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太子命(五)
作品:《皇祖父扶持我当女帝》 木帮,是穷苦百姓赖以生存的伐木工种形成的帮派。
因北疆地广人稀,树木遮天蔽日,故此就滋养出了一颗颗能给人生存的参天大树。伐木工们在把头的带领下,两人一组手握开山斧咔咔把大树伐倒、打岔、拾掇、运下山,然后把原木穿成排,放到江里流送船厂码头,进而传向大周四方。
据介绍,木帮干活,比军中挣补贴去伐木还辛苦。
因为伐木最好的季节是冬季,这些木帮伐木工们会没入腰深的雪壳子里走来走去,冻着冰渣干活。住的地方也是大通铺,唯一一点点炭火取暖。
时常会冻死人。
而冻死人,完全无人在意,因为进山之前都会签好契约文书。
在这样的环境下,的确无人在意是否有老鼠;若是一人感染,也极其容易爆发连成一片。
牛重想着,火气直冲天灵盖。
这些该死的杂碎,嚷着要夺位,其实刀更对准了穷苦的百姓,而不是皇孙贵胄。
瞧着牛重杀气腾腾的剐着他,仿若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犯一般,涂三愈发觉得自己开口说出来是戳破了牛重的虚伪脸皮:“你要不是仗着你祖宗的功德,你能成为将军吗?你若真一视同仁,这大皇子能够活到今天?!”
“利欲熏心的小人装什么正人君子。”
李六在一旁愤怒:“该死,你上了他们的当!该死!”
说话间,他一个深呼吸,直接一口血痰冲大皇子方向吐过去。
大皇子侧身避开,“我也是练过武的,好不好?”
“再说了,我可是靠吹痘熬过天花的大周嫡长皇子。体格好着呢!”末了,他还炫耀一句。
“行了,你回去。这些杂碎没必要在意了。”牛重言简意赅:“直接剁掉。”
“就这么便宜他们?”大皇子听得这命令,急忙拦下:“让他们试药,让他们生不如死。”
“没必要。直接杀了,痛快斩草除根。”牛重不容置喙说完,起身又薅着大皇子往外走,低声道:“全军会进入战备状态。已经六百里加急传信进京了。你不愿去军营,就老实给我呆在将军府。”
“起码给我一天一封信往京城写,确保户部粮草医药筹备到位!”
最后一句叮嘱,像是绞尽脑汁的给他胆怯挽回些颜面。大皇子听在耳里痛在心里,但又的的确确畏惧。
因此他是乖顺的点头。
等回到将军府,见平日里偌大的热闹的将军府人人都有自己的活计。就连牛重半大的儿子都被安排了活。
“姐夫,您得观察六日,不然不能进内宅后院,更不能看犇犇。犇犇我们会带好的。”
看着挡在门口,比门卫还像个门卫的牛大,大皇子闷声:“犇犇,她不想我吗?”
“想,但我们能够安抚好妹妹的。”牛大精神抖擞:“有三个哥哥陪她玩呢。您放心。”
大皇子闻言愈发不放心。
连奶娘都被抽调走了吗?
但眼下他没有任何说话的资格。
耷拉着脑袋,大皇子自觉自己像是游魂,像是傀儡,飘荡在寂静的将军府。甚至他想出门,想问一句牛轸现在什么进展,都觉自己无言开口。只能一封又一封的信件加重用词,一次又一次的哭诉卖惨,一句叠加一句的求母后一定要帮着盯梢,帮着吹枕头风。
就这样靠着信件,彰显自己的一点用处。
大皇子熬到第七日。不敢去问一句军营什么情况,他得到太医确认活蹦乱跳后,便立马奔向了后宅寻找犇犇。
就见牛七这五岁的崽在犇犇面前挥舞着小木剑,而犇犇呢,躺在摇椅里手里竟然也拿着一根树枝,字字往外蹦:“武。”
“杀。”
“杀!”
若是以往,他定会觉得闺女要被教导成母老虎了。但这一刻却成了习武强身健体也挺好。
感慨着,大皇子挥手免了牛七行礼,忽悠着人出去玩,表示自己会认认真真带娃。
牛七狐疑:“真的?”
“当然,姐夫能骗你不成?我要跟笨笨说些父女两的悄悄话。”大皇子微笑着开口。
见状牛七点点头,抱拳:“姐夫,那我练武去了。”
“好小子,别练累了。”大皇子赞誉过后,目送人离开。而后调整着抱犇犇的姿势,与人四目相对。
瞧着乌溜溜的的眼睛带着的纯粹,他问的都有些小心翼翼:“犇犇,还认识爹不?”
早已等待心焦的犇犇止住立马响亮的一声回答,佯装懵懂孩童静静看大皇子半晌,又靠近人鼻翼狠狠嗅了又嗅。
嗅到淡淡的药香味,犇犇微微吁口气。
这几天她能够得到有用的消息太少了,脑子里也揣测过无数种可能,甚至都想过自己被当做孤魂野鬼抓起来。
琢磨着自己想过的惨烈结局,犇犇只觉药香不亚于灵丹妙药,让她忍不住就雀跃起来:“爹。”
“爹爹。”
“爹爹。”
一连声喊了好几声后,犇犇见大皇子乐呵呵的应着,边又迫不及待道:“娘。”
“娘。”
“娘!”
