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怀疑

作品:《被敌国将军觊觎后

    熟悉的声音。


    是秦淞。


    先前在密道旁时,她没有跟隋瑛走,没有听秦淞的话,所以,秦淞果然来找她了。


    听到秦淞的声音时,李孤玉并不惊讶,甚至心跳都很快平静了下去——她早料到秦淞会找来,只是未曾想到,秦淞会如此迅速,如此按捺不住性子。


    她背脊紧靠着冰冷的墙壁,深吸口气,缓缓抬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已然洗去尘垢的脸,许是室内灯火朦胧,他的肤色此刻竟也透出些许暖意。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如寒潭,此刻正一瞬不瞬凝视着她,带着些许探究。


    他在等她的回答。


    李孤玉微微偏头,避开他审视般的目光,“秦淞……我不是你的提线木偶。我何时说过,要听你的话?”


    秦淞眉心一皱,抓着她的手腕,指尖收紧。


    李孤玉没敢与他对视,毕竟作为合作伙伴,是她先违约……


    “提线木偶?”随着他低沉的话语,下巴被掐住。


    秦淞的手迫使她抬起头来。


    她眼睫轻颤,当即垂眼不与他对视,目光却恰巧撞在他新换上的朱红色长袍上,被那鲜艳的颜色刺得心跳一顿——她脑海中莫名闪出许厌救她时的场景。


    脑袋一阵刺痛,场景转瞬即逝。


    她呼吸微颤,紧咬牙关低下头去,此时秦淞忽然又往前一步,彻底将她按在了墙上。


    她望见对方腰身上,那腰封两侧垂落的黑色革带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紧接着,他质问的声音传入耳中:“李孤玉,你说过你要和离,你要跟我远走高飞,你莫非是在骗我?”


    “……你不必一再确认这件事。”李孤玉冷静回答,阖眸深呼吸,压下方才一瞬的迷乱,复而抬眼望向他的眼,“我说过很多次,我会和离,也会跟你走,我不是那般不讲信用之人……至于我方才为何不跟隋瑛走,此事我自有打算,那时的情况,我来不及与你细说,这才擅自做决定。”


    秦淞冷笑:“什么打算?打算让许厌知道你已有身孕?”


    李孤玉心中微微一颤。


    她抬眸,望向秦淞双眼,只感觉到那只抓着她手腕的手又紧了紧。


    “不回答?心虚?”听她一直沉默,秦淞冷笑,“你别以为我心悦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若当真如此不信我,我也没必要再耗费耐心与你这般周旋,不如直接……”


    “那你呢,又为何要让隋瑛做那些让我误会的事?”


    李孤玉骤然打断他的话。


    她眸光波动,带上些委屈,话语间,眼眸一垂,尽显失落。


    片刻后,却又寻求答案一般,再次抬眼直视他还愣怔的双眸:“你不信我会和离,所以还要挑拨我与许厌的关系,是吗?”


    秦淞被她突如其来的委屈打得一愣,那样让他心头一颤的情绪只出现了一瞬,可恰巧就被他捕捉。


    他一瞬便被带跑,解释道:“信你啊。我信你!”


    此时他眼眸竟无比真诚,那急切也像是真的。


    “我没指使隋瑛做些什么,真的!说不定是她自己对你心存不满,故意要让你不痛快,又或者……是你夫君当真对隋瑛……”


    忽然,秦淞急切的解释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打断。


    “阿玉,我从宫中带了太医回来,现在可方便进去?”许厌的声音带着关切,从门外响起。


    李孤玉心头一紧,看向秦淞,秦淞似是还不服气,想说些什么,但刚开口,李孤玉抓住他小臂强硬将他推开,“藏好。”


    随后往外走。


    刚走几步,手腕再次被抓住,她被迫转过身去,只见对面人弯身垂首,倏然逼近,她唇上立马传来温湿的触感。


    她睫毛微颤,惊得忘记闭眼,忘记躲闪,就这么任由他在那唇瓣上咬上一口。


    细微的疼痛传来时,她才回神,猛地抵住他肩头将他推走。


    “夫人?”许厌疑惑的喊声自门外传来。


    而许厌口中的夫人——李孤玉,正眸中带怒,瞪着秦淞进入内室帷幔的背影。


    深吸口气,李孤玉语气平静回道:“稍等。”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和发丝,深吸口气压下所有情绪,才缓步上前打开房门。


