁迫孟桓做出的提议,孟砚梨拒绝得斩钉截铁。
孟桓原本还想再劝说几句,在对上她冷眼时却半晌不知如何开口。
既是当今圣上到访,长公主府自然不敢苛待。
孟砚梨当即嘱咐桃邀前去小厨房筹备早膳,又命府中内侍引着孟桓与陶德胜先入座旁边院落休憩,留下荔棉为她梳洗。
早膳用罢,孟桓再一次狗腿兮兮地凑上前:“阿姊,今儿个宫中有侍卫队蹴鞠赛,你可要随朕一同入宫观赛?”
“行。”
孟砚梨前日答应了帛和,会亲自到场观看侍卫队蹴鞠赛。哪怕孟桓不邀请她,她也打算入宫。
最主要的是,自从中毒昏迷以来,孟砚梨已有许久不曾上过早朝。
天才刚亮孟桓便将她拽醒,眼下从长公主府赶至金华殿,正是早朝时间。
孟砚梨一身玄色宫装端坐于垂帘之后,她接过陶德胜递来的茶盏放在手边,听着大殿中厅诸人议事,突然声音极低地轻笑出声:“成日老调重弹。你没说腻,本宫都听腻了。”
“本朝从未禁止高邑国移居民众申请户籍与参与科举,是他们自己不争气。今日朝堂之上,除了你朴大人出自高邑国,亦有无数祖上来自西疆与北兴国的爱卿,他们怎地从未开过口,说要为西疆与北兴国移居举子降低科举分数标准?荒唐。”
被称为“朴大人”的大臣被孟砚梨怼得有些发懵,毕竟从前,长公主殿下甚少出言。丞相大人纵是不认同诸位臣子提出的意见,也绝无可能像孟砚梨这般直接拒绝。
只见垂帘之后的女子扬起手挥了两下,仿若赶苍蝇般嫌恶:“行了,高邑国科举分数之事无需再议。可还有奏?”
话音未落,又有人阔步而出,朗声道:“下官有要事相奏。”
孟砚梨识得此人,若她没记错,这位翰林学士江大人也是云氏旧臣埋伏在梁朝朝内的奸细之一。
她大抵猜到接下来恐怕有云氏内讧的好戏可看,忍不住微微扬起唇角:“江大人,请奏。”
江大人抬袖直身,双手恭敬执笏:“下官斗胆谏言,还请陛下与长公主殿下明鉴。前些时候殿下被贼人所害,中毒陷入昏迷。如今终于醒转,可谓死里逃生。”
此话一出,朝野众人无论身处任何阵营,俱是屏息而立,不敢多话。
那位江大人停顿半晌,随后又道:“下官认为,仅仅将前任礼部侍郎韩径削爵斩首,远不够彰显我朝皇家天威。”
孟砚梨闻言,不由略一挑眉。
她佯作不知般笑眼询问:“那么依江大人所言,陛下与本宫该怎样做,才算‘彰显天威’?”
“应当严惩真正的失职之人,顾云况。”
……
江大人想必打了一夜腹稿,回答得毫不犹豫。
万籁无声,金华殿内本就空旷安静,此刻群臣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垂帘之后,等待孟砚梨的决策。
她垂眸,端起先前置于手边的茶盏,缓缓吹开茶沫:“江大人可知,无证弹劾当朝丞相是何罪?”