喊着,犇犇敏感的发现亲爹面色变了,当即精准的形容:“找娘!”
大皇子抱紧了犇犇,声音都透着些虚:“犇犇,爹给你讲天花的故事好不好?”
犇犇心跳都骇然加快起来:“娘。”
“爹跟你说,老百姓口口相传天花很恐怖,”大皇子自顾说起来,微微昂头看向高耸入云的军中瞭望塔。
在内城,能够看见沿着外城搭建,成“盾牌”之态保护城内千家万户的军营最高处。
那瞭望塔在,就好像有定海神针在。
百姓依旧能够安居乐业。
也让他依旧能够厚颜无耻的龟缩在重重保护中。
大皇子带着歉意,开口继续道:“甚至害怕它,还避讳它的名字,不敢提及天花两个字,只称作见喜。”
“但是达官贵人们都知道的,大夫们都有数的。其实东晋,葛洪就提出了治疗天花的办法了。他《肘后救卒方》里曾经描述天花的发病过程“比岁有病时行,乃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创,皆带白浆,随決随生。不即治,剧者多死;治得差者,疮瘢紫黑,弥岁方灭,此恶毒之气”……”
这段话,他听过两遍。
第一遍,是在五岁的时候。按着皇家规矩,他要吹痘了,要主动接触天花,熬过天花。
第二遍,是在他八岁。
那时,身份敏感又贵重的战神崔镇盼望的大孙子,疑似端慧太子的儿子,荣国公崔恩侯唯一的独苗苗儿子崔瑚无缘无故在家感染天花。
那时,大家先入为主的都认为是狡兔死走狗烹。据说都影影绰绰的怀疑是当今这一派的拥趸暗戳戳干的。
而当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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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帝为了证明自己,除却集合全国医者救治外,还下令让所有皇子公主一同扛天花。不管他们身体是否健康,年岁是否合适。
那时,整个后宫哀鸿遍野。
哪怕那个时候在数以万计的医者探讨之下,已经发现有方法,还是痘衣法、痘浆法、旱苗法、水苗法整整四种方法来扛天花。
但依旧也会有“损耗”,会留下一身麻子的后遗症。
听得亲爹这引经据典,甚至哪一本的医术都如数家珍,犇犇害怕的都觉自己浑身溢出的冷汗都能浸透整个襁褓了。
可偏偏她的异样,亲爹一如既往眼瞎的都没瞅见。
还在讲述:
“在本朝武勋的鼎力支持下,在昌平姑姑万金的重赏之下,医者们互惠共通,探讨出新的牛痘种植法。此种方法好用,极大的减少患者的痛苦,且还便宜。”大皇子说着说着,眼圈一红:“就让种痘的官吏从达官显贵蔓延到了富商。再后来,不到五年还是三年,太医院申请,你皇祖父下令全国五岁儿童都要种痘了。”
“天花就不在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疫病了。”
犇犇沉默的抬手揪大皇子的衣襟,希冀人能够稍微眼神看向她,然后回答她的问题——娘去哪里了?
“娘。”
“跟娘,一起,玩。”犇犇再一次清晰的开口,诉说自己的请求,希望要个明确的答复。
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襟被崽子用吃奶的力气拽着,拽着他都有些无法呼吸了。大皇子感受着胸腔随之而来的窒息疼痛,缓缓的垂首看着犇犇:“犇犇,乖,你……你娘有要紧事,在忙。”
“娘。”犇犇刚想开口在问的清晰些,想知道确切忙什么,就见亲爹忽然眼圈里都闪着泪花了。
当即拽着人衣襟的手都吓得松开了。
“犇犇。”大皇子却是立马握住了犇犇的手,感受着人小手的柔软稚嫩,感受着自己此刻像是捏着救命稻草的紧急,他迫不及待诉说着:“你娘不要你了。”
“不要我们了。”
“她不知道嘛。”
“没娘的孩子,不管在宫里还是在宫外,道理一个样,都是苦命。”大皇子说着说着眼泪克制不住落下:“我本来还有一个二弟的,但那个弟弟没有序齿。白侧妃,我记得白侧妃神神气气的,父皇也是很喜欢,二弟还真拽兮兮的。”
“可白家一家亡在了宣武围场。亡在那场大人们都不愿也不敢提及的宣武围场,据说崔镇才是真正掌控了全局,但他愿意忠君臣之意,让皇帝。”
猝不及防听到这密辛,犇犇瞪圆了眼睛。
“你……你也被吓到了是不是?”大皇子将犇犇抱得更紧,凑人耳畔喃喃着:“后来父皇登基。还没等他稳定局势,那个没娘庇护的孩子早夭了。”
“后来礼部上书,皇子公主们重新序齿了。”
“再也没有人记得那个早夭的,跟我抢糖人的二弟了。虽然现在这个二弟也抢,但不一样了。知道吗?”
“没娘的孩子,苦。”
“没爹的孩子,就更苦了。我那些堂兄弟们都死了。”
“我知道你娘是要建功立业,是要身先士卒,拎着军需的活,让北疆军齐心协力抗鼠疫,但是——”
犇犇已经完全听不进任何话了。
满脑子都是抗鼠疫。
不自禁“啊”得一声,啼哭出来:“不要,娘,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