    许厌正带着一位穿着官服、提着药箱的老太医站在门外。


    见房门打开,许厌凝愁的眉眼瞬间化开,他牵起嘴角,笑道:“阿玉,你既不想去隋家用那偏方,那么便让他为你仔细瞧瞧吧,他是宫里的太医,信得过。”


    说着,许厌已引着太医进门。


    “有劳夫君挂心了。”李孤玉侧身让二人进入,神色平静无波。


    她正关上房门,思索着接下来要如何应对,那太医也刚将药箱放下,却就在此时,太医突然身形一晃,竟是毫无征兆地软倒在地,昏厥过去。


    她关门的动作顿住。


    “太医!这……”许厌一惊,连忙俯身,伸手去探查,发现王太医只是昏迷,气息尚存,却无论如何也唤不醒,“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孤玉蹙眉,思虑之下,眸目流转,看了眼正扶起太医的许厌和下人们,而后再看向内室正摆动的帷幔,似是刚有风吹过似的。


    她暗自叹了口气,袖中的手微微攥紧,心知是秦淞暗中出手。


    他不想她有孕一事被许厌知道。


    ……弄这么谨慎,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的孩子呢。李孤玉暗自在心中嘀咕了这么一句。


    她低眸思忖片刻,随后,面上露出几分担忧,上前道:“许是太医年事已高,一路奔波劳累所致……夫君,先扶太医去偏殿休息吧。我的身子我知道,现在并无大碍。”


    “……好吧。”许厌眉头紧锁,虽有疑虑,但眼见太医昏迷不醒,只得唤来下人将太医抬走。


    房间内眼见只剩下他们二人,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半晌,许厌走到香炉边,指尖轻轻拂过炉盖,打开话头:“这炉中的香灰该换了,我让人来收拾收拾,顺便把香拿来……”


    李孤玉眼眸微闪,她走到许厌身边,在他快要将香炉拿走之时伸出手去,端详着香炉,状似无意开口:“说起香炉……夫君,近来我总觉这香气与往日有些许不同,似乎更浓烈了些?”


    她抬眸,清冷的目光直直看向许厌,带着些许探究。


    许厌并无其他神情,见她动作,也未争抢,温和笑道:“香方未曾变动,许是你近日受惊,嗅觉比平日敏锐些。”


    说着,他要去握李孤玉的手,“夫人,把香炉给我吧,我去让人换香灰,省得你今夜睡不安宁,自五年前回京,你便离不开这个的……”


    可指尖刚触碰到,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是么?”李孤玉捧着这香炉走向桌边,微微蹙眉,一副求解的模样,“说来也是奇怪,在那密道里时,我竟依稀记起,五年前离开京城后那段模糊的记忆……”


    她的话语平淡,似只是随意提起,许厌面色却猛地一变,打断她的话问:“记起了什么?”


    李孤玉不动声色瞥他一眼,捧着香炉坐了下去,叹气道:“就如同一场梦一样,很快就忘掉了。我现在……也不太记得,只记得,救过一个人,至于那个人是谁……”


    说着,她掀眸望向许厌,眼中泛起一丝涟漪,随着轻轻摇头的动作荡漾:“记不起了。”


    望着她泛起涟漪的双眸,许厌心中一软,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无事,阿玉,我知道你是不愿意记起那些,那些事……不记起来,也没关系的,那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原来,是我不愿记起来么?”李孤玉呢喃。


    许厌没有回答,半晌,轻轻开口道:“对不起,阿玉,在密道看见你与他在一起时,我竟怀疑过你……”


    李孤玉一怔,袖口下的手紧攥,她抬眸,故作无知:“怀疑?”


    许厌抬手轻抚她脸颊,眸色深沉,而后竟是跪了下去,捏着她双手,将头枕在她腿上,“嗯……怀疑。很多次,很多次,都怀疑过……阿玉,不要怪我,好吗?”


    ……很多次吗?