茶水已经放得有些温热,孟砚梨蹙眉抿了两口,觉着难喝,索性一股脑全都倒进茶案之间。
重新开口时,语气中显是带上几分不耐:“你既言之凿凿,还请呈上证据。”
江大人怎么敢有证据。
他若拿出证据,只能证明他自己也与云氏关系匪浅。
云氏旧臣命令江大人于今日早朝如此行事,无非是以为孟砚梨根本不在乎顾云况生或死。
借由孟氏皇族之手铲除作为丞相的顾云况,对于云氏而言,确实简单利落。
孟砚梨早都想到他们会这样做。
所以她昨夜特地与柳菩提“争执”不休,所求恰好是请君入瓮,让云氏自作聪明地踏入她的这步棋。
柳菩提知道柳谋派出死士一直跟随自己从燕暮被关押的牢狱抵达长公主府。
因着长公主府戒备森严,那批死士不敢靠近,她不得不直接闯入长公主府,才有机会与孟砚梨促膝而谈。
孟砚梨虽说态度冷淡,但终究答应相救:“本宫可以救人。但需要你配合本宫。”
“破解之法很简单。”
“唯有令云氏人尽皆知,本宫不愿掺和你们内讧冲突,才能救得了顾云况。”
柳菩提听见孟砚梨这话,面上忧虑先是一顿,随后一扫而空,向她承诺道:“殿下放心,交给我就好。”
随后才有了两人一番“吵嚷”与“不欢而散”。
孟砚梨冷眼旁观,暗骂云氏这些臭鱼烂虾当真舒坦日子过久了,以为他们即使不仰仗顾云况也能成事,才会蠢到现下这地步。
为她白白送上江大人的项上人头。
思及此处,孟砚梨骤地失笑:“可惜,江大人拿不出证据。那便请问刑部李大人,无证弹劾当朝丞相,如何定刑。”
李愈音执笏缓步而出,抬袖行礼,不偏不倚地作答:“回禀长公主殿下。按本朝律法,此罪轻则贬黜杖责,重则流放,亦或斩首。”
“那就斩首罢。”
孟砚梨轻飘飘地落下这么五个字,惊得殿内众人面色均是大变。
但孟砚梨却仿若未见,悠哉悠哉地打了个哈欠,一副兴致缺缺情态:“本宫乏了。诸位大人若无事可奏,不如早些下朝。”
……
孟砚梨又要斩人脑袋的消息由长公主府内侍专程替她传回丞相府时,柳菩提与燕暮二人都正陪着相府总管替顾云况煎药。
燕暮盯着那药罐思忖许久,不由侧首向柳菩提道:“我早跟你说过,这妹妹凶得很。”
“是挺凶。”
柳菩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燕暮所言。
“但我是游归订过亲的未婚妻,她对我凶那叫吃醋。你昨日又做了什么,惹她不悦?”
燕暮也觉得奇怪,只能将一切错处都推给顾云况:“合理推测,大抵是游归欺负她,她迁怒于我,拿我出气。”
“也不一定是迁怒。”
柳菩提白他一眼,端起汤药的托盘,直往留空阁而去:“你有时候确实欠打。”
燕暮抬手抓了抓头发,死乞白赖地追上柳菩提:“好菩提,你说这话可太冤枉我。整个军中,谁人不夸赞燕小将军风流倜傥,招人爱。”
“哪儿来的燕小将军。”
柳菩提环视四周一遭,目光落在燕暮身前,提醒他道:“若非我砸了锁救你出来,你还被祖父关着做阶下囚。”
话说到这里,两人双目间皆不由自主地泛起沉重。
他们昨夜做出抉择那时,并非不曾想过,恐怕从此以后有家不能回。
顾云况已经彻底背离了云氏众人,坚定不移站在顾云况身侧的他们,亦是背叛者。
“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
相比柳菩提而言,燕暮明显更加乐得自在:“我早就不想再当什么‘反贼’。咱们才多大岁数,正是潇洒世间,快意人生的时候,何必整日给自己找不痛快。”
柳菩提一言不发地紧抿双唇,半晌方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也不愿意做反贼。
但复辟云氏,是祖父毕生心愿。
自柳菩提爹娘离世后,她是被祖父与义父拉扯着抚养长大。
祖父为顾云况取字为“游归”,希望他似云的形貌般自由恣意,但即使云游四海,也始终记得归家。
柳氏山庄曾经是他们共同的家。