    李孤玉唇角轻轻勾起,又转瞬落下,她将许厌的脸轻轻捧起,垂眸故作失落:“许厌,你如实告诉我,因为怀疑我,你做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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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知道的,我最讨厌欺骗,你若再隐瞒……我绝不原谅。”


    许厌立马点头,他抬手覆上她手背,在她掌心轻蹭,深吸口气,做好准备后,终于开了口缓缓道来——


    “那日圣上赐婚,隋瑛找过我,那时我还想着与她商讨,叫她与我一起,求陛下退婚,可她说,这婚事就是她所提……我自然不乐意!”


    话至此,他的话语忽然急促起来:“可她说夫人你对我没有感情!她说夫人定不会管我是否再娶,定会毫不犹豫再择他人……我……”


    “所以,你信了,你觉得我那么做了,便是对你没有感情,便是不爱你,便是无情无义,对吗?”李孤玉望着他,一双眼带了失望。


    许厌立马摇头:“不是……不是的!”


    他仰起头,将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挪下来,双手捧在自己掌心,“阿玉……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李孤玉凝视着他,看着他眼神中的恳求,微微阖眸,轻轻抽手,他没放弃,反而抓的更紧——


    “啪!”正在她将要说话之时,不知从哪,忽然传来一声响。


    许厌一惊,当即转头看向声音来的方向,是内室。


    “我去看……”


    “好。”李孤玉这次的开口没有犹疑,轻飘飘的声音打断了许厌要起身离去的脚步,“你说吧。”


    许厌的注意力刹那间被拉回来,“真、真的吗?阿玉你真的愿意听我解释?”


    李孤玉颔首:“说。”


    可许厌似是还不确定她的心意,他双手将她的手捧回手心,小心翼翼道:“那阿玉,我什么都跟你说,我……都说,你不要再怪我,可好?”


    李孤玉深吸口气。


    她如今只想快些知道,先前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快些套出许厌的话来,好确认自己失忆是谁所做,谁知道许厌话如此多。


    “再废话,我就回……”她开口欲催促,可话至中途,方才想起自己与家中早已断了联系。


    于是话语就这么停住。


    许厌眨眨眼仰望着她,手心紧张得出了一层薄汗,似乎在等她说话。


    “……”沉默半晌,李孤玉移开眼眸,声音沉下去,“你就是仗着我与家中没了联系,欺负我。”


    许厌忙膝行几步,将她手心覆在自己心口处,眼神虔诚,他没有回答,而是兀自说着:“阿玉冰雪聪明,定然猜测过,那日绕路至洛水书院,是我特意吩咐——的确如此。”


    李孤玉本要抽走手掌,听了这话,却指尖一顿,掀眸望向许厌。


    “自陛下赐婚那日,自你留下那和离书开始,我便开始怀疑,无论是谁我都怀疑过,甚至怀疑隋瑛……我不敢放你出去,却又想看看,你究竟会怎么选择……”


    “那为什么,现在又要都讲与我听?”李孤玉不解,“你现在告诉我了,我哪怕真有出墙之举,也会更加谨慎,不叫你发现……”


    “阿玉,我不在乎了。”


    许厌深呼吸一口气,抓住她的手欲亲吻,她却猛地把手一抽。


    双手中的温软消失,许厌一怔,随后轻浅一笑,指尖微缩,垂下了双手:“我知道,你从始至终都不过是报恩,我一直都知道,我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他就那么双膝跪地,半个人都隐在了她的影子里,光影斑驳,摇摇晃晃照在他脑后垂落的发带上。


    “所以啊,所以,我想,既然你都快放过自己了,那我也……放过你吧。”


    他失落颤抖的声音回荡,李孤玉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就这些吗?


    就没有什么别的,再要与她说吗?


    什么叫做,她愿意放过自己?


    “……许厌,你什么意思?”李孤玉呼吸紊乱,音色微颤。


    许厌似乎不解她为何这么问,抬手想重新握住她的手,但想起她的抗拒,又垂下手去,只一双眼可怜巴巴望着她:“阿玉你忘了吗——”


    “什么?”


    “五年前,我将你救回,郎中说你一切安好,失忆是为大脑自我保护所致,如今你想起来……便是自己放过了自己啊。”