看出柳菩提情绪不振,燕暮急忙好心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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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你得相信游归。咱们三个自幼一道长大,他既不愿再与云氏为伍,必然有他的理由。”
更何况:“据我观察,大梁三代至今,已然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燕暮一扫平日里不靠谱模样,与柳菩提正色道:“梁文帝在位期间,流失的部分国土被收回,丝路商贸更是蒸蒸日上。他重用游归,使游归得以施展手脚。”
因此:“今日身为辅政大臣的游归哪怕不做什么皇帝,同样也能令百姓衣食无忧,何必要背上谋反骂名,只为了满足那些云氏旧臣强加于他的愿望。”
“他们可曾有一刻关心过,那是否是游归自己的愿望。”
这话不止在说顾云况,燕暮更希望点醒柳菩提。
她习武多年,早已习惯戎马生涯。
为了无愧于她早逝的爹娘与须弥军昔年声名,柳菩提数年如一日地辛苦练武,学习兵法,所求绝非只是帮助云氏复辟,亦或收敛羽翼做顾云况的皇后。
“北兴国与大梁边境那些尚未收复的失地,还有苗疆山野与东南海域对大梁百姓纠缠不休的山匪与贼寇,才是你真正向往击败的敌人。”
“也是我真正向往击败的敌人。”
燕暮垂下眼睑,抬手攥住身侧配剑剑柄:“你我,包括游归,我们没有义务为父辈强行加注在我们身上的心愿毁掉自己一生。须弥军这柄利剑,本就从不该指向无辜的孟氏姐弟。而更该指向那些侵扰百姓的恶徒。”
“明觉好气魄。”
两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留空阁院内,顾云况正坐于石桌旁等着他们前来送药,听见燕暮这番豪言壮语,由衷钦佩于他的见识,远远高于云氏其余人等。
“怎么坐在此处。刚才听你府上总管说,这些日子你被折磨得连连受伤,合该卧床休养才对。”
燕暮下意识就想上手将顾云况扶回内间躺好,柳菩提急忙按住他:“总管还说了,偶尔也需要出来走动会儿。游归看上去气色不错,你且由着他罢。”
顾云况接过药碗饮尽,看向面前分外狼狈的两人,知道他们为着援救自己辛苦一夜,一贯无甚表情的眼底浮现感激:“我命人筹备了客房。你们这些时日,暂住我府上。”
柳菩提正待应声,燕暮却抢答道:“啊,这方便吗?你的心肝梨妹妹若是前来拜访,我与菩提岂非打扰。”
顾云况闻言,原本泛着笑意的神情倏地一顿。
“无妨。”
“她近日恐怕都不会来。”
柳菩提昨夜从山庄牢狱营救了燕暮抵达丞相府后,顾云况并不在府内。
等他夜访皇宫回府那时,柳菩提正倚着廊柱安然入睡。
燕暮更是没把自己当外人,以天为被,以屋檐瓦片为席,呼噜打得震天响。
那会儿天已蒙蒙亮,他两匆匆醒转后,又忙不迭地去帮顾云况煎药。
因此柳菩提还未来得及告诉顾云况,昨夜她赶赴长公主府求助孟砚梨之事。
“游归,你有所不知。”
柳菩提将方才长公主府内小宦官带来的消息转达:“危机已经暂时解除。”
“早朝那会儿,云氏遣人弹劾你当为太皇太后寿宴纰漏付出代价。长公主殿下见他们拿不出证据,已将弹劾之人就地处决,斩首问罪。”
若说从前柳菩提还对孟砚梨存有几分不满,认为她的出现影响了顾云况及云氏复辟大业,那么此刻连柳菩提自己都已经选择背离云氏,她对孟砚梨的一切不满自然也烟消云散。
毕竟,孟砚梨确实按照昨夜她们二人商量好的那般,不仅救了顾云况,同时也给予云氏旧臣一记重创。
既如此——
燕暮恨铁不成钢般长叹一声,怒其不争:“长公主殿下若是不来,你便去长公主府候着。救命之恩,游归你合该以身相